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侧步,让过了地上的粪球,来到了阿亮的身旁。
阿亮毫不在意的摇了摇脑袋,两只驴耳来回直晃动,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
段虎有些纳闷,难道驴子是在向他示好?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试着伸手去拉缰绳,就在这时,阿亮驴嘴张开,森白的驴板牙咬了下来。
果然,够阴险,够狡诈,够歹毒。
三个够,够够够!
让段虎惊讶的是,驴子的动作又快又狠又准,哪像头家养的牲口,分明是山里的猛兽,带着一股子原始的凶悍气息。
怪不得几个警员先后吃亏,就这野货,一般人还真有些不好对付。
左手快速往后一撤,段虎探出右手,再次抓向了缰绳。
一嘴咬空的阿亮把脑袋一晃,转头对着伸来的右手就是一口,段虎重施故技,收右手探左手,一把抓住了缰绳。
嘚儿,嘚儿,连打两声鼻响,阿亮用力的把脑袋朝后仰起,试图挣脱被抓住的缰绳。
挣扎的力气不小,段虎感到手里的缰绳在不断往外拉扯出去。
“哼,野性不改的牲口。”
段虎冷哼一声,抬手对着阿亮的驴脸就是一巴掌。
本打算一巴掌下去让驴子老实点,谁知阿亮突然把前蹄往上一抬,用后蹄支撑下,整个身体都立了起来,踢动着双蹄蹬向了段虎的脑袋。
“虎爷小心!”躲在茅厕一角的曹满惊呼一声,身旁,警员们的脑袋一个挤着一个,看了个刺激。
段虎面不改色心不跳,用力一拽缰绳,直接把站立起来的阿亮给扯了下来,接着抬巴掌对准驴脸扇了过去。
驴脸没扇中,扇在了驴脑门上,狡猾的阿亮用脑门挡下了这招扇风耳。
段虎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掌,看不出来驴子还练就了一手驴头功的能耐,脑门硬得像顽石,刚才那一下显然吃了个暗亏。
段虎不知道的是,阿亮打小就有撞头的嗜好,作为一头纯正的野驴,远古的血脉和天生的野性如何能被屈服在一处小小的驴圈中?
当阿亮被虎千斤收养的那一天开始,圈门圈墙便成了它练习的对象,直到把对象练残了,阿亮又开始了新的修炼。
水缸,大树,石碾......
久而久之,阿亮的驴头功终成大器,在老龙寨一干牲口中鼎鼎有名,凶名赫赫。
“敬酒不吃吃罚酒。”
段虎松开了手里的缰绳,脚步一动,朝后退出去了几步。
人驴大战,第一回合,平分秋色。
呼啦一下,曹满和警员们纷纷冲出了茅厕,主要是地方太窄,味道也臭,看不过瘾还遭罪,刚才要不是被逼无奈,谁没事干会挤在这旮旯里?
被嫌弃的茅厕挺愤怒,屎急尿憋的时候人人喜爱它,拿它当亲爹,一阵狂想曲过后,个个嫌弃它,拿它当后娘养的。
可恶,可恨,可气!
赵所长抬眼看了看风火而来的曹满,轻蔑的问道:“拉得真够快的,屁股擦了吗?”
这话问的,曹满都觉得脸红。
“擦了,还反复多擦了几下,干净。”
这话回的,赵所长耳根子臊。
一众警员歪嘴后撤,就这俗货,不屑与之为伍。
出神中的虎千斤被粗语糙词直接拉回到了现实中,不由得气恼一声,“堕落。”
曹满和赵所长同时投去不满的目光,姑娘,不懂就别瞎掰。
擦屁股叫堕落?
不擦屁股那才叫堕落!
“咳,赵所长,那头叫阿亮的驴子真够凶的,你说虎爷会不会吃亏?”曹满开口问道,尽管心里有了答案,但就这么尬站着,多尴不是?
