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余,段虎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发现炉底除了边缘处还算完整,中间还有着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到了此刻他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此前他一直察觉不到什么阴气,除了天气的因素之外,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尸蛊花的身上。
因为体型庞大的尸蛊花正好把下面的地洞堵了个严严实实,阴气无法泄露之下,这才给他的判断造成了失误。
不过由此段虎也算掌握了一条线索,那就是尸蛊花这种蛊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下到地洞深处侦查之后才能弄明白。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同时也担心自己久不露面会让曹满和虎千斤担心,否则按照段虎以往的性格,当时他就会深入地洞一探究竟。
说到这,段虎脸上的憔悴之色更加明显了,连打几个哈欠之下,他已经睡眼惺忪,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曹满和虎千斤对视了一眼,除了目光中的惊骇之色外,也带着深深地忧虑。
“阿妹,这里的事情还未了结,看来今天是赶不到老龙寨了,实在不行的话,你和曹满先走,等我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情再来找你们如何?”段虎强忍着睡意说道。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老龙寨的人向来恩怨分明,你杀了尸蛊花,帮寨子里那些死去的人报了仇,如果我这么走了,还是老龙寨的人吗?”
“黑虎哥你知不知道,说起来你这是第二次有恩于老龙寨,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当年要不是你剿灭土匪窝,我们也不可能找到一处安生之地,更不会有现在的老龙寨......黑虎哥?”
正说着话,虎千斤发现段虎不知何时已经阖眼睡去,传出了沉稳有力的呼吸声。
“耗子哥,黑虎哥他......”
曹满摆了摆手,“放心,他没事,昨夜经过一宿的折腾,虎爷他是累了,先让他睡一觉,等醒来后我们再说。”
第二次遇见这种情况的曹满自然轻车熟路,几句话便打消了虎千斤心里的顾虑。
虎千斤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了熟睡中的段虎,外表不算俊郎,皮肤还挺黑,跟那些外表英俊却油腔滑调的男人不同,整个人都带着成熟稳重的气息......
看着看着,虎千斤脸颊微微一红,变得有些害羞了起来。
曹满眉梢微微一挑,枯木发嫩芽,铁树要开花,想不到这么个黑疙瘩,还会有人喜欢。
嘿嘿,黑脸,你老段家的祖坟要冒青烟咯!
“我说阿妹,瞅啥呢?”曹满嘴贫的问道。
一句话,虎千斤面似桃红,心若鹿撞,羞答答的低下了脑袋。
“没瞅啥,就是看看黑虎哥睡着没有......”
“是吗?”曹满笑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虎爷?”
虎千斤的脸颊更红了,红到了耳朵根,娇艳欲滴。
润了润嗓子,曹满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道:“其实这没什么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女之间不就是这些事吗?”
“耗子哥,你坏,你欺负我......”娇羞一声,虎千斤红着脸跑了。
曹满,捧腹笑了个狗爬驴滚。
没等笑舒坦,阿亮张嘴咬住了他的膀子,驴眼挺凶,臭耗子,敢调戏俺的女主子,卸了你的膀子!
曹满也不白给,二话不说,抄起一根烧柴大战阿亮。
很快,俩货抱成一团,嘿咻嘿咻滚地板......
时间一晃而过,夕阳暮晚,余晖遍洒的时候,睡了几乎一天的段虎慢慢睁开了双眼。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也很香,一个姿势从睡到醒,几乎没有改变过。
醒来后慵懒的撑了个懒腰,段虎从干草堆上坐了起来。
左右看了两眼,身旁除了还在呼呼大睡着的曹满外,即没有看见虎千斤的身影,也没发现阿亮的踪迹。
“难道是出去了?”站起身来的段虎迈步走出了大殿。
来到大殿的门口朝破院看了看,焦黑的泥土上到处都是燃烧过的痕迹,枯草成灰,萧败凄凉。
至于被他斩杀的尸蛊花,早在当时就化为了一滩绿色的黏液,此时除了隐约留下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外,早已灰飞烟灭。
左右寻摸了一下,依旧没有看到虎千斤的身影,段虎不由得一阵奇怪,难道是回老龙寨了?
不过记得在睡着前,分明听对方说过不愿回去的话......
段虎晃晃脑袋,抬脚走进了院中。
四处查看了一番,最后他来到了人脸香炉的前面,仔细看了看他插在地上的法器,在斜阳的照耀下金光灿灿,耀眼明亮。
段虎提鼻闻了闻附近残留的气息,随后放心的点了点头。
有法器在这镇着,加之烈日的正阳之气,即便人脸香炉下面藏有什么邪恶的邪祟,也不敢冒然出现。
出于谨慎,当时在消灭了尸蛊花后,段虎便把法器插在了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检查无误后,他出了荒庙,在附近的林子绕了绕,起初他以为虎千斤带着阿亮出来遛弯,顺便再砍些烧柴,又或是打点野味,可是等他把附近的林子都绕了一圈,却仍然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
“奇怪了,阿妹和驴子跑哪去了?荒郊野岭的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想到这,段虎立刻赶回了荒庙。
呼噜噜,咻!
呼噜噜,啾!
大殿中,曹满吹着鼻泡睡了个猪哼牛扯,好不惬意。
主要是太累了,一夜的折腾,说实话他比谁都累,要不是有一身糙实的板猪肉扛着,恐怕还真有些支撑不住。
段虎没有去打扰曹满,自顾自的在大殿四周查看着。
驮在阿亮身上的货物,原封不动的都堆放在地上,就连腌制好的腌肉也被绳子挂了起来,晾在大殿里的一个角落阴干。
篝火旁放着炒好的油茶,只需用开水冲一会儿就能喝,还有那堆新砍来的木柴......
所有的一切看似井井有条,并没有一丝的杂乱。
段虎轻出了一口气,种种迹象表明,虎千斤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至于去向,他也大致能猜出来。
悬着的心落了地,段虎好笑着摇了摇头,关心则乱,看来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来到曹满身旁,见对方睡得十分香甜,段虎瞅了瞅殿外的天色,余晖点点,再过不久就要到掌灯的时候了。
顺手捡起一根干草,对着曹满黑毛乱冒的鼻孔里轻轻一捅......
“啊......阿嚏!”
好大的喷嚏,好强的气流,看着手里折弯的干草,段虎一阵哑然。
重新捡起一根干草,这回没有捅鼻孔,而是对着耳朵眼瘙了几下。
一阵猪哼哼外加麻溜的驴翻身,曹满背过身子接着睡。
弹掉干草上沾着的耳屎,段虎点点头,看来不下点狠招,自己还真成了挖耳的耳屎倌了。
啪!
甩手就是一记大嘴巴子,力道不算大,但足以把人打醒。
一息,两息......
第三息的时候,曹满惊叫一声,醒了。
段虎惊讶差点忘了闭眼装睡,可以嘛耗子,如此迟钝的反应,天下少有。
惊醒后的曹满一骨碌爬了起来,紧张的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