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对胡老道的了解,这瓦楼,想必应该有些问题。
一念及此,我也开始打量起这瓦楼来。
可看来看去,除了头顶那一根又粗又长的房梁稍引人瞩目些外,其他什么端倪也没发现。
不多时,胡老道走了回来,接着在我旁边坐下。
我刚想着问问胡老道怎么回事,可就这时,瓦楼外突然有两个村民经过。
这两人,全身都湿透了,他们各自扛着一把锄头,有说有笑。
可在见得躲在瓦楼中生火取暖的我们时,两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两人互相看了看,接着快速跑了出去。
看得出来,两人很是害怕,那惶恐的表情,仿似见到了什么骇然的东西一样。
“恩?真是奇怪呢!那两个村民见着我们怎么就跟见到鬼一样?”
楚风朝着火堆中添了一块木料,如这样的木料,瓦楼中还凌散着许多。
“哥,你说什么呢?我们搞考古的,可不信鬼神!”
楚雨瞅了瞅楚风,似是对于楚风将鬼神之说提及出来,有些反对。
楚风笑了笑,没有言应什么,他本想着说点反驳的话语,可在看见郝东明那一脸的沉郁后,便是连忙忍了住。
这时,胡老道突然开口道:“小雨,你不信鬼神?”
楚雨点了点头,笑道:“不信!这世界哪有什么鬼神?不过是人们因为内心的恐惧,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罢了。”
说着,楚雨探出两手来,在火堆上烤了烤手心手背。
胡老道微微一笑,接着朝着我问道:“小四,你呢?你信鬼神吗?”
我被胡老道这唐突的发问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这一段日子以来,我遇到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事,脏东西自也见过不少。
这些,胡老道也都知晓,可他竟然还在这个时候问我信不信鬼神,难免让人有些揣测不透。
迟疑片刻,我笑着应道:“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我这话刚一出口,楚雨便接话道:“小弟弟,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你自己的观点呢?是信,还是不信?”
我有些尴尬,可终究还是道出了一个“信”字。
见我表明态度,楚雨稍稍撇了撇嘴,刚想着开口时,李国正带着阮天还有小媛突然归来了。
“老师,地方找着了,不过我们今晚可能要分开睡了。”
阮天近身到王教授身旁,汇报着他们此行的成果。
竹山村本就是小村,这里可没有什么大户人家,能一次容得下我们十个人。
好在的是,阮天寻到了三处人家,能够将我们十个给安排下。
一番分配后,我与胡老道还有百合去了一户钱姓人家落住,余下的人则是去了另外两家。
此时,大雨还没有停下,且天已经彻底漆黑了下来。
阮天将我们带到后,便忙着去送其他人。
这户姓钱的人家,只有一个老人留守在家。
听老人说,他有两个儿子,都已成家立室多年,但现在已经很多年没回竹山村了。
此时,我们围坐在火炉旁,一边烤着火,一边与钱大爷聊着天。
这火炉,可不是什么用电的炉子,而是烧柴的火炉,不时便有柴烟飘来,熏得人眼红想流泪。
钱大爷的生活过的并不宽裕,甚至称得上是拮据,那给我们倒茶的茶盅,把手都锈迹斑斑了,还有些隔手。
聊着聊着,胡老道突然冲着钱大爷问道:“老人家,村口的废弃瓦楼,是不是出过人命?”
听得胡老道这般一问,我突地一愣,早在之前,我便察觉到了胡老道的异常。
现在看来,那瓦楼果然是有问题。
让我错愕是,钱大爷在听到胡老道这话后,整个人猛地一怔,脸色竟是骇然到了极致。
“你问这干嘛?”
钱大爷瞪了胡老道一眼,顺势拿起烟枪来,吮了两口。
胡老道笑了笑,道:“这么说,是真的出过人命了!”
钱大爷愣了愣,道:“你可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咱们竹山村里的人,可没人敢谈那家子的事!”
闻言,我跟百合皆是一诧。
看得出来,钱大爷极为不愿谈及那瓦楼之事,甚至对此忌讳不已。
对于钱大爷的忠告,胡老道若有些不以为然。
若是换做其他人摆出这样一幅模样来,我定会深深鄙夷,可胡老道不一样,他有着这样的资格。
迟定片许,胡老道笑着道:“老人家,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瓦楼里,应该吊死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吧?”
这话一出口,钱大爷倏地便是站起身来。
他愣愣地看着胡老道,神色中有愤怒,有骇惧,还带着些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知道的?”
惊愕之余,钱大爷颤巍巍地问道。
胡老道笑而不语,只将两手架在火堆上,整个人显得高深莫测。
这时,钱大爷缓缓坐下,接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哎,他们也是可怜人,死了都好些年了,还是咽不下那一口怨气!”
闻言,我连忙问道:“钱大爷,到底怎么回事?可以具体说说吗?”
钱大爷淡淡一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太晚了,你们早些休息!”
说着,钱大爷站起身来,拿着烟枪离开了去。
“胡叔,是不是那瓦楼有问题?”
百合看了看钱大爷,转头看向胡老道。
胡老道一脸凝重,点了点头道:“不是有问题,是有很大的问题!”
“啊!”
百合惊出声来,哪里想得到我们随随便便进个瓦楼也能进出个问题来。
“胡叔,有什么大问题?你怎么知道那瓦楼中死过人,而且还是吊死的?”
我疑惑地看着胡老道,之前我也探查过那瓦楼,可除了那一根大房梁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胡老道顿了顿,看向我道:“小四,你也看到过那根房梁了?”
“恩!”
我微微颔首,心想着胡老道不会是因为一根房梁就看出哪里吊死过人吧?
“那你可曾注意,那房梁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胡老道又瞅了我一眼。
我挠了挠头,思虑半响,也想不起那房梁有什么不对劲。
见状,胡老道说道:“那房梁上,竖着刻着三道痕迹!”
“胡叔,难道你就是因为那三道刻痕判断出那里吊死过人的?”
百合微微蹙眉,望着胡老道问道。
“横刻为外丧,竖刻为内丧!那瓦楼,明显吊死过三人,且这三人主内,应该是瓦楼主人一家!”
“一家人都吊死了?”
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胡老道。
“没错!”胡老道点了点头。
“胡叔,那刻痕是什么人刻上去的?”
这时,百合突然这般问道。
胡老道想了想,说道:“应该是竹山村里的老人,这些风俗,我也太久没遇到了!在房梁上画下刻痕,寓意着分割,期望着吊死之人不要再在房子中闹事!”
“还有这样的风俗?”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胡老道轻声一哼,瞪着我道:“小子,你不知道的事可还多着呢!”
我憨憨笑了笑,道:“胡叔,你知道不就行了吗?”
见我这般没羞没臊,胡老无奈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