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乱七八糟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啥效果也没有，都好几分钟了，若不是我爹胸口还起伏着，我都要怀疑，他被掐死了。

虽说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儿，但保不准之后啊。我这一个着急，隐隐都有了些尿意。

一个反应，我猛的想到了之前看书的时候，里头提过，说是辟邪驱邪的物件儿，若说最厉害的，还是这童子尿……

“爹，你可别怪我。”我一脸纠结，伸手解开了裤腰带，直接对着我爹撒起了尿。我也不知道怎么才有效果，索性直接从头尿到了尾儿。

那“呲啦”的声音无限放大，一阵痛苦的低吼传来，我汗毛顿时就竖起来了。而我爹那边，脖子上头黑色的掐痕似是淡了点儿，脸色稍稍好了些。

再往后，我爹身上直接窜出了一团黑气，朝着小仓库外头去了。我也顾不得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急急蹲下了身子，去查看我爹的情况。

我大喊了几声，拍拍我爹的脸，又掐了掐人中，各种试探了一番。

“呼！”我爹猛的喘了一口气儿，瞬间坐起了身子。

我始料不及，一屁股墩儿落在了地上，顾不得摸腚上的疼，满心欢喜凑到了我爹的跟儿前，“爹，你咋样了。”

“没事儿。”我爹大喘着气儿，许是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了，便伸出手，摸了两把。

我脑子里头“嗡”的一声，心里头总觉得有些别扭，这尿骚味儿，实在是太明显了。

“你个好小子，敢对着你老子撒尿了。”果不其然，我爹一巴掌呼了过来。这巴掌倒是不疼，我爹脸上还带着隐隐的笑意，我知道，他定是没生我的气。

我摸摸后脑勺，傻傻笑着，跟我爹讲了讲当时我抢救他的情况，我爹就跟我傻呵呵笑着，眼睛里头还透了些许自豪的深色。

但当我问到我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时候，我爹同我嬉笑的那张脸突然阴了下来，又抽过他的大烟管子，点着了，蹲地上抽着。

“小白，我还得再去趟。”我爹沉默了许久之后，同我讲了这话，我一听自是不乐意了，这一趟半条命都丢了，咋还去，刚要试图阻拦，我爹又开口了。

“不过你得跟着我。”这便是我爹相处的法子。

我的脸上一阵复杂，说句不中听的话，就跟吃了屎没啥区别。那阴子沟我哪次去，哪次都没好事儿，我爹都搞不定的玩意儿，我肯定不行了。

然而我爹的样子，是容不得我反驳的。他一直都在叹气，说了一大堆必须要去的理由，还讲些啥，被逼无奈的。我也听了个大概，算是明白了过来。

这一次的事儿，不是我们家能不能管的了，而是必须要管的。村子是死是活，就在我们爷俩手里了。我爹之所以叫上我，也纯粹是为了我这童子尿罢了。

“我去，我去还不成嘛？”架不住我爹的疯狂轰炸，我无奈应了。我爹顿时笑了，立刻脱起了衣裳，扔到了我的身上。

“赶紧给你老子把衣服洗了，一股尿骚味儿，像什么话。”我爹碎碎念着，完全就是翻脸不认人嘛。

我不情愿接过抱起，心里头早就i将我爹说了个千儿八百遍，可也清楚，我爹是为了我学到了点儿东西，能应付的了，才会如此不着调的。

我爹一反往日，继续碎碎念了起来，说着什么，有了我这童子尿，啥都不怕之类的，讲着讲着，竟说不让我找媳妇了，省的这些宝贝玩意儿都浪费了。

一听这话，我哪里肯依，自是得反驳一通的，大不了就天天撒尿，用罐子盛好，当宝贝似的封存起来，指不定多过些念头，这威力还更威猛呢。

“你这熊样，估计是没人能做的了你的媳妇。”我爹竟知道奚落我，说的好像我这一辈子就得打光棍儿一样。

可是，我爹的表情似是有些不对劲，我仔细敲过的，那里头带了落寞与可惜，搞的好像，我得孤独一生，要么就是谁家的姑娘跟我，就倒霉一般。

我心里头也难受，我想起了我娘，早早就殒了命，我估摸着，我爹大抵是想起了这档子事儿，心里头又念起了我娘，才会如此说的。

我叹了口气，也没跟我爹念叨太多，糊弄着，匆匆把今日的话题结尾了，也就算了。我把衣裳抱出了小仓库，又匆匆擦了遍儿地。

收拾完了，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站在门口停下了步子，“爹，村长夫人好像不太对劲儿。”

“嗯。”我爹他眼眸一抬，又垂了下来。

“爹，咱村子还能好不？”

“……”

我爹他……没有回应。

我家的门槛儿都快被踏破了，一大清早，村民又来我家了，门敲的很急，说是老槐树上头，又挂了个死人。我爹还没等歇好呢，又要出门了。

这一次，我爹还特地喊了我一声，让我赶紧也去，我连连应着，也跟了上去。村里头的村民又跟前些日子不一样了，他们似乎又瘦了一圈儿，脸色枯黄，眼珠子外凸了。

他们围着老槐树，议论着，指着那尸体碎碎念着，我似是还听见了……听见了咯咯的笑声……

似是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眼儿，我一口气儿咋也上不来了。无疑，这死的肯定是咱们村子里头的人，指点说闹也就罢了，竟还笑出了声，我心里头实在是难受。

挤过人群，我走到了前排，一看挂着的那尸体，我胃里头一阵儿难受。这树上挂着的尸体，同孙家三兄弟有几分相似，脑子被挖了，内脏全部掏空。

除此之外，身上的皮被扒了下来，腿上的那几块儿肉也剁了。只有脸，只剩下了脸，我认得他的，是前天跟村长夫人在菜园子里头，翻云覆雨的东子。

我似是明白了什么，急匆匆转动脑袋，在人群当中，找寻着村长夫人的影子。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的！

我爹正朝着一个方向盯着看，我顺着也寻了过去，果不其然，是村长夫人，她正捂着唇，轻生笑着，似是在讲些什么，东子死的太惨之类的话。

死的惨不惨我不知道，可是我信了张麻子的话，他说村长夫人的手可以化成白骨，是真的，他说村长夫人将孙家三兄弟开膛破肚，也是真的。

非但如此，村长夫人还将东子开膛破肚了，皮也给扒了。村里头这些日子吃的卤煮下货，也根本不是猪下货，而是人！实实在在的人！

我跟我爹又把尸体收拾好了，我爹去阴子沟将尸体处理了，而我则是准备去找张麻子，详细研究一下这件事情。可张麻子将我拒之门外了，任凭我怎么说，怎么讲，他都不肯再开门见我。

我垂着脑袋，回家将自己窝了起来，窝了整整一天。这一天里头，我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村长夫人突然发生的变化，到底是什么原因，村里头的村民样子改变了，是跟吃了那些卤煮下货有关吗？

其实，想的再多，说到底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罢了，村子里头，到底是造过什么孽？我追寻了一下记忆，自打我出生记事儿以来，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的丧天良的大事儿啊。

可这不代表村子里头是干净的，我记得林道士疯了之前，讲过的那话，是造孽，造过的孽，也是一定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