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娘子,抱歉。”陈景元一脸的惭愧。
“我的姐妹已经被害死了,我在这个世上,再无亲近之人。”叶攸安垂泪道。
“安儿,我对天发誓。布这个阵的初衷,是为了保护你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阵法如何激发,如何甄别保护对象。”陈景元说道。
叶攸安听闻此言,抹了一把眼泪,开口问道:“你这个三十六天罡阵,从何处得来?”
“从我的师叔张君奉处得来。”陈景元如实说道。
“就是那个把我舅舅困在箱子里,头发、眉毛、胡子统统剃光的张君奉?”叶攸安恨恨地问道。
“上一次,你踩碎了潇洒的蛋蛋,妖界出了悬赏,要取你的性命。”陈景元如实说道:“我怕你被妖怪暗算,吃了亏,因此,去寻君奉师叔,说明了自己的处境。君奉师叔将这套阵法赠予我。我以为,这套阵法埋在院子,可保家中平安,谁知那奔雷狡猾得很,竟然趁着黑夜,摸进了咱们的屋中,安儿,我对你发誓,在我的心中,绝无厚此薄彼的意思。”
叶攸安听了陈景元的话,不置可否,眯着眼睛,洞察他的面部表情。过了许久,双腿一软,跪在水仙的尸体前,再一次放声大哭起来。
第二日,陈景元上街,订了一口上好的棺材,厚葬了水仙。
叶攸安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脸不洗,头不梳,坐在床榻之上,长吁短叹。
陈景元没有去药铺,待在家里,不住地好言宽慰。到了吃饭的时候,叶攸安茶饭不思,无论陈景元如何解劝,叶攸安水米不沾唇。没过三日,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陈景元手里端着一碗面条,守在床前,哀求道:“安儿,吃一点吧。多少吃一点吧。”
叶攸安两眼无神,望着陈景元,沉默许久,开口说道:“或许,我真的不该嫁给你。”
“怎么又说这个!”陈景元为难地挠挠头。
“从我嫁给你之后,我从来没有梦到过的我的爹娘。”叶攸安说道:“或许,在他们的心里,一万个不愿踏进你的家门。自从认识了你,我的舅舅没有了,我的母亲没有了,我的爹爹没有了,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没有了,当然,你会说,他们的死,是咎由自取。可是,我问你,水仙招惹了谁?”
“…”陈景元默默无语,低着头听叶攸安的数落。
叶攸安说道:“水仙陪伴我多年,不是姐妹,情同姐妹。那个傻丫头,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我这个做姐姐的,心中藏着一点私心,总想着,等我怀了你们陈家的骨肉,再让你将她纳为小妾。那样的话,我在街坊们的口中,略体面一些。如你所说,你是因为我踩碎了潇洒的蛋蛋,这才去寻那张君奉,在院中布了三十六天罡阵,我且问你,我在你们陈家,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如何招惹了潇洒?这件事,到底是因你而起,还是因我而起?”
“因我而起。”陈景元低着头说道。
叶攸安继续说道:“陈景元,我对你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能自己保护自己。莫说一个奔雷,便是十个奔雷,也进不了我的身。这一点,你是明白的。”
“我明白,我明白。”陈景元点头如鸡吃米。
“成亲多年,也没给你们陈家生个一男半女,我很抱歉。”叶攸安淡淡地说道:“不如这样,你给我一纸休书,将我扫地出门,你把隔壁的双花迎娶过门,给你陈家延续香火。不知你意下如何?”
