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地方不舒服,能给我几片唑吡坦么,最近血案太多晚上我有点睡不着。”
拿过旁边铁柜上的塑料杯一饮而尽,依然是那么难喝,虽说是喝了三年喝习惯了但也没觉察到多少效果,该吃吃该喝喝,暗地里腹诽着把药递还给那小护士,然而那个一看就是春心萌动的小护士只顾着看新来的实习医生完全没注意到这边,无语哽咽只得自行欺身够到推车把杯子放回原处。顺口有意无意提醒一句:
“别撞墙。”
突然注意到旁边病床的洛九行顿时面上现出一丝惊异,没想到今天在餐厅不小心撞到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新病友,隐隐听到一声似乎从天际传来的嗤笑,虚无缥缈却也氤氲着嘲讽的冷意。
是……副人格?还是幻听。
洛九行依旧一脸淡定的看报纸,背对着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啧……”毕竟自己还是不要多惹事才好。报纸是院长提供的上面有病人死亡的线索。自己自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影藏杰克的存在并要告诉众人杰克的存在,所以只能按照自己之前与杰克的交流来。
“切切切……竟然来这种鬼地方,你还真是悠闲。”
“啧……闭嘴。”
他冷声低声说道,事实上光靠药物也挺难治好的,毕竟这是心理作用。
目前牌子的事情已经问清楚了,果然与病号排的顺序有关系,置于病号排的排列问题自己还要调查清楚。
其次是拥有医学解剖能力的人……刚想到这里,就被杰克打断。
“切切切,我说,你应该也不知道为何我会音乐吧。”
距离上次的血案已经过了三天,现此时已经是早晨晨练时间,这时候各个病房的患者大都集体无视广播,只三三两两的几个跟着音乐节拍瞎蹦跶。一群精神病找了个阴凉地混迹在一起聊天静坐打牌交换八卦,第一次远离人群,连隔壁病房的三网子瞥见自己不在跑来拉去打牌也挥手拒绝。
林失指腹摩挲着下巴靠在不远处的墙上陷入深思,头顶树影摇曳在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本是过着风声鹤有一天没一天安稳的日子,最近几月血案越发频繁,再也没法做到视而不见和自己无甚关系,有这么个威胁悬在头顶,指不定哪天就落在自己头上。从一些以往的案例中隐隐能能看出,频率越来越来频繁,是在竞争还是…………对话?个人觉得更偏向对话。指腹按压心脏平静莫名激烈的心跳,压下那股莫名的兴奋只当是沉寂许久后的心潮迭起。
下颚微垂薄唇抿直几分,发间露出的那双漆黑的眼眸晦暗得仿佛隐藏着噬人的野兽,视线分明是投注在面前那一颗茂盛的老树粗壮的树根,却偏偏有种透过虚空注视着别人的感觉。为了自保,即使不找出凶手,还是需要理解他们所传达的信息以便躲过灾厄。
并没有查询档案的权限,只能尽量从当时自己看到的现场推测。病号牌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其上病房号被刮得模糊不清却留标名是为何,虽然当时自己离的不是很近,却也隐隐看清半个角,一般人若要掩盖死者的身份,就算不把牌子扔掉也不会让对方的名字留下,除非此举本就不是为了掩盖身份,怕是某种暗号罢。
死亡地点也是一大疑点,走廊南面背阴并不是最好的藏尸地,况且对方还并没有放任何遮蔽物,北面走廊的废弃储物柜才为最佳。
对此些完全没有头绪,对犯罪推理方面向来是没有多少天赋,不然当初大一时也不会才过半个多学期就产生转系到语文系的想法,摒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决定暂放一边,暗自琢磨着晨练时间也快过了,于是慢悠悠准备离开院子进餐厅吃口早饭。
经过那帮家伙旁边突然耳中传来几句神秘兮兮的议论,身形微顿停下脚步凑到他们中间听着,一个栗发少年比着手势让自己别出声,了然点了点头转脸一同专注盯着说话人,
“从上上次304那个王宇出事之后,这次同室的吴狗子也被那个郐子手喀嚓了,同样的手法,那叫一个残忍嘞!”王宇,吴……姓氏都是w开头,和自闭症么,或许是有用的信息。
“然后我不畏艰险翻山越岭,渡过了九九八十一难在那些做饭的铲屎官没来之前溜进了饭堂,然后你们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坐在最中间说话满脸贱兮兮的是个幻想症患者,曾经是个著名的侦探,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满心莫名其妙的幻想最后精神几近崩溃疯了,那人瞪大着眼睛用力唇角勾起笑得神秘莫测仿佛是个大师,所有人除了新来的都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那双贱兮兮的棕褐色眼睛环视在场的患者们,等待许久没见一人出声顿时沉不住气自己说出来了,
“厨房案台底下有个箱子在渗血。”
一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精神病患。
“这家伙还真是单根筋还要我帮忙解决”
洛九行看着下方摆出的尸体很快就来了精神,直接从二楼扶手踩到对面楼梯,很快就跳下了一楼,很显然医生也发现了变动。死的是一个妄想症,叫南治,杰克看了看这人的死法很快就来了兴趣,因为无论是开膛还是什么都和自己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心脏还在,没丢,他有一个收集心脏的习惯。看了看这人的内脏,也没管周围人的看法,很快就用手挑弄了起来,并轻轻的抚摸了那人外露的肠子。
“真可惜,死了那么久了…”那人笑着顺着,露出嘴里的牙齿,很劣质。那堆医生很快就走了过来。
神情有些恍惚突然清醒,发现一群人正错愕的看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肠子,而且手上全是写,还好没有玻璃刀,不然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群医生将自己推开,由于有不在场证明自己已经脱离了嫌疑,但是不排除可能性。皱眉回到305室,“杰克,刚才是你干的?”
“我只对刚死的感兴趣,一刀致命不是我的风格。”
他这才松了口气,毕竟杰克不会说谎。
“你发现什么了?”有些诧异的问道。
“想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
这人一向狂妄自大。想了想也问不出什么,洗了个手,躺在床上思考案件就等医生将这次死者的信息告诉自己。
法医,一个鬼手佛心的职业,在法医眼里,尸体,就是一种语言,而尸体所呈现的状态,也是尸体留下的消息。叶祁作为一个经验老套的法医,接到上司的指令时,才慢悠悠的站起身,穿上白大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边走向案发地点,一边看着拍下来的尸体照片。
呦,不错啊。
以上而下,一刀切割,这要是新手,还真没这手法。
尸体的脏器全都被掏出了吗?法医里面,似乎用掏舌可以做到,啧啧,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无聊了太久,总算来了个有趣的对手。
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和病态的笑意。走到案发地点,还没靠近,老远就闻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这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吧?
“呦,你们好啊,我是法医,来帮你们破案的,我姓叶,叫叶祁,称呼嘛,随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