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听到我们的谈话,回头瞪了我俩一眼,就继续干活了。我被瞪的有点尴尬,看了看元宵,没想到这店员敢瞪老板!
我看着元宵那讪讪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低声说道:“这姑奶奶你哪找的?你俩平时谁管着谁?”
元宵挠了挠头,“我这店员就是不爱开玩笑,不过干活那没的说!你看这店里收拾的这利索!”说着,元宵对着那女孩说道:“那个,思思啊,你先别弄别的了,先把这包里的东西摆在架子上。一会儿,开业了,这都空着,不像样子啊!”
女孩答应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一边接走袋子,一边嘟囔着,“早就让你拿东西过来摆上,不到开业根底下,就是不办!”
元宵笑着点了点头,“嘿嘿,我这不是忙吗,现在也不晚啊!”
我看着元宵那个丝毫不生气,而且还贱嗖嗖的样子,心里立刻断定,这小子十有八九对这女孩有好感!
元宵带过来的东西,被思思一件件的摆到了多宝阁上。我随手拿起来一件掐丝珐琅看了看,说道:“我说元宵,你这些古董,也都有生产厂家吧!”
听了我的话,旁边正在摆一个瓷瓶的思思,似乎是赞同我的说法,微笑着冷哼了一声。
我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我说你就拿这些破玩意糊弄客人,别说懂行的了,我都能看出来这东西不地道!”
元宵赶紧上来一把,抢了过去,“你被给我摔坏了,别看是高仿,也不便宜呢!这个,留着卖给那些个老外!他们看不出好坏来,一看是中国传统工艺,就觉得verybeautiful!”
我冷笑一声,“中国人的形象,就是被你们丫这些无良商家给败坏了!”
我环顾四周,“你这店里,也没件像样的东西啊,好歹也得......”
我还没说完,元宵立刻接口说道:“压堂对吧,哥们儿有啊!”说着,元宵走到里面的柜子边上,掏出钥匙打开。我立刻看到,咱里面整齐的摆着四个成色极好的玉璧。
我忽然发现这四个玉璧似曾相识。元宵看了看我,“怎么样,觉得眼熟吗?”
见我点头,元宵提醒我,“你还记不记的祁连山的那次,咱们发现了一口没有尸体的棺材,这不就是棺材上面的那四块避厉吗!”
经过元宵这体型,我恍然大悟,“对,没错!怪不得我觉得在哪见过!”
元宵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卓然,你看这四块避厉,本来应该是咱们几个平分的,不过,我现在擅自挪用了,实在是不够仗义。这样吧!我都想好了,这就算你们入股,到时候咱们按照股东的形式分红!”
我摆了摆手,“算了!东西是你自己拿的,怎么用,你随便,不用跟我们分!”
元宵连连推辞,我也懒得跟他纠缠着些,“得了!你先把店开好别黄了再说!”
元宵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然后招呼我到里屋喝茶。
我不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管是爱喝茶的还是不爱喝茶的,不管是懂茶的还是不懂茶的,都会往自己的屋里摆一套茶具,仿佛摆上一套这个才显得自己有品位。像元宵这种完全喝不出来龙井和碧螺春有什么区别的主儿,也能似摸似样的沏上一壶茶,显得还挺高大上!
我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看来元宵在这上面也没少花钱。
元宵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说起来咱俩毕业之后,就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不由得有些感慨,“是啊,毕业以后,从咱来第一次见面一直到今天,这糟心的事就一件接着一件!”
元宵也苦笑了一声,“想想当初,咱们和孔雪......”元宵说到这,忽然停住了,有些尴尬的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怕又勾起我和孔雪那些回忆。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对了,”我接着问道:“你和他们还有联系吗,涛哥最近怎么样?”
听到我的话,元宵的脸色忽然变了变,我心里一惊,赶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元宵的情绪似乎变得有些低沉,“涛哥进去了!”
“进去了?!”我惊得险些茶杯脱手,“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上次在阿勒泰的那次调查?不会啊,要是有事的话,咱们谁也跑不了啊!”
元宵摇了摇头,“不是,说起来这件事跟汤家还是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我问道。
元宵说道:“虽然我大伯他们对于我爸死亡的本身并不在意,但是他们却在意汤家在圈子里的脸面,好歹我爸也算是当家人之一,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在外人面前说不过去。所以,他们要讨一个说法,必须有咱们其中的人站出来负责这件事。为了不连累你我以及二叔和孔雪,涛哥就主动到公丨安丨局自首了,他承认自己在沙漠里争执间误杀了我爸,算是把这件事扛下来了,也给了汤家一个交代。但是涛哥很聪明,他知道尸体找不到,杀人罪很难成立,因此他把当初沉在海子里的枪,交了出来,这样做既把这件事归公处理,又不会罪名很重。而且汤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好歹也算有个结果,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汤家对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惊的站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
元宵叹了口气说道:“涛哥怕你们担心,就不让我告诉你们。”
没想到石涛最终为了我们竟然落得身陷囹圄,想起那个如同大哥一样的人,我的心里一阵难过。
我沉声问道:“怎么判的?”
“十年!”
我的心里忽然一沉,“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元宵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了那边的关系,帮涛哥联系好了律师,如果涛哥在里面表现好的话,律师会帮助他申请减刑,而且可能性会很大。”
“有时间,咱们去看看他。”
“别去了,”元宵摇了摇头,“我曾经去过一次,涛哥说,即便他没杀我爸,但是毕竟周成是死在他手里的,他被判刑也算是罪有应得。他嘱咐咱们都不要再去,以免受到不必要的牵连。”元宵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听涛哥的吧,也许过不了很久,咱们就能再见面。”
我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哎对了,孔雪呢?她怎么样?”
元宵看着我说道:“涛哥,在自首之前,把孔雪送上了去法国的飞机,她有个姨妈在法国,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孔雪。”
我点了点头,“对于孔雪来说,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归宿!”我的心里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
元宵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再次给我倒了一杯茶。
这时,外面的思思喊道,“汤哥,都弄完了,是不是该开业了?”
元宵抬手看了看手表,“再等等,一会儿十一点十八,正式开业!”
我无奈的笑了笑,“人家开业都趁早,没见过大中午开业的!”
元宵却不以为然,“中午怎么了,十一点十八,要要发!多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