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刘尚昂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橱柜里抱了满满一怀的零食。
这一下王大朋就看不下去了:“不是,你拿这么多能吃了吗?”
刘尚昂又坐回了他自己的位置上,应了一声:“吃不了带走。”
我就看王大朋的脸颊直抽抽,但他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梁厚载凑到了我身边,对我说:“阴气的源头好像不在网吧里。”
他说话的时候,还指了指半敞开的厕所窗户。
我试着感应了一下,窗户外的阴气场确实要比厕所中强一些,里面的阴气,应该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怪不得梁厚载贴了辟邪符,厕所里的气场却丝毫没有消散的趋势。原来厕所里的阴气是从外面源源不断地灌进来的。
我朝梁厚载点了点头,又对王大朋和刘尚昂说:“你们在这盯着,我和梁厚载出去一趟。”
刘尚昂“嗯”了一声就埋头打游戏了,王大朋一把抓住我,问我要干嘛去。
我就告诉他,网吧里的阴气是从外面灌进来的,如果不把阴气的源头镇住,就算现在网吧不出事,也保不齐以后不会出事。
同时我还告诉王大朋:“刚才网吧的厕所里的确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小心一点。”
听我这么一说,王大朋就慌了:“啊?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啊,那现在咋……咋弄啊?”
我说:“只要镇住了阴气的源头,这里应该就不会再招邪祟了。”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刘尚昂已经搬着椅子朝网吧门外走了,王大朋就在后面喊他:“小昂哥你干么去啊?”
刘尚昂头也不回地应着:“你没听道哥说你网吧里有鬼啊?赶紧出来,带着那个谁,那个狗剩!”
我和梁厚载也进了厕所,准备从窗户里翻出去,王大朋一看我们两个也要走了,就赶紧拖着那个叫狗剩的人朝网吧门外走了。
从头到尾,狗剩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双目呆滞地望着前方。
说实话,狗剩碰上了鬼上身这种事,如果没人对他进行合适的开导,让他自己胡思乱想上十天半个月的,以后指不定就要在神经病医院孤独终老了。
如果他这次能自己扛过去,那就算是他的造化,如果他抗不过去真的疯了,那也是他的报应。对于他的事,我不打算多管。
梁厚载将厕所窗户整个窗户完全敞开,我们两个朝着窗外望去,才发现窗外连着一个小巷子。
当时已是凌晨,路灯都已经熄了,巷子里很安静,也出奇得暗。
王大朋到底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厕所就在一楼,窗户外面又通着这样一个巷子,可他的网吧开张两个多月了,窗户上竟然还没装防盗网。
我和梁厚载一前一后爬出了窗口,就朝着巷子的正南方向摸了过去,正南的阴气场比正北要强一些,阴气的源头应该就在那个方向了。
在月光照耀下,能看出巷子西侧就是一排高矮各异的门头房,而在巷子东边,这是一排看起来很有年头的老房子,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很多房子顶层的瓦片已经大量脱落,露出一段段光秃秃的房梁。
在我的记忆中,聚义庄附近确实有这样一片老房子,当年聚义庄还在的时候,这些老房子里还是有人在住的。没想到聚义庄拆了这么多年,这些老房子竟然一直保留了下来。
快到巷子口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了一丝火光,光是从紧挨着巷口的一个院子里照出来的,我看了眼院子里的房顶,同样是大片砖瓦脱落,露出了一根很长的房梁。跳动的火光映在那根房梁上,显得十分诡秘。
我和梁厚载交换了一个眼神,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院子门口,两扇木门就这么虚掩着,透过门缝,我能隐约看到房子里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大量的精纯阴气从屋子里散发出来,朝着北方缓缓流动。
我皱了皱眉头,小声对梁厚载说:“好像有人在做法。”
梁厚载却摇了摇头:“不一定,再向南,阴气场比这间屋子里的更强。住在里面的也有可能是流浪汉。”
我回到巷子里,看了看院子的围墙,这些墙壁都是用黄泥混合着石子夯起来的,虽然已经有些老旧不堪,可看上去依旧十分结实。
木门虽然没关严实,可如果贸然推门进去,被锈迹腐蚀的门轴肯定会发出一阵噪声。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院子里面去,就只能翻墙了。
我拍了拍梁厚载,又朝院墙扬了扬下巴:“上!”
梁厚载点了点头,一个纵身就翻上了围墙,之后又扒着墙沿,小心翼翼地落了地。
在这之后,我也一个急冲锋,三步登上了墙头,可当我的脚掌踩在墙顶的瓦片上时,就听见一声非常清晰的“咔嚓”声,那张瓦片承受不住我的重量,竟然裂成了两半。
也就在声音想起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暴喝:“谁!”
紧接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人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在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桃木剑。
光看他这打扮也知道他不是流浪汉了,而且他身上沾了很重的阴气,我当即就断定,充斥在巷子里的大股阴气,就是他做法引来的。
“抓住他!”
我朝着梁厚载喊话的同时,也跳进了院子。
梁厚载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人面前,就见那个人抡圆了桃木剑,朝着梁厚载的肩膀狠狠砍了下去。
他下手虽然狠,可手上速度却不快,梁厚载稍微侧了侧身就避开了,同时一记鞭腿扫在了他的小腿上,别看梁厚载瘦,可腿上力气却大得出奇,那个道士打扮的人当场被梁厚载扫得双脚离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也冲了过去,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扣,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梁厚载则快速冲进了屋子,几秒钟之后又冲出来,对我说:“里面有供桌法器,就是他做法引来了阴气。”
地上那人别我抓着肩膀,疼得龇牙咧嘴的,可嘴上还不闲着,一直在冲我们叫嚣:“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我师父要是知道你们坏了我的事,肯定和你们没完……哎呀,疼疼疼疼,轻轻轻轻点——”
我手上猛加了两次力,他就只剩下喊疼的份了。
我又伸出一只手,抓着他的另一只肩膀将他提了起来,压着他进了屋。
一进屋,我就看到屋子正中央摆着一个供桌,桌上陈放着香炉和一个鎏金碗。
除此之外,在正对房门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三请画像。
一股阴气从南墙上的窟窿流入供桌上的鎏金碗,在碗中环绕三次之后,就朝着巷子那边飞过去了。
而在鎏金碗的碗面上,还贴着三张灵符。
梁厚载走到供桌前仔细看了看那三张符箓,转过头来问那个道士:“你画的这是挡煞符吗?”
那道士被我抓着双肩,疼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看着梁厚载,在这种不屑之中,还透着几分不屈和决绝。
我从他的侧脸看到他这种眼神的时候,竟然有了一种错觉,就好像我和梁厚载才是坏人似的。
可接下来梁厚载一句话,就让道士坚定的眼神瞬间涣散了。
就见梁厚载指了指其中一张符箓的左上角,说:“你画错了,这条线应该朝反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