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起，等到放假了，你也要回家吗？”我心里头又想起了回家这回事儿，脑海里头上映的，都是冬日里头，我在村子里头玩的场景，这不知不觉得，也就问了出来，顺道儿也好奇，林起家里头是怎样的。

“不知道。”林起又是这淡漠的三个字，只是这一次，里头似乎多了点儿落寞之意。

我扭过头，朝着他的脸上看了过去，那晦暗不明的一张脸，让我看不真切，“没地儿去？”我心里头生了大胆的猜测，也斗胆问了出来。

“要你管？”林起语气有些不善，步子在不知不觉间加快。

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瞧见林起像个人一样，拥有着不好的情绪，说着带脾气的话。我也是第一次，觉得林起真真正正像个人了，有着属于人的正常情感。

我也清楚了，林起是真的没有归处，我今日事儿多，也爱回忆，几个月前跟林起对话的那点儿事，我又想了起来，当时半信半疑，如今信了个完全。

林起他……大抵是真真切切，不知道自己究竟归属哪里吧……

“要不放假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回村子得了。”天儿冷，我也没伸手，就抖了抖肩膀，轻轻撞他两下示意着。

“不……”林起拒绝的话语只吐了一个字儿，很快却又转了方向，“现在不研究，到时候再说吧。”

我一直都在观察着林起的脸，起先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淡然，带着丝丝疏离感，那拒绝的话，也是说的十分自然，就跟本能的反应拒绝一般。

可是这也是那么短短一小会儿的事，很快林起便变了脸色，紧抿着唇，眉头也蹙起，似是碰见了什么麻烦事儿一般，很快便又给予了我回应，说着模棱两可的回答。

去不去……到时候再说……

“好啊。”我没深究，也没细问，就顺着他的话应了下去，再也没提。

王一秋和王一冬没有回来，宿舍里头空荡荡的，炉子里头的火也都快灭了。我撇撇嘴，不愿意去在意，匆匆洗漱了上床睡觉，半夜再起来打扫卫生间。

到了点儿，我跟林起起床准备去卫生间，这下铺两张床仍旧是空的，炉子已经灭了。我们都默契的没有再生火，不愿意碰王一秋和王一冬半点儿东西，就怕惹出些幼稚的麻烦，怎么搞也搞不明白。

我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便碰见这兄弟俩人了。卫生间与楼梯口正对着，这一来一去的，视线就这么碰撞到了一起。我们双方的脸色都不是太好，停在原处，彼此盯着，用那所谓的眼神儿，释放着自己的气势。

王一冬的手报的跟个粽子一样，脸色还是煞白，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疼的，总归来说，王一冬是实打实的倒霉到了极点。

我们都在这噶啦站了好一会儿了，僵持着也觉得烦躁，王一秋张开嘴，也没什么好脸色，按照先前的经验，这嘴里头肯定是没有冒出什么好话。

我无视了，迈动步子朝着卫生间那边走去，林起更过分，直接走的时候，对着人家的身子狠狠撞了一下，我都听见王一秋的闷哼声了。

“恶心，两个大男人搞这个。”王一冬在诋毁我们两个，诋毁我跟林起之间的友情，他大概就是打不过，所以从口舌上面争个上风。我心里头发笑，倒不是觉得王一冬幼稚，而是想起了张麻子，想起了我跟张麻子相处的时候，互相斗嘴说基佬的事儿。

“你再笑，我都要害怕了。”林起低声说着。

我一阵儿头大，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原本形势紧张的双方对峙，画面瞬间转换，倒有些想女生情节了，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王一冬和王一秋一直都在旁边看着我俩，眼神十分的炽热，都快要讲我的背给射穿了。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万分不解，所有的思绪都被转移了。

只见林起丝毫没有避讳，直接开了卫生间的灯，门缝拉开的老大，直接走了进去。那股腥臭味儿传了出来，墙壁上的以及地上的血迹，只要是站在门口，便能够看得清楚。

林起就这样子，将这卫生间里头的东西，展现给了王一冬和王一秋……

“为什么？”闭上门之后，我立刻问林起缘由。王一秋和王一冬一定看到了这里头的东西，被拍响的门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不解这做法是为了什么，但是眼下就出了麻烦的。

“吓唬人。”林起耸耸肩，语气中带了丝玩味儿。我被堵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卫生间在常人眼里头，确实是挺吓唬人的，可是门外头那两小子，人横胆子又大，怎么可能是轻易能吓唬的住的。

我想再问，林起却转身，朝着门口那边看去，门是隐隐有玻璃磨砂的感觉，我这隔卫生间里头，顶多能够看得见我外头，王一秋和王一冬的大体轮廓。

可是除此之外，我又看见了别的东西，一个红色的掌印儿，在这轮廓的头部印下了，紧接着，掌印儿便迅速的扩散，一个接着一个，直到两个人的身影被完全覆盖。

而王一秋和王一冬大概是被吓傻了，拍门的动作也停下了，好一会儿过后，王一秋在门口大喊着，“姜风！林起！别以为玩这些个下三滥的把戏，我就怕了！我告诉你们，我兄弟俩也不是能够惹得起的，就算是把你俩杀了，都不带背半点儿事的！”

真嚣张！

我撇撇嘴，心里头暗暗想着，又朝着门那边看去，总觉得有些怪，血手印不是我弄的，也不是林起弄的，除了那日我们一夜未归，我见到过红手印儿之后，便再也没有遇见了。

今日它凭空出现在这里，似是针对了王一秋和王一冬，这……是有什么不满吗？想到此处，我浑身一个机灵，心里头有些发慌，总觉得这些玩意儿跟有另行一样，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吓人了。

“打扫卫生吧，不然明天更麻烦。”林起拍拍我的肩膀，将抹布朝着我递了过来。

我接过，开始擦拭墙壁上头冒出的腥臭的血。我再一次，对这卫生间里头的东西产生了探究的心思。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墙壁后面又是什么，血手印又是如何被印上去的，到底这里头还有什么存在，我全部都想要知道。

“林起，咱们把这砖给撬开吧。”我擦着擦着墙壁，便停下了动作，伸出手在上面敲了一下又一下，又在厕所里头打量着，寻思能不能搞到什么工具，把这玩意儿给撬开。

“撬开之后呢？”林起还在擦着血污，动作从未停下，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靠在墙壁上头，双手环胸，静静瞧了他一会儿，我在思考，林起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方才碰见的场景，想必他也是第一次见吧，可是跟我的表现相比，差别有点儿大了。

“王一秋和王一冬还在这儿，拆了干嘛？”林起停下了手中的活，认真同我讲着。

根据他的讲述，似乎确实是有些不合适的，王一秋和王一冬只是暂时离开了门口，第二天肯定还会找麻烦，来这卫生间里头探寻一番，我们贸然拆了，确实不太好。

“那再等等吧。”我思考后给出了答案，王一秋和王一冬活不长久，等到他俩没了的时候，再去探究这卫生间的墙壁后头有什么，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