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左手轻轻抚摸着青钢剑的剑身,试图让它慢慢平静下来,可它完全静不下来,我的手指尖不小心接触到了剑刃,而过于兴奋的青钢剑也没有立刻变顿,当时我就感觉指尖上传来一阵刺痛,感觉将手收回来。
青钢剑大概是感觉到了我手指上的血腥味,才稍稍安静了一些。
我看着地上的石像,它确实就是用无根石打造的,之前我曾几次用青钢剑顶开无根石打造的石棺,青钢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我想,让青钢剑兴奋的东西,应该不是打造石像所用的无根石,而是被石像包裹在内的什么东西。
我举起青钢剑,将剑刃压在石像上,小心翼翼地切割着,青钢剑又开始震动,但震动的幅度很小,我可以很好地控制住它。
当剑刃没入石像五六公分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很硬的阻力,看样子剑刃已经接触到了石像中的东西。
也就在这时候,随着咔嚓一声闷响,石像顺着被剑刃割开的裂口断成了两截,一个鹅卵石样的东西从断口出掉落下来。
我拿出手电,朝上面打了打光,那块圆润的石头是半透明的,光束打在上面,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晶莹剔透。
这时候,青钢剑上的剑柄上伸出了很多枝桠,朝着地上的石头不断抖动起来。
我捡起那块石头,将它放在了青钢剑伸出来的枝桠上,枝桠很快将石头一圈一圈地包裹起来,最终将它牢牢地固定在了剑柄末端。
在这之后,青钢剑就完全安静下来了,它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周烈的天罡剑。那把剑也是像这样,有一个很宽很长的剑身,在剑柄上还镶着一块鹅蛋大小的宝石。除了剑身的颜色,青钢剑和天罡剑唯一的不同就是石头的大小,此时青钢剑剑柄上的石头,要比天罡剑末端的宝石小了整整两圈。
随着青钢剑不再躁动,我内心深处的那股浮躁也跟着消失了,看样子地宫里的阵已经破了。
我从塔里出来的时候,眼尖的刘尚昂一眼就发现了我手上在流血,他有些担忧地问我:“怎么还见红了,阵破了吗?”
没等我说话,仉二爷就回应他:“阵肯定是破了,我现在心里很平静。”
说完,仉二爷又问我:“有道啊,你的青钢剑怎么又变样了,剑柄上的石头从哪来的?”
我就将在塔顶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等我这边刚把话说完,仉二爷就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照这么说的话,地宫里的这些布置,应该就是为你和罗有方准备的。”
我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一世祖留下了这块石头,无当留下了骨牌和线索,他们好像早就算到了咱们回来似的。不过,如果这块石头原本和青钢剑就是一体的,一世祖为什么要将它留在这里呢,压阵的镇物是无根石像,并不是这块石头啊。”
仉二爷说:“你怎么知道它和青钢剑原来就是一体的呢?”
我叹了口气:“这事说起来……话可就太长了。咱们还是先出去吧,在这种地方聊天感觉怪别扭。”
仉二爷问我:“你要不要再检查一下墓里的情况?咱们这次下来的主要目的是除尸,万一还剩下一两只流尸,这趟可就白来了。”
我摆了摆手:“不用,我在地宫里转了这么久,一直没感应到流尸身上特有的那种阳气。走吧,昨天上午吃海鲜没吃爽,上岸以后我得找个馆子重新补一顿。”
仉二爷一听就乐了:“不用找馆子,跟着我回家尝尝王磊的手艺,这家伙折腾海鲜也是一把好手,呵呵,走了走了。”
我们嘴上都说要赶紧离开地宫,可地宫非常大,光是回到甬道那边就用了很长时间,大家都已经非常疲惫,最后不得不在甬道入口休整了几个小时。
说起来,在那些年下过的墓中,渤海墓的旅程算是最轻松的,可这一次从墓里收集到的东西,却对我们非常重要。
从进墓到离开墓穴,我们总共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离开的时候,除了在水道中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外,整体来说还算顺利,所谓的麻烦也仅仅是李壬风的压缩瓶没气了,这家伙没怎么下过水,也不懂得在水中调整呼吸节奏,压缩瓶提前没气也在我们预料之中。最后还是刘尚昂和他共用了一个压缩瓶,才让他安全离开水道。
进入潜水器以后,仉二爷打开了仪器上的通讯装置,王磊和两个船员直接开船将我们拉出了海面。
一回到货仓,仉二爷就揪住李壬风,将李壬风狠狠骂了一顿。
不过我知道,李壬风也就是挨骂的时候怕一下,过两天就把下墓时发生的事给忘了,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个性子。
二爷教训李壬风的时候,我有心想帮他说几句话,可他这次的表现确实太糟糕,我想帮他找理由都不知道从哪下嘴,仉二爷骂得起劲,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就离开货仓,来到了甲板上。
当时王磊正趴在船板上焊接两块很厚的钢板,那两个船员本来在旁边给他帮忙,见我出来,就一溜小跑地回驾驶舱那边去了。
我走到王磊身边的时候,他关了电焊,抬起头来问我:“怎么样,这次下墓还算顺利吧?”
我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顺利。你现在还会用电焊了?嗯,这样也挺好,不愁以后吃不上饭。”
“我在修船,”王磊站起身来,朝着海面上看了一眼,说着:“这条船的龙骨上出了个破口,估计废了。唉,挺好的一条船。对了,你学校里是不是有个叫韩晋的人?”
韩晋,不就是当初在学校论坛上发诅咒贴的人吗,王磊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我点头:“是有这么个人,机电系的。你怎么知道他的?”
王磊说:“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就上个月,他从殡仪馆里盗出来两具尸体,我也是听仉若非说,偷尸的人是你们学校的,叫韩晋,我就琢磨着你说不定认识。”
“韩晋这个人,痴迷术法,一直想着修仙长生什么的,有点走火入魔,”我靠在船沿上,说着:“他这次盗尸又是想干什么呀?”
王磊:“这你得问仉若非了。不过我听仉若非说,那家伙身后可能有一个大团伙在资助他的行动,本来仉若非和黄玉忠都把他给围到死角里了,可当时有人救走了他,仉若非说,就走韩晋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我问王磊:“韩晋背后的团伙,是葬教吗?”
“应该不是,”王磊说:“我听黄玉忠说,救走韩晋的那个人好像是什么阁的人,哎呀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个消失很久的门派,那个门派的人向来比较独,应该不会加入别人的组织。啊,对,黄玉忠说,那个组织应该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阁的人自己创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