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这般模样,楚风也不来气,只微微笑了笑,接着对着身旁的百合说道:“百合,你喜不喜欢那些假装正经的人?”
百合微地一顿,应道:“楚风哥,谁会喜欢那样的人呢?”
听得两人这一问一答,我的心在流血,只觉这楚风实在是太阴险了,竟然敢指桑骂槐。
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自己所想的“指桑骂槐”极为的不恰,因为我并不是楚风口中那个假装正经的人。
这个时候,李国正突然开口了。
他说道:“你们或许还不知道,这玉棺村可是大有来头!哪个朝代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这个朝代有一个妃子,极得皇帝的宠爱。可后来,这妃子不知怎么的,得罪了太后!被赏赐了一丈红。”
“一丈红?”
听李国正说到这里,我倏一愣,哪曾想从李国正的嘴里,竟还能吐出这样的词汇来。
因为我家就是看棺材铺的,所以玉棺我能听得明白,可是那一丈红,却听得我迷迷糊糊,不知所措。
就在我这边莫名之际,楚风已然开口解释道:“一丈红,乃是一些朝代后宫的刑法,手段极为的残酷,一些犯了错的贵人嫔妃,会被人用五尺长三寸厚的板子杖打,等把人打得血肉模糊,筋骨寸断,才会停下来!”
听得楚风这话,我身旁的楚雨连连点头称赞。
而待在楚风身旁的百合,也作出奇模样。
“嘿嘿!没想到楚风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的!”
李国正笑望了望楚风说道,眼里满是赞赏的目光。
楚风淡淡笑着,继而朝着我看了看。
承接到楚风的目光后,我能清晰无比的感到他的挑衅之意。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楚风在对我说,听到了没,这才叫真材实学!
稍顿了顿后,李国正继续说道:“那妃子在太后的刑法折磨下死去,可后来,太后患上了重疾,每晚都会做恶梦,梦到那妃子来找她索命!或许是为安抚那妃子,太后请了高人,为那死去的妃子修建了一座陵墓,同时用玉棺封身,将那妃子给埋到了陵墓中。”
我倏地一诧,道:“李叔,难道那死去妃子的陵墓,就在玉棺村这里?”
李国正笑了笑,点头道:“没错,正因为这里落葬着那玉棺封身的妃子,所以村子也被改成了玉棺村。”
说到这里,李国正突然顿了顿,接着又道:“不过,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没人知道那妃子的陵墓到底在什么地方。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传说罢了!”
听得李国正这话,我们纷纷点头,很多事情,在时光的流逝下,已经难辨其真伪。
知晓了玉棺村的来历后,我们继续前行。
走过了几个小山头后,我们终是看见了光亮。
只见不远处地两座大山之间,有灯火稀稀,一看便知是有人烟之处。
李国正在看见那两座大山,呈夹巍之势后,欣喜地叫出声来:“没错没错,就是这里,这里就是玉棺村!”
说着,这家伙不由加快了些脚步。
因为现在脚下的山路不如之前宽阔,楚雨已经松开了挽着我手臂的一手,只紧随在我身后。
胡老道有些吃力的走着,状态显得并不是很好。
之前去那墓穴之中,他的脚便受伤上,再加上昨晚被人暗算,手臂也挂了重彩,可谓是伤痕遍体了。
约莫半个钟头后,我们一行六人终是来到了玉棺村。
说来倒也是我们运气好,这都大半夜了,还能遇到没有睡觉的村民。
这村民,是个老头,叫张全胜,与自己的老伴儿相依为命。
他们家,并不显宽敞,不过好在有着两间空房,我们用木板搭了个简易的床,倒也能凑合着睡。
胡老道许是太过疲乏,床搭好后,便是睡了过去。
李国正忙碌了半响后,也躺下了睡去了。
倒是这楚风,收拾好一切后,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看那模样,竟是去找了百合跟楚雨去了。
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我的确不如楚风机灵。
他会不时地去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嘘寒问暖,将人照顾的无微不至,倍感贴心。
可我做不到,我有时候甚至都还需要别人来照顾我!
一想到这些,我便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拳头,接着起身走到了屋外。
这时,我恰好看见,楚风从百合跟楚雨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百合还笑嘻嘻地对着楚风挥手道别,那模样,是不是甜蜜我不知道,不过我可没见百合对我那般笑过。
这一下,我心中的苦郁只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休。
不多时,楚风走到了我面前,他微微一笑,很是随意地说道:“小四,都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回之楚风一笑,道:“我睡不着,你先睡吧!”
楚风轻“哦”了一声,也不理顾我为什么睡不着,径直便是入了屋内。
我叹了叹气,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这时,我看见张全胜佝偻着身子,抱着一捆竹条从外面走了回来。
见状之下,我连忙迎上前去,顺势将张全胜手里的竹条给接了过来。
张全胜的年龄,已愈古稀,整个人看上去,用风烛残年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张大爷,都这么晚了,你还干活儿?”
我将那一捆竹条抱到一旁放下,接着一脸不解地看着张全胜。
像他这样年纪的老人,可很少还有要干活的,即便是要干,那也不会如他这般,干活大半夜也不知消歇。
听我这般一说,张全胜淡淡一笑,缓缓落座在一旁的板凳上。
他拿出了大烟袋,接着从褴褛的衣衫中摸出火柴来,将烟点燃。
吸吮了两口土烟后,张全胜这才开口道:“小四,我家那口子,身体不行啰!现在每天都得吃药,我要是不多编织些竹篓背篓什么的,她可就要断药了。”
说这话时,张全胜是笑着的,且他的笑,并没有带着苦涩跟无奈。
那是一种很自然的笑,又或者说,是一种带着在历经生活艰辛后看穿世事的笑。
也不知为何,张全胜这普普通通的话语还有他的笑容,深深地把我给触动了。
“张大爷,你跟大娘在一起多久了?”
张全胜微微扬头,好似在估算着什么。
半响后,他看了看我,说道:“从我们逃荒那年算起的话,得有六十个年头了。”
“六十年?”
我愣住了,六十年的时光,听着很漫长,可真当过了六十年后再去回首时,便会发现,所谓的六十年,真的是晃眼即逝。
张全胜微微点了点头,接着熄灭了烟,将大烟袋放在了一旁。
接着他从那一捆竹条中抽出了一根来,开始在一个还未完成编织的竹篓上编织了起来。
“六十年了,我跟她该看的也看了,该经历的也经历了。”
张全胜一边编织着竹篓,一边说道。
我怔在一旁,好半响后,方才问道:“张大爷,你们没有儿女吗?”
闻言,张全胜倏地一愣,接着回应道:“有,不过都死了。”
我愣了愣,没敢就这个话题继续追问下去,深怕触及到了老人的伤心。
沉寂之余,张全胜看着我道:“小四,你们怎么想到来我们玉棺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