赵所长也有同感,放以往,他多看一眼曹满都觉得烦,现在却挺热情的回道“吃亏?哼哼,我看是那头恶驴该倒霉了。”
“此话何解?”曹满又问一声。
“驴子再凶也是牲口,吃草的牲口,能和吃肉的凶人比吗?”赵所长问有所答,丝毫没有保留。
“精辟,不愧是赵所长。”曹满巴结一句,不是有心巴结,为的也是不那么尬。
虎千斤再哼一声,“堕落!”
二人......
见过驴发飙,但没见过像阿亮这么凶悍的恶驴,在段虎看来,这股子狠劲,野狼见了都能一哆嗦。
对于野性难驯的畜生,最好的办法无外乎胖揍一顿,揍到对方听话服气为止,如果揍一顿还不服软,好办,揍两顿,不信不服帖。
换以往,段虎肯定上去一顿满堂彩,立马手到擒来,但此刻不同,打狗看主人,阿亮可是虎千斤带来的驴子,真要打伤了,对方那辣燥的脾气,段虎非一头俩大不可。
围着阿亮来回走了几圈,段虎一阵好气,不愧是嚣张的驴货,得了便宜还卖乖,瞅瞅,搔首弄姿,整儿一嘚瑟样。
对付这种牲口,看来还是要揍。
往前靠了一步,警觉的阿亮驴眼一眯,驴臀敏捷的对准段虎,同时俩耳朵齐刷刷的转了过来。
听声辩位?
好个驴货!
看来阿亮也对这位糙黑的汉子起了戒心,不再掉以轻心。
其实阿亮心里也挺苦闷,它想不通,一向对自己呵护有加的女主子,今儿个却不闻不问,傻了还是呆啦?
啊哦哦!
阿亮真情的呼唤一声,喂!女主子,你看哪儿呢?瞅这,俺是你最亲最爱的小亮子,喂......
喂尼玛,亮哥被黑脸狠造你都不理,不合格的女主子,你坏!
女主子的心思阿亮不懂,这会儿它也没无暇猜想,因为段虎正步步逼近,阿亮驴耳一动,来啊黑脸,亮哥要和你一决雌雄!
唰!
段虎脚步一动,闪身在了阿亮的身后,几乎同一时间,敏锐的阿亮把它的后蹄抬了起来,腾地一下蹬了出去。
啊哦?
感觉后蹄落空的阿亮微微一愣,人呢?咋跟个鬼似的,转眼就没了影?
驴眼快速的扫了一圈附近,还是没有段虎的身影,再动动驴耳仔细辨认一下......
在头顶!
吃惊的阿亮刚抬起脑袋,段虎凌空而下,以泰山压顶之势,把驴子压在了身下。
阿亮的体格是挺棒,平时驮个百来斤的货物稀松平常,然而面对段虎......
那是百来斤的问题吗?
千钧之力好么!
巨力压身,阿亮一声闷哦,驴腚一松,浊气带着粪球冲出菊花,一股脑宣泄在地。
晃两晃,摇两摇,阿亮吃力不住,膝盖发软跪倒在地。
场外众人一看,无不纷纷喝彩。
恶驴,不是挺凶吗?
再凶个瞅瞅,不是俺们吹,在黑煞神的面前,你就是驴王爷,也得跪!
瞧瞧,跪了不是!
阿亮怒咬板牙,扭动着身躯还想负隅顽抗。
驴背上,段虎眉头一挑,好个恶驴,还挺硬气的,在虎爷面前,你就是坨铁,也能让你变铁汁!
握拳后食指关节凸起,段虎手起拳落,一记大爆栗下去,阿亮哦了一声,脑袋一歪,磕在了地上。
曹满哆嗦一下,一股酸麻的感觉自胯下蔓延而开,蛋疼。
爆栗的滋味他可是尝过不少次,每每骨酥肉麻,刻印骨髓。
大爆栗!
威力可想而知,其他不说,就说那股子猛劲,能把凶驴的脑袋磕地上,换做是他,还不如阿亮,一头磕下去,非磕出个洞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