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了。
换其他东西堵孔洞?
办法不错,可还是那句话,无法确认闇水的存量,什么都是白搭。
又或是勇闯浊门,强行通过?
段虎摇了摇头,门后的环境一无所知,鲁莽冲进去跟送死的白痴一般无二。
就义也不是这么个就义法,况且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自杀,最低级的死法,没人可怜,狗都不理。
段虎很苦恼,问题很严重,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还有一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法子可以使用,只是这个办法......
段虎真不想使用。
不为啥,因为这个法子谁都会用,那就是......
等待。
换种说法就是,守株待兔,民间又叫老鸦守死狗。
只要找个地儿一蹲,苦哈哈等着猎物上钩就成,兴许哪天老天开了贼眼,兔子撞死了,老狗翘了腿,嚯嚯,天上掉馅饼,老开心。
只是段虎等待的这个猎物有些特殊,他等的不是闇水的到来,相反,是等着什么时候闇水不再出现。
等空猫猫?
不错,就是空猫猫。
其实也就是计算闇水的容量,啥时候耗尽耗干,啥时候他才能行动。
无奈下,段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闇水依旧源源不断的出现,那么他决定找其他东西封死孔洞,之后.....
该干啥干啥,吃饭,睡觉,打屁,撇条......
反正只要不蹲地儿守着,啥都成。
等过个一天半天的,又或是隔三差五遛下来逛逛,闇水啥时候放干了,他再行动。
现在好,一不受苦二不受累,蹲着就行,还能舒坦的抽口烟,就一点不好,心累。
摸出纸烟,段虎刚要点燃,浊门外风声鹤唳,狂风嘶吼,下一刻,他忽然精神一振。
狂风虽戾,然而却无半点银芒,难道......
抑制着兴奋的心情仔细观察了一阵,果不其然,从门外灌涌进来的狂风中没有了闇水的踪影,这么说来,闇水的存量已尽。
幸运要不要来得这么快?
事不宜迟,段虎把手中的火把熄灭,二指快速的画了几道法咒,点在了威虎绝刃上。
金纹游走于刀身,金芒瞬间驱散了四周袭来的黑暗,尽管金芒的亮度有限,比起火把的照明要逊色不少,但聊胜于无,而且不会被狂涌的风浪压熄。
借着这点金芒,目力过人的段虎勉强可以在黑暗中行走,不至于双眼抓瞎,像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顶着狂风,段虎逆风而行,跨出浊门后步履艰难的朝前走去。
寒风狂烈,风声嘶吼,身上衣服被刮得猎猎作响,就连黝黑的脸皮也在狂风的肆虐下,像散开的涟漪带出了层层波纹。
没几下,段虎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快抖成了二皮脸。
好在是个寸头,再吹再刮也那样儿,换做头发稍长点的主儿,此时的发型一定出彩,拖尾扫把头。
逆风前行中,段虎时刻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全身绷紧的神经就像拉紧的弓弦一样,随时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闇水浊门的后面是一间狭长的密室,诡异阴森,置身其中,如同置身在一处黑暗密闭的隧道中,压抑中隐隐带着心悸莫名的感觉。
催动威虎需要耗费一定的玄阳之气,为了保存实力,段虎不敢过多的浪费。
一路前行,当注入绝刃的玄阳之气渐渐耗尽时,威虎散发出的金芒也缓缓暗淡了下来,而这时,段虎正好来到了一面半悬着的墙壁前,看着这面墙壁,段虎心头就是一突。
半悬着的这面墙壁离地也就一米左右,除了颜色比周围的墙壁略淡之外,形状也有些古怪。
向外凸起的墙壁上,正中间的部位密布着不少细小的孔洞,在墙壁四周还有着巨大的风洞,侧耳凑近那些风洞,隐约间可以听见里面有风声回荡的声音。
段虎试着用刀柄敲击了一下墙壁,发出了空洞的声响,质地似乎挺坚硬,而且还十分的光滑,就像瓷片一样,只是没有什么色泽。
段虎摇摇头,这种特殊的材料他从未见过,更没有听说过,目的不言而喻,应该是为了防止闇水的腐蚀。
至于墙壁四周的巨大风洞,作用是为了便于导出强劲的气流,以此作为动力,将小孔中的闇水像子丨弹丨一样弹射出去。
“风墙!”
心中一动,段虎似乎找到了答案。
作为闇水浊门的中枢机关,风墙等同于古老法阵的阵心,是最为关键的部位,一旦损毁,闇水浊门不攻自破。
快速查看了一下,段虎弯腰从风墙下钻了过去。
呜.......
刚钻过风墙,身后响起了巨大的风噪,气流震荡,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现在的段虎,听见风声就头大,想起刚才吃的暴亏,铁牙发痒,段虎手起刀落,转身一刀砍在了风墙上。
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崩塌声,在威虎绝刃锋利的刀芒下,风墙应声垮塌。
顷刻间,从风洞中激荡而出的狂风失去了方向,好似宣泄的瀑流,冲泻下来,扬起了一阵阵可怕的风沙土尘。
段虎首当其冲,被卷起的沙尘包裹在了里面。
沙尘洗面,土灰浊身,眨眼的工夫,段虎一身土尘,闹了个灰头土脸。
风飞沙,沙飞扬,风沙一起谁吃灰?
你吃沙,我吃灰,吃饱喝足闯天涯。
三尺剑,七寸寒,斩破红尘风云寂。
杯酒浊,话凄离,自此陌路鬓发白。
段虎嘴角一抽,不知为啥,脑中会无端端冒出少时作的打油诗。
当时还挺得意,却被父亲段德一顿削。
也难怪,老段家的日子并不富裕,什么吃沙吃灰的,摆明了是在说家道中落,只能喝风吞沙,段德能不气?
第二句更气人,意思是嫌弃家贫,想远走高飞是吧?
自古母不嫌儿丑,子不嫌家贫,好你个黑崽子,白眼狼!
最后一句能杀人,喝了离别酒后便形同陌路,头发白了都不再相见。
要不再加一句,别年时,清明祭,草儿高高过坟头?
一首无心的打油诗,气得段德卧床半月都没下地......
用衣领遮住脸庞的段虎苦笑一声,现在想想,还真应了那首打油诗里的景儿。
尼玛,自己这黑鸦嘴,要不要这么灵验?
风墙被毁,闇水浊门如同虚设,段虎抖落一身灰土,本来大好的心情,此时却有些落寞,看着满地残垣,心头冒起了一丝凄凉。
“好在只是一堵风墙,如果再多来一些.......”
将脚下的碎石踢开,喃喃自语着的段虎正想离开,突兀,头顶上方传来异响,段虎抬头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视线中,一堵新的风墙顺着墙顶缓降而下,代替了那堵刚刚被破坏掉的风墙。
卧槽,今天这是咋啦,真成了黑鸦嘴,说啥来啥?
段虎一阵泄气,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再鲁莽行事,否则任由性子接着乱砍一通,先不说墙顶里面究竟暗藏着多少道这样的风墙,光是那些垮塌下来的墙石土渣,都能把狭窄的密室给堵个严严实实。
少说话多做事......
心里上了戒条,段虎不再理会什么风墙,闷燥的朝密室深处走去,不大工夫,等他停下脚步的时候,看着眼前又一次出现的铁门,段虎,挫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