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用手电照了一下帐篷出入口的拉链,然后小心的伸出手去。二叔的手捏住拉链的拉片,轻轻的一拉。没想到这顶帐篷时间久远,外面的材料很多已经腐朽,二叔这一用力,这条铜齿的拉链,整个就从帐篷上掉了下来。
随着这一下震动,帐篷门也瞬间翻了开来,与此同时,我们赫然看到在帐篷里面靠近门口的位置上,有两只脚。我们的心里也是一沉,果然,在这顶帐篷里有人!
我们顺着帐篷口看进去,这才发现在帐篷里面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面有一个小瓶,那绿色的光亮就是从那个绿色的小瓶子里面发出来的。借着光亮,我看到在帐篷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但是帐篷里面的绿光有些暗淡,我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具体看不太清楚。
我们不敢贸然进入,于是打起手电向帐篷里面照去,我看到地上的那个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身上盖着一件墨绿色的衣服。又观察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我们鱼贯而入。
石涛看了一下地上的女人,发现她早已死去很多年了。而让我们感到十分奇怪的是,从她的脸上看,这具尸体竟然没有任何的腐败的显现,而从帐篷腐朽的程度我们大概推算出,这具尸体在这里,至少超过了十五年,初步推断应该在二十年左右。一具尸体二十年前不腐烂,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我总觉得,这具尸体除了没有腐烂之外,似乎还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又一时想不出来。
整个帐篷里,最吸引我们的还是小桌子上的那个仍旧放着绿光的小瓶子。我伸手把它拿了起来,发现这个瓶子制作的十分精巧,在瓶子的侧面有一个翻口,随着晃动一开一合。透过瓶身,我们看到里面有一根细长的灯芯,灯芯上一节一节的显示出黄和绿两种不同的颜色,此时燃烧的正是绿色的一节灯芯。
我看了半天吗,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于是把它递给了二叔。二叔接过来仔细一看,立刻就“咦”的一声。
我一听赶忙问道:“怎么?二叔你认识这个东西?”
二叔点了点头,“我曾经确实见过一次,这种灯设计十分巧妙,这灯芯中添加了白磷和一些药材,药材可以造成不同的火焰颜色,并且燃烧之后的气味,可以达到不同的目的,比如驱虫,我想刚才那些人脸甲虫的仓皇而去,十有八九和这盏灯有关系。”
听二叔这么一说,我觉得确实很有可能,“可是,二叔,这盏灯为什么会自己亮呢?”
二叔笑了笑,指了指小瓶子旁边的小翻板,“这个部位十分灵活,稍微有一些微风和震动,它就会动。每次翻板翻动,就会有一些空气进入瓶中,灯芯中的白磷就会燃烧,从而点燃灯芯,随着外面相对静止,翻板不在动,就会隔绝瓶中与外界的空气,当瓶中的空气消耗完之后,灯火也就灭了。但是一旦翻板再次被触动,进入瓶中的空气就会和白磷反应,于是灯就会再次自己亮起来!”
听了二叔的话,我们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我们还以为是鬼火亮起来呢!
搞清楚了灯的秘密,我们把目光投向那具女尸,她脸上的皮肤苍白,但是看起来似乎仍旧柔软有弹性。我脑中再次闪过一个念头,这种情况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我想了一下,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脑中瞬间如同响起一声炸雷。
我慢慢的抬起移动手电光的位置,亮白的光圈慢慢的从尸体的脸,逐渐移向了她的手臂,我慢慢抓住女尸身上盖着的衣服,轻轻的撩了起来,而当我看到她其中一只胳膊的时候,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脚下一软,身体向后撞在了那张小桌子上。
桌子上面仍旧亮着绿光的小瓶子,一下子滚落了下来,还好二叔手疾眼快,一把拿在了手里,“大侄子,你干嘛呢?怎么还站不稳了呢!”
我颤颤巍巍的指着尸体的手臂说道:“你,你们看,她,她少了一只手!”
二叔眉头一皱,赶紧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少了一只!”紧接着二叔突然看向了我,“你的意思,当初拉着你走的那只手!难道,就是她的手?”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每个人的表情都变的很难看!
原本在二叔解释了这盏的原理之后,我天真的以为刚才的那些奇异的现象,都是我们夸张的臆想。
为什么帐篷中突然亮起灯光?为什么灯光突然变成了绿色?为什么那些人脸甲虫被吓退?当这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当我们看到这个女尸的手臂断了一只手之后,瞬间,诡异的气氛充斥了整个帐篷!
孔雪看了看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你是说,刚才是这个拉着你的那支断手,其实是这个女人的?”
我点了点头,“一直没有腐烂的手,和一个没有腐烂的女尸,而且女尸少一只手,这种巧合几乎不可能吧,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只手就是女尸的。”
孔雪看了看这具女尸,“可是她为什么会死在了这里?她的手又是怎么断掉的!”
石涛蹲在女尸的旁边,检查了一下说道:“这个女人应该是被人掐死的。”说着,他翻看了一下女尸的脖子,“这还有一些紫色斑点清晰可见。另外,”说着,石涛又拿起了女尸的手,“你们看她断手的手腕,这个创伤面十分整齐,显然是一把很快的刀,一刀砍掉的!”
孔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杀了她,还砍了她的手,这简直太残忍了!”
石涛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一把快刀,一刀砍掉手腕,这个手法很像是杀死谭大当家的那种刀法。
我忽然间有了一个猜测,不禁脱口未出:“难道说,她也是谭.......”
我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二叔把女尸的鞋子给脱掉了,我们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二叔的举动。
二叔脱下女尸的鞋子之后,把女尸的脚踝露了出来,在她的脚踝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红斑。
石涛蹲下看了看,问道:“卓老,这是怎么回事?”
二叔看了看我,“你猜的没错,这个确实是谭家的人,而且不是一般的谭家人,是药人!”
“药人?”我们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二叔点了点头说道:“谭家地处西南,那些地方多是丛林湿地,遍布毒虫蛇蚁,因此谭家人对于药草的使用,乃至于在医术上,都有非常独到的见解,所以我曾经说过,咱们家的的医术和谭家比起来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我指了指女尸身上的红斑说道:“那这是什么意思,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啊,”二叔接着说道,“谭家每次出去支锅或者单独倒斗,都会携带驱除毒虫以及解毒的药。但是这个办法不能应对所有的情况,尤其是那些年代久远的古墓中,你永远都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因此谭家的先辈想出来一个药人计划!”
“药人计划?”听着二叔的讲解,我不自觉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