“娘子,说得哪里话。在景元的心中,只有你这一位结发妻子,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陈景元愁眉苦脸地说道:“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出去惹是生非了。我就待在家中,陪伴着你与娘亲。过太平日子。”
“你不休妻?”叶攸安咄咄逼人地问道。
“不休。”陈景元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不纳妾?”叶攸安不动声色地问道。
“至死不纳。”陈景元起誓发愿。
“好,你要再答应我一件事。”叶攸安说道。
“何事?”陈景元问道。
“你要帮我打探出奔雷的下落。”叶攸安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替水仙报仇雪恨。”
126、
“可是,偌大的一座望舒县,我要去哪里去寻那奔雷的藏身处?”陈景元眉头紧锁地说道。
“我不管,给你三日时间,务必把奔雷的下落找到。”叶攸安冷冷地说道。
“找到之后,又能怎么样,他是不死之身。”陈景元说道。
“你只负责找到他,余下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叶攸安说道。
“好的。”陈景元咬咬牙,答应下来。
第二日,陈景元备了一份礼物,驾着马车,去拜会师叔张君奉。
张君奉的脸上被两个女儿花满了花朵,乌龟,跪在地上,给儿子当马琦。
瞧见陈景元,赶忙站起身,忘却了背上的儿子,小男孩哇哇大哭起来。
张君奉将娃娃抱在怀中,撩起衣服,用刷子在自己的乃头上抹些蜂蜜。
娃娃不再哭泣,贪婪地吮吸着他的乃头。
张君奉一脸的享用,时不时发出“嗯嗯”的呻*声。
“师叔。”陈景元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何事?”张君奉应道。
“您给师侄的三十六天罡阵,前几日,派上了用处。”陈景元说道。
“管用吗?”张君奉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另一个乃头上涂抹蜂蜜,招呼大女儿来吃。
“也管用,也不管用。”陈景元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是什么屁话。”张君奉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丝痛苦,在儿子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巴掌,责怪道:“小兔崽子,不要用牙咬。”
“说它管用,是因为它保护我的娘亲不受妖怪侵害。”陈景元说道:“说它不管用,是因为它任由妖怪潜入我的家中,吃了我老婆的贴身丫鬟,对了,它对我的老婆也不起保护作用。这是为什么?”
“那个阵法,我设置你是阵主。”张君奉说道:“它只会保护你的至亲不受妖怪侵害。”
“老婆不算至亲吗?”陈景元问道。
“她与你没有血缘关系。”张君奉淡淡地说道:“那个阵法只会保护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包括你的父母,你的兄弟,你的子嗣。”
“这…”陈景元沉默许久,开口哀求道:“师叔,您能不能升级一下那个阵法。让它把我的老婆也纳入保护范围。”
张君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老婆,还是自己来保护吧。”
“…”陈景元无言以对。
陈景元离开张宅,去了被毁了奔雷宅子,寻觅了许久,不见奔雷的迹象,怅然若失,心中感慨,自己毁了奔雷的住所,奔雷杀了自己的侍女,冤冤相报,没有尽头。
到了夜晚,陈景元带着小鱼干,去了城隍庙。寻到那馋嘴的猫妖。
猫妖吃了陈景元的小鱼干,它只知道奔雷从前的住处,却不知道他现在的藏身处。
陈景元有些疲惫,心中暗想,去哪里寻觅奔雷呢?忽然间,脑中闪现一个身形,不由得眼前一亮,自言自语道:“她一定知道奔雷的藏身处。”
于是乎,陈景元趁着夜色,又去了周记绸缎庄,在绸缎庄的后院,遇到了逮老鼠吃的于坤儿。
于坤儿满嘴是血,瞧见陈景元,开口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向你打听奔雷的下落。”陈景元说道。
“我听说了你的所作所为。”于坤儿说道:“你带着鬼兵烧了我义父的宅子,我义父潜入你家,吃了你的侍女。你们打了一个平手。”
“你能告诉我他的藏身之处吗?”陈景元问道。
“他的藏身之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于坤儿一脸平和地说道:“你寻到那里,义父看见你,就知道是我告的密。陈景元,你有彻底消灭我义父的实力吗?你若杀不死他,他缓过神来,第一个要杀的便是我。”
“…”陈景元哑然无语。
“对了,这几日,我遇到一个难题,百思不得其解。”于坤儿说道:“你能否帮我解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