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端木瑾告辞而去。
这边交代清楚了,剩下的就是那个假白露了,假白露本来是一个游魂,占了白露的尸骨最后竟让机缘巧合让她重生,但她杀了不少人,绝对不可能任她逍遥,针对这件事,夜幽昙很主动地去办了。毕竟以后要住到异灵缉查馆,夜幽昙虽然强势入驻,但跟房东搞好关系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毕竟,有饭吃哪!所以夜幽昙自告奋勇地去处理假白露了。
二姑娘知道自己的妈妈玉兰和爸爸杨桐都被地狱幽冥使勾走了,嚎哭了半天,最后想通了,自发自觉地在异灵缉查馆住下,重新恢复了二姑娘很傻很善良的性子,还有痴情花痴本色不改,一天到晚跟在林绍峰的屁股后面,一旦林绍峰想要出去看看能不能碰上个艳丽的女鬼的时候,二姑娘简直就是如影随影,仿佛个骷髅管家婆,让林绍峰是叫苦不迭。
夜幽昙很容易就处理了白露,毕竟修炼了几百年的妖,对于尸体和魂魄,夜幽昙驾驭起来有天生优势,假白露再像人那也是个尸体,夜幽昙将假白露的魂魄从身体里面强行分离了出来,击伤了魂魄,让假白露的魂魄只能被地狱经常巡查的勾魂使勾走,假白露嚎哭哀求都没有打动夜幽昙。
随便杀人,让你做个投名状,还委屈了!夜幽昙腹诽。
回到异灵缉查馆,夜幽昙发现端木瑾竟然不在,飞快地选了二楼端木瑾对面的那间房作为自己的卧室,至于二姑娘,那是林绍峰住哪她住哪,只不过林绍峰总是躲到端木瑾的卧室里面,二姑娘就进不去了。
夜幽昙将对面的房间收拾干净,靠着阳光满满的窗户,铺得软软的床铺,整个人扑上去,随便打个滚,脸向下,笔端嗅到的都是阳光的味道,似乎,还带了那么一点点的特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夜幽昙突然吃吃地笑了,头埋在被子里,久久也没有抬头。
让夜幽昙没有想到的是,端木瑾其实在异灵缉查馆,只不过是在那个隐蔽的图书室里。
那里还是如之前一般挂着严严实实的床帘,将这个空间都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几盏镶嵌于书架顶端的暗黄色灯光打出昏暗的灯光来,在漆黑的书架之间打出一道道暗淡的光道。
端木瑾站在黑暗之中,从书架上翻书下来,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飞快地翻几页就放回书架,再抽出一本再翻,寂静的空间里,只有端木瑾翻动书页的声音。
“端木,你心乱了……”红姨的声音在黑暗中想起,晕黄色的光线微微地抖了一下,端木瑾停下了翻书的动作,一时间没有回答。
“为什么?”
端木瑾还是没有回答。
隐隐地,红姨的声音里就带了点笑意:“是之前给她治伤的那个姑娘?她,是不是在这里?”
良久,端木瑾才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端木,虽然红姨这一生没有……可红姨希望你幸福……那个姑娘,已经活过好多年,未来,还会活过好多年,也会一直这样的年轻,而你,会在时间里慢慢苍老,那时候,你们的眼中,是不是还能看到彼此……”
端木瑾沉默不语,当我老去,白发苍苍,你是否依旧貌美如昔,用我已经跟随不上的速度,迈着轻盈的脚步渐行渐远?这是不是一种特别悲哀的感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端木瑾决定不再想了,未来,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虽然他拒绝夜幽昙来这里住下,也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但这种保护并不坚决,所以在夜幽昙坚决的时候,他就退让下来,未来,且行且珍惜吧。
“对了红姨,有个东西我想给你看看。”说着,端木瑾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仔细包装的小盒子,打开,里面就是曾经在林川身上拿到了能够让夜幽昙都退避三舍的东西,仿佛是一件陈旧的青铜制件,很小,不满了铜臭和污垢,看不太清楚上面是不是有花纹,又代表了什么意思。端木瑾猜测,这是林川用来给自己防身的,也就是给自己留下的退路,可见林川投靠杨桐,想要靠杨桐获得长生不老之余,也不相信杨桐,害怕被杨桐给控制住,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掏了这么个东西。
这个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端木瑾觉得自己可能遗忘了比较重要的东西,应该让夜幽昙探一下林川的大脑的。
那个东西亮出来之后,红姨似乎也吃了一惊,黑乎乎的书架通道里突然略过了一阵暗黑色的风,从盒子上方经过,盒子里突然闪过一道青色的光芒,那团暗黑色的风被光芒击得突然散开。
“红姨,红姨——”端木瑾大急,在书架通道中跑过,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光芒照不到的地方,一片空荡荡的。心慌不安的感觉沸腾起来,他的手徒劳地在空气中抓过,却只抓住了空空如也。
“我没事——”声音虽然有些疲惫,但总算是红姨的声音,端木瑾大大地松了口气,将盒子合起来,“红姨,是我考虑不周,幸好你没事,否则我……”端木瑾一贯冷清管了,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红姨的声音很快响起:“好厉害的东西,这种东西,怎么会轻易现世?”
“红姨知道是什么?”
“不,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觉……端木,难道,他的牺牲不过就换来十几年的平安吗……”悠悠的叹息,很长很长。
端木瑾握住盒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端木瑾发现自己的房间被抢劫了,柜子门大开,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床铺上充满了褶皱,柜子里的被褥之类的似乎明显减少了,桌子上的东西也被带到了地面上,乱七八糟,地板上还有好几个黑黑的鞋印……
端木瑾咬牙切齿:“夜幽昙!”
漆黑的夜,空气很沉闷,仿佛一床棉被一样压在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耳畔传来凄厉的呼救声,夹杂着绝望的哭泣,从尖利高昂,到逐渐低落,一声一声仿佛刀片割在他的耳廓里面,钻得头疼。
他知道他又做梦了,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做这样一个梦,他已经好久没有记起那件事来了吧?
那种声音,渗人。
他的意识不停地强迫他醒来,直到他感觉意识逐渐收回到身体里,可感觉似乎还是有些不对,他的身体似乎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四肢都伸展不开,触手可及的,是冷冰冰、光滑坚硬的东西,好像一块大理石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眼前突然闪烁出一点亮光,那点亮光逐渐扩大,驱散了他眼前的黑暗,形成了一片光晕围合的清晰的空间。
他的眼前就是那种触手坚硬的东西,这样一看似乎是透明的,就跟玻璃一样,却是很厚的玻璃那种,如今他在玻璃这一边,看向玻璃的那一边。
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光,将身前的一片打成玻璃后面透亮的空间,空间的中央,有一个背影,黑乎乎却轮廓清晰的背影。
“谁?”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四肢也被囚禁住一般,整个人特别难受。
“我喜欢看人玩游戏,这个游戏,是为你准备的,如果半小时内你还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就会永远困死在这里。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你是唯一一个活物,你说,你能够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