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的声音让我惊喜交加,赶忙对着缝隙呼喊:“周海涛,是你不?你旁边那个是谁?”
听到我的声音直接,小胖子停了好几秒,才发出哭腔。
“小寒子,是我啊!你咋才来救我啊?赶紧麻溜儿的,老子不想跟一个大老爷们死一块啊,而且这小哥快不行了!”
我赶忙把棺材盖子推开大半,直接伸手入棺,把两个人拖了出来。
小胖子一出来就依靠着金棺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之后才开始跳脚:“卧槽!真是个棺材板?老子在里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被活埋了!”
我没有直接理会他,而是看向与他一起被困的那位。是一个满身都是血迹的年轻人,看着比我和小胖子大不了几岁,身材瘦削,眼神也有些迷离,虚弱到了极致。
赶紧搭上手腕,诊断了一下他的脉搏,这人失血过多,生死可谓一线之间。
我现在身边没有携带药箱,只能先用摸骨祛邪术,用玄力暂时吊住他一口心气儿。
这时候赵军又贼心不死的爬了过来,想去摸那口金棺,不过看到重伤的青年人之后,还是有些惊讶。
“田俊?这小子咋在棺材里?”
我一把将赵军提了起来:“他就是田俊?田寡妇的儿子?”
赵军被我勒的喘不上气,双手在空中胡乱扒拉着:“他就是田寡妇那个儿子,但我只是把他关在了祠堂,没把他塞到金棺里啊,我自己还在费劲巴拉的找金棺呢!”
我习惯性的把他丢到地上,小胖子突然一惊:“金棺?不会真是金的吧?”
“纯金的,你要是喜欢,就扛回去,只要别怕尸煞回头找你要就行。”我随口斥责了一句,脑中快速梳理着赵军刚才的话。
他还是隐瞒了一些,田俊身上的上,肯定也是他造成的。
按照他先前坦白出来的真相,田俊在城里生活过,还请来了考古队,想要发掘金棺,用作文物和历史研究。
但赵军三代人的执念,就是挖出金棺卖钱,自然不想让外人染指金棺。所以,赵军把前来考察的考古队全部杀害了。
这件事,村里很多人都知道,只是迫于赵军的淫威,又都是基本没出过村子的人,不敢也不懂得怎么去报警指证。
但田俊不一样,考古队就是他请来的,所以他才想起逃出去告发赵军。可惜他一个人终究是力量有限,被赵军用锁链吊在了祠堂里。
甚至,田寡妇的死,也是和这件事有关。
我突然明白过来,昨天晚上,田寡妇坠井身亡之后,并不是无意识的找个人附身。她的真正目的,是想把我们这些外来人,引到祠堂里去。
因为当时田俊就在祠堂里受苦受难,她是想让我们去救她的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心情沉重,感慨了一句,随即又看向赵军:“你只杀了考古队的人,却没杀害田俊,看来多少还是有点儿同乡情谊的。”
赵军此时的神智清醒了不少,但听到我的话之后,却是一愣,随即目光闪烁,有些尴尬的点头称是。
我捕捉到他的小动作,做势要再去抓着他的衣领子,再给他拎到半空中:“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同乡情谊。而且,祠堂里那些东西,也不像只是关押软禁,而是言行逼供,对吧?”
赵军刚要开口,我再次威胁道:“想清楚了再说。”
犹豫了一下,赵军还是说出了真相,眼角偷偷瞥向田俊。
“大学子,这事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们家三代人,都找不到金棺,就是因为这口棺材跟地里的泥鳅似的,到处跑。但只有这个小崽子,他太邪门了。”
“十多年前,村儿里下了场大雨。这小崽子下地干活迷了路,田寡妇哭天喊地的带着村儿人找了大半宿,您猜怎么着?他就趴在金棺上头睡大觉,也就当时我没跟着去找,否则我一定直接就把金棺扣住了。”
我也开始默默大量虚弱至极的田俊,他和金棺之间,似乎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而且,昨天晚上我去祠堂的时候,几乎是和他们前后脚出入。
“是那只尸煞!他把你们两个从祠堂里带了出来?也是他把你们放在了棺材里?”
小胖子只是因为吴凯的一个恶作剧,才跟着遭了劫,尸煞真正要找的,只有田俊。
我扭头看向小胖子,他还在敲打研究金棺,听我叫他,赶紧应声回答。
“可能是你说的那啥尸煞吧?我昨儿个去祠堂里找你,但你小子压根不在,我只找到了这个小哥,他那叫一个惨哦,跟腊肉似的挂在房梁上。”
“当时还把我吓一跳呢,还以为是撞见吊死鬼了。仔细一瞅,才看清楚这小哥还喘着气儿,就赶紧搬了把椅子,把他给救了下来。结果刚把他弄下来,门口就冒出来一个人,阴森森的,看着就不像个活人。”
说到这里,小胖子就不再往下说了,继续去研究金棺。
我有些急躁:“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啊。”小盘子一副坦然的样子:“我就看了那个东西一眼,就晕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跟这小哥儿一起躺在棺材里头了。早知道这是金棺的话,我在里头就该干点活,看能不能给它抠下来一块。”
我懒得再说他什么了,小胖子的话也印证了我刚才的推测。
田俊,和尸煞有所关联的可能性更大。
“赵村长,你们村儿里,真的没有金姓族人了吗?有没有改了姓,继续生活在金官村的人?”
我开始怀疑,田俊有没有可能是金氏族人的后裔。
赵军却很笃定的道:“肯定没有,我爷爷来金官村的时候,这里已经差不多荒废了,就剩一些个离不开的老头老太太。现在村里的人,基本都是我爷爷来了之后,才聚居过来的,天南地北的都有。”
我依然持怀疑态度:“你最多保证你们赵家,怎么知道其他人来金官村落户的人之中,没有金氏家族的后人呢?”
赵村长皱眉思索,马上又充满恶意的盯上了田俊。
“都怪这小崽子嘴硬,你们来之前,我天天拿着皮带去抽他问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赵军又恢复了乡村恶霸的气势,被我瞪了一眼之后,才老实下来。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田俊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依然虚弱,但却坚定:“赵军!从小到大,你一直问我当年那件事儿。可我只记得当时淋了雨,发了烧,对乡亲们说的金棺,我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这也是我大学毕业之后,到处恳求考古工作者来咱们村子的原因。我也想知道,咱们村里到底有什么,跟我小时候的经历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