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懿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做到，让那个渔户替你跑腿，同时捕鱼船和出海登记处全体人员都替他做伪证的呢？”

“因为他们说的就是实话。”寇天明笑道，“真实的渔户确实是出海捕鱼去了。而出现在水族馆里的那个渔户，是我。”

“哦！演凶术！”刘子懿突然反应过来！许久没有看到寇天明使用演凶术，她都快要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所以，那三个□□也是你弄的？或者说，这三个丨炸丨弹本身就是你制造的？所以你才对这个丨炸丨弹了如指掌！”奥德米尔也是恍然大悟。

“其实，我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寇天明冷笑道，“因为一开始，我才是那个实施恐怖袭击的人。如果此时杜若选择报警，那我反而是最危险的那个人。然而没有想到的，杜若心胸狭隘，而且他为了胜利能够不择手段。他不仅没有选择报警，反而将□□进行改装，让人藏到了岛上和游轮上。他这么一做，立刻情势就转变了。他一下子从受害者，变成了丨炸丨弹的安放者。只要他这么一放，那他就无法解释这三个□□的由来了。即使他解释了，身为恐怖袭击者的他的话，也没有效力了。所以，他成功把帽子扣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么好的机会，那我肯定是要利用一下的。所以我不仅没有拆除□□，反而是任由他完成了□□的安置。而且，□□里的液体，是特制的高挥发性的汽油性的苯环溶剂。简单来说，就是将汽油味的提取物，溶解在苯环有机溶液里。这样一来，闻上去似乎是浓度很高的汽油，但是实际上只是热能值很低的挥发性有机溶液。充其量也就是你看见的如同鬼火一样的气体，一烧就没了，甚至在眼前点燃都感觉不到热量。”

“那既然你知道□□是假的，那为什么还要我设置信号屏蔽基站？”

“为了让他感受到绝望。”寇天明说这句话的时候，奥德米尔发现他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杀意。

“那么，警局那边也是你安排的？”

“当然，由于渔户和水族馆的矛盾就是我设计好的。杜若找人报复渔户的过程也全在我的监控之下，我有足够的认证物证来确认杜若和黑势力的罪行。铁一般的证据摆在眼前。杜若无论如何都逃不了这一劫。”

“我有个问题。”

寇天明看了看刘子懿：“什么？”

“那个被打的渔户，是真的被打到严重残疾了吗？还是说他是你请的演员？”

寇天明突然间不说话了。

奥德米尔明白了，这一系列的计划里，有一个非常无辜的人，那就是白白被打的渔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就被黑势力弄成了严重残疾。

寇天明对奥德米尔说道：“我想知道杜若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早就知道你想问这个了……”奥德米尔调出两份监控录像，让寇天明边看边说道，“第一份是在警局里。杜若的态度十分嚣张，不仅不配合警方的调查，而且还有极其严重的攻击警员的行为。然后中间有一段间隔时间，警员离开了，杜若一个人仍然显得非常暴燥。之后，有人给杜若带了消息，杜家将杜若视作弃子了。杜家不仅不会保杜若出来，相反，杜家为了自保，将所有的问题全部扣在杜若头上，让杜若一个人来背锅。知道这个消息后，杜若彻底失去理智，开始在禁闭室里疯狂砸东西。”然后奥德米尔滑到第二份监控，“这里是加重看护的禁闭室。一般来说是用来禁闭那些有严重暴力倾向，或者医院还没有确认有精神病，但是言语行为非常激动的人的。”

“也就是说，杜若被当成了一个神经病？”寇天明冷笑。

“我觉得，杜若应该不会表现得如此夸张……”在刘子懿的面前，杜若还一直是保持着一种很绅士的样子，而且为了显得自己“人畜无害”，杜若甚至还表现得有一点傻憨憨的样子。也正是这种样子的第一印象，让寇天明吃了大亏。

“两种原因。”寇天明说道，“第一，他习惯在别人面前隐藏自己。这样你看到的表象的他和真正的他的样子就相差很大。第二，他在岛上净化我的时候，他也遭到了反噬……”

“净化？反噬？你到底在说什么？”刘子懿和奥德米尔都不明白寇天明在说什么。

寇天明伸了伸手，伸展、又握拳，又伸展、再握拳。最后说道：“为了能够战胜杜若，我是用融合人格，也就是欧阳天明这个人格来应战的。欧阳天明这个人格的融合有两个条件。第一，必须有足够愤怒的事情，同时激怒我和师兄。第二，需要奥德米尔的病毒人格作为催化剂。两个条件同时满足，才能融合人格。而他最后，抓住我的衣领，和我对视。他对着我念祈祷词，就好像在对我进行净化一般。奥德米尔的病毒人格被他驱散了。而我的融合人格也就被强制分利了。”

奥德米尔无所谓地说道：“我就在这里，你再读取一次我的人格不就行了？”

“不一样。你我现在的关系，并没有一开始我俩那个时候那种对立关系。那个时候，你可是抱着想要弄死我的心态来和我对峙的。和现在的心境完全不一样。那时候那种病毒人格，已经绝版了。”寇天明笑笑，“但是，他净化掉了我脑中储存的病毒人格，但是他也得到了反噬。你看他现在的状态，易怒、暴燥、没有自控力。你可以把他认为是一个正常人，但是他又不是一个完整的正常人。激活他这种状态的，不仅仅是我在岛上给他的那种绝望和无助感。还有最后杜家落井下石的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可以说，我虽然把杜若打击到濒临崩溃，但是很可笑的是，把杜若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却不是我，而是杜家……”

“那么说，你现在没有办法使用融合人格了吗？”刘子懿问道。

“确实，现在我是我，师兄是师兄。我们两个人的人格区分还是非常明显的。没有媒介，很难自主融合……”寇天明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

“极限一换一啊，我觉得你亏了。”奥德米尔说道。

“没有什么亏不亏的。”寇天明躺在床上，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本来融合人格就对体能消耗巨大。而且，融合人格也继承了你的不眠症的特点，不能睡觉加上成倍的脑力消耗，对精神力也是极大的考验。现在不能用了倒也是轻松了……”

“没劲……”人格不能融合，奥德米尔感觉像是缺失了一个重大对手。

刘子懿问道：“你要恢复一下么？休息几天再去水族馆看看？”

其实寇天明根本不累。他晕倒只是因为杜若把欧阳天明的人格给“拆”了。就好像运行到一半的计算机，软件突然崩溃了。那就只能宕机重启。

但是寇天明躺在床上，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对刘子懿吩咐道：“跟李叔说，让他接手水族馆的事稍稍办的慢一点，最后接管前，最好能够得到我的确认。”

“有什么问题吗？”刘子懿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反正你先照我说的办吧。”寇天明又回到那种，不告诉你原因，但是仍然要你去做的贱兮兮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