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型是标准的两室一厅,那个女主人就躺在床上。我仔细看了下,她左右两边的脸上各自长了个肉瘤,有婴儿拳头大小了。确实如波斯猫所说,在肉瘤上显出两张不同的女人的脸。
两张脸笑得很灿烂,不过搭配着肉瘤这个载体就显得很渗人了。
波斯猫在小奶猫的央求下,用透视之术扫射女主人的身体,看看有什么异常,而我信步在这栋屋子里走着。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也很陈旧,最显眼的就是那个看着很有年代感的五斗柜,以及一台老式冰箱。
我扫了一眼,在阳台上还摆放着一台洗衣机。
顺手拉开冰箱冷藏室,没有亮灯,也没有压缩机的声音,应该是坏掉了。
试了下洗衣机,同样也坏掉了。
我想起波斯猫之前随口说的信息,说每次女主人做噩梦之后,家里的洗衣机和冰箱都会坏掉。
问了小奶猫,她笃定的点点头,说今天早上,女主人大喊大叫了一番后,就昏迷不醒了。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冰箱断电的声音。
这个情况终于引起了我的重视。想了下,我从楼道里贴的那些“上门维修家电”的小广告里,随便选了个电话打了过去,不到20分钟,维修师傅就来了。
他仔细检查完冰箱和洗衣机后,朝我摇摇头。“大兄弟,这两样东西都彻底坏了,不可能修的好的,你还是买新的吧。我也兼职收废品,你要是想把它们当废铁卖了我可以收。”
我摇摇头,把他送了出去。
彻底坏了?
我试图把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
之前每次这两样电器坏的时候,女主人都会做噩梦。据小奶猫说,每次修好之后都会有一两天的平静时期。这次,这两样电器彻底坏了,而女主人也陷入了昏迷不醒。
难道,这两者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
我把冰箱推到阳台上,借着阳光反反复复的查看,最终还真的被我看出了些端倪。在冰箱的底部,有些褐色的斑点,呈现滴溅状。
我又把洗衣机也反复看了下,在洗衣机翻盖的夹缝里,也有些褐色的斑点。
这些褐色斑点看上去沾染的时间很久了,我试着用指甲抠,但是也没能抠下来。
这种褐色…很像是血液滴溅上去,干涸后的颜色。
我正在想着,忽然一道阳光射过来,把我眼睛晃的有点花。
哪儿来的阳光?
我奇怪的看了眼。原来现在已经下午了,太阳西斜,一抹阳光照在五斗柜上面的一面铜镜上,铜镜又反射,正好把阳光反射到我脸上。
那面铜镜已经斑驳不堪,上面布满了铜绿,看起来很有些年代了。
我心里一动,伸手把铜镜取了下来。
真沉!
这是我的第一感受。本来看着这镜子小小的,顶多也就一斤,没想到入手沉重,足有七八斤,简直像块铁饼了。
摸着铜镜上的铜锈,我忽然发现,上面有用锐器锉过的痕迹。痕迹很新,应该是最近刚弄的。
与此同时,在卧室的波斯猫朝我发出了呼喊声。
“有结果了?”我进去,发现他已经停止了扫描。
“在这女人胃里我发现了一些铜锈,而且那些铜锈貌似有些古怪,透着黑气,应该里面含有很深的执念。”
铜锈?
我马上想到了在铜镜上看到的那些像是小刀的锉痕。
“你主人最近是不是在吞食那面镜子上的铜锈?”我问小奶猫。
她懵懵懂懂的点头。“是啊,前段时间我主人脸上长出来瘤子。她不知道在哪儿找了偏方,说是用旧铜器上的铜锈刮下来泡水喝,就可以让瘤子消除。不过喝了几次之后,瘤子不但没小,反而越来越大了。”
我沉吟了会儿,问波斯猫,“能带我去这个女人的梦境里看下吗?”
他面有难色,“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在她昏迷不醒,估计让她变成这样的东西就在她梦里。有点危险。”
“看一眼就出来。而且,我还有不死之身嘛。”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波斯猫终于答应了。他把我带到那女人的床边,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在那女人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光团。
这就是她的梦境。
我抬起脚,一脚迈进光团里。
天地变幻,上下颠倒,我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被转了几十圈,头晕脑胀,几乎要吐了出来。
忽而,这种眩晕的感觉消失。
我感觉自己浮在虚空中,像是看5d全息影像一样,看着面前的一切。
我现在身处在一处僻静的农家院内,客厅里刷着白漆,里面的摆设很简单,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台洗衣机和电冰箱。不过眼下的这两台电器还崭新光亮,应该是新买的。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中间的那个人,看上去和中年妇女非常相似。不过我仔细看了下,应该不是一个人。因为这个女人嘴角有一颗红色的痣,而进入昏睡状态的女主人没有痣。
不过,长这么像,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姐妹?母女?
我再看向围坐在她两边的人,那一左一右的两人样貌,和女主人脸上瘤子上长出的人脸一模一样!
果然,女主人陷入昏迷,和这两个陌生女人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关系呢?
她们三个人好像在聊天,面容悲戚。我情不自禁的靠近了点,想听听她们在聊什么。
声音隐约的传来。
左边的女人:“唉…我受够了。前三胎都是丫头片子,我男人说,这一胎如果还是丫头,就把我休了。我前几天偷偷找村里的大夫号了号脉,他说,还是个丫头!”
那女的一边说一边哭。
右边的女人也抹着眼泪。“村里人都说我有克夫命,嫁一个丈夫死一个。栓子得急病死了,能是我害得吗?可是我婆婆非说是我克死了他儿子,把我打的死去活来,我,我不想活了!”
她捋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胳膊。
中间那个酷似女主人的女人,也发话了。
“你们都羡慕我命好,我背地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啊!我家男人,早跟村头的王寡妇勾搭上了。我这些年,就是在守活寡。支撑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就是看到丽娜出嫁的那天。
那个老不死的,去年终于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
她一边笑一边哭,“现在,丽娜订婚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