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起见,我重新拿了一条钢索,将另外两个人捆起来,我没有东西能堵住他们的嘴,于是随便画了一张没用的灵符,将念力加持上去,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别动、别喊,你们面前是一张震符。只要你们身上出现了任何形式的震动,符箓就会立即爆炸,爆炸力相当于一公斤tnt。还请诸位自爱。”
李壬风看着我手里的之纸,不停地皱眉头,还问我:“师叔,你这是要干啥呀,万一符箓真的爆了怎么办?”
我忍不住笑了笑:“放心吧,他们绝对不会让符箓爆炸的。”
一边说着,我就将纸条和符箓一起放在地上,又找来石头,将它们压结实了。
李壬风和何红分别将一块磁石放在口袋里,然后两个人就带着十分惊愕的表情朝四周观望,李壬风还嚷嚷着:“带上磁石简直和长了一双千里眼差不多啊,我站在这,都能看到村子附近的鸟巢。”
我也揣了一块磁石,但也只能看清十米左右的光景,远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
刚开始我以为他确实是夸大了,直到何红也说了句:“我也能看到山巅上的石头,怪不得之前他们每次都能找到了,有了这样的宝贝,一眼就能看遍小半个山体。”
我很疑惑地拿出口袋里的磁石,又换了一块试试,可视距离依然不过十米左右。只不过当我放下第一块磁石,去拿另一块磁石的时候,李壬风和何红的身影短暂地消失了几秒钟。
这时就听李壬风说:“师叔,你在哪呢,怎么看不见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身上的磁场和磁石的磁场相冲,带着磁石的人是看不见的,而我带着磁石只能看到十米左右的光景,大概也是因为我身上的磁场在一定程度上将它压制住了。
我叹了口气,对李壬风说:“后面的事我可能帮不上忙了,找路只能靠你们两个。”
李壬风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又嚷嚷一声:“师叔,你在哪呢?”
不只是看不见我,连我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我走上前,从李壬风的口袋里掏出了磁石,他像被吓了一跳似的,浑身猛一哆嗦,随后问我:“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脸前了?”
“你带着磁石的时候,是看不见我的,”我说:“找路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何红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你是风水堪舆方面的高手,应该能帮得上她。行,别耽搁了,赶紧找路。”
我留意到,当我说李壬风是风水方面的高手时,他脸上立即绽出很夸张的笑容,就好像从来没人这么夸过他似的。
我将磁石重新塞进他口袋里,当时在他的视线里,我应该是突然一下就消失了,他前一秒钟还在笑,这一个瞬间就变得紧张起来,朝着我站立的方向说:“师叔,你会一直跟着是吧。”
“是。”我应了一声,才想起来他听不到我的声音,于是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告诉他我就在附近。
李壬风愣愣地看着我所在的方向,好像不明白我拍他这两下是什么意思。这家伙,真是怪得很,有时候我真心觉得他的智商有问题,可每次谈及风水堪舆的时候,他的反应之迅速、思路之开阔,就连梁厚载也望尘莫及。
好像豫咸一脉的人都是这样,在某些方面优于常人,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却又非常笨拙。包师兄、耿师兄,还有现在的李壬风,他们全都是这样。到目前为止,似乎只有冯师兄是一个特例,在传承上,他是个名副其实的佼佼者,在感情、工作和生活上,他一样是个充满智慧的人。
还是何红碰了李壬风一下,说:“走吧。”,李壬风才“哦”了一声,与何红一起朝林子深处走,我则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我只能看到十米内的情景,但即便如此,周围的景象还是让我大皱眉头。
就见林子里有很多长满白锈的怪树,它们没有我上次见到的那棵树粗壮,但树身上的锈迹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看上去也是像一层层堆叠的水锈。
我想提醒李壬风,让他留意看看山上,试着找找梁厚载他们,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就算李壬风平时浑浑噩噩,但这样的事,不用我说他也会去做,更何况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一副静心沉思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九封山的风水布局,我也不忍心打扰他。
李壬风对何红说:“你们这里的风水,和小龙潭那边祥云峰很像啊,都是四开山走五气的格局。你说的九个洞府,应该就在四山五气交割的位置。”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一一点出了九大洞府的位置。
何红显得非常惊奇:“虽说九大洞府我也只去过三个,不过那三个洞府的位置,你确实说对了。就连九封山的门人都不知道所有洞府的位置,你不会是蒙得吧?”
李壬风:“还用蒙吗?你们这的风水虽然看起来布置得很麻烦,其实吧,也就是那么回事,逆推一下,什么都能推出来。”
何红叹了口气:“怪不得掌门说,让谁进山,也不能让豫咸一脉的人进山,你们一来,九封山就没有秘密了。”
“也不能这么说,”李壬风接上话茬:“我现在虽然能判出洞府的位置,可一时半会还看不出该怎么过去。你确定自己还记得路吧?”
何红:“记得一些,我去过的三个洞府里,第九洞的那条路是最难走的,我也只是记住了一些地标,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通。”
李壬风点了点头:“有地标就好办了,你告诉我地标,我应该能推出路来。”
看他们两个聊天时的样子,我总有种很别扭的感觉。很少有人能和李壬风说这么多话还不烦他,李壬风也很少在说了这么多话之后还保持正经。如果何红现在的样子和李壬风年龄相仿,我大概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她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和李壬风走在一起聊天,却给人一种非常不协调的感觉。
可我也说不好到底是哪里不协调。
出了林子以后,我们来到了一片山坡上,在我身周十米的范围内没有植被,甚至连块石头都没有,地面上光秃秃的。
李壬风拿出了风水罗盘,抬头望着山坡上方,何红也停在原地,朝着四周观望着。
过了好一阵子,何红才对李壬风说:“过去听掌门说,这一片的风水是先人特意布置出来的,如果在这里走错了方向,根本上不了山头。”
“这是盘龙走穴的风水,”李壬风回应着:“东南天是凶位,西北吉位,不过这种风水讲究的就是一个否极泰来,凶位,也有可能是另一个吉位。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该取道东南还是西北了。”
何红问他:“东南是哪个方向?”
李壬风抬起左手,朝着左前方指了指:“东南。”
“应该就是这个方向了,”何红也指着同一个方向说:“我记得那块石头,第一次上山巅的时候,掌门曾坐在这里休息。”
估计那块石头在十米之外,在我这个位置,除了空地和雾气,什么都看不见。
李壬风点了点头,回过头来问一声:“师叔,你还跟着我们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壬风才继续向前走。
他和何红似乎都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两人朝着周围张望的时候,脸上都是一副异常惊奇的表情,我除了雾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