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说只要把纸人眉心给刺破,就能抹掉那一点灵光,而是必须是有专门的手法才行。这也是吴听寒跟张哈子待的时间长了,从张哈子那里学到的本事。
以前就说过,张哈子是最不讲究门户之见的,他毕生的愿望,就是打破门户之间的成见,把匠术融会贯通、发扬光大。所以教吴听寒他们扎匠一脉的匠术,并不是不能理解。
吴听寒自认为自己是有能力在一招之内,就抹去那纸人眉心的一点灵光,前提是那纸人再往前走几步。但坏就坏在,那纸人似乎有灵性一般,走到那个位置之后,就再也不动分毫,而是就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吴听寒。
吴听寒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坐在车里屏气凝神。但就在这时,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那纸人竟是直接拿着手里的油枪对准吴听寒的车,然后一扣扳机,那加油枪里竟是喷出汽油来!
去加油站加过油的都知道,管子没那么长不说,关键是加油枪的压力并不大,不可能射出那么远的距离才对。但这个纸人手里的加油枪,就是能把汽油射出那么远,淋在吴听寒的车身上。
吴听寒一开始还以为是洒水车的枪头,洒出来的并不是汽油而是水。可很快,她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因为她确确实实的闻到了汽油味。
而且她用画匠的匠术破除过,并没有发现中幻术的可能,也就是说,汽油是真的。
吴听寒还没想好是走还是继续停在这里,那纸人就帮她做出了决定----她看见那纸人扔掉手里的加油枪,一道火苗从眉心蹿出,然后从头向下烧去,很快全身就蔓延火光。
那纸人仿佛并未察觉一般,带着一身火苗就朝着吴听寒的车子跑去,显然是打算以自己的身体为火源,将吴听寒的车子给点着。
吴听寒看见这一幕,哪里还能继续停在这里,直接二话不说,启动车子倒退了一段距离,然后错开那纸人,朝着服务区的出口极速驶去。
她一边开车一边看反光镜,发现那纸人正手脚并用的在地上跑着,就死死的咬在车屁股后面,但凡只要稍微慢下来,就会惹火烧身。
于是吴听寒只好把油门踩到底,然后蹿出服务区,下一秒又进入服务区,结果发现那燃烧的纸人也跟她一样,从出口出,又从入口钻了进来。而且她还发现,此时加油站跟服务区一样,都不再有人。
这不由得让她松了一大口气,要是她每进入一个服务区,里面的加油站都站着一个纸人等着她的话,那她就没必要挣扎了,直接答应那纸人的要求,去给车加油就是了。
否则的话,每进一个服务区,就要多出一个全身着火的纸人,用不了几圈下来,吴听寒就要被一群全身着火的纸人给追杀。到时候,还挣扎个屁啊,直接被烧死算了。
大概转了四五圈,那个纸人终于烧成灰烬,不再追赶吴听寒。加油站里也没人,这让王先生松了一大口气,
于是她把车停在服务区车位上,然后打算好好整理一下思路,看看怎么破掉当前这个局。结果还没等她冷静下来,一阵敲打车窗玻璃的声音就传来,她抬头一看,不正是刚刚那个被烧成灰烬的纸人吗?
“你加不加油?”
那纸人的声音嘶哑难听,脸上还挂着诡异的微笑。吴听寒二话不说,直接一脚油门蹿出去,然后停在出服务区的道路旁边,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加油站的情况。
按照她的想法是,刚刚停在入口处的角落里,结果出事了,现在换个方位,会不会就没事?
结果她错了,那纸人再次拖着加油枪,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去,然后问她加不加油。
吴听寒没有回应,那纸人便抬起手中加油枪,对准吴听寒的车身……之前她经历过的事情再次重演。
我看了一眼手里完好无损的方向盘,以及并没有经历过火烧的车前盖,然后问吴听寒,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吴听寒闻言摇了摇头,讲,我并没有解决,我只是一直往前开,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回龙地。我知道,他们这是准备在这里解决我了。所以我就用画地为牢把整个回龙地都圈了进去,然后等你们来救我。
我看向张哈子,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话音刚落,前面竟然就出现了一排红黄相间的警示锥,依照指示,我不得不向右改道,然后把车使劲了前面的服务区里。
刚进服务区,吴听寒就突然喊了一句,不好,这就是我之前被困住的那个服务区!
我闻言一脚刹车踩住,把车子停在了服务区的入口处,然后满脸不敢置信的问吴听寒,讲,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这跟你去谢家村都不是一条路,怎么可能会是你进去的那个服务区?
吴听寒反问我,你见过哪个开放着的服务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的?
我闻言顿时满脸震撼,因为透过前挡玻璃,我清楚地看见,我眼前的服务区里面,的的确确一个人都没有!倒是不远处的加油站那里,依稀好像有一道人影,只因隔得太远,看不真切。
进过高速服务区的都知道,不管是什么时间,只要进服务区,都能在里面看到人影,就算没有乘客,也一定会有工作人员在。像这样一个人都没有的,完全不应该存在。
即便是那些荒废了的服务区,有些人开车累了,都会把警示圆锥给挪开,把车停进去休息一下,但这里,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高速路上已经摆放了警示圆锥封路,想要继续往前,就一定会从服务区过路,就算服务区里面没人,那也一定会有车辆驶进来才对。
可我们进来好几分钟了,别说是车了,就连引擎声都没听到半点。
我彻底傻眼了,一个劲儿的否定着,讲,明明都是不同的两条路,怎么可能会进入同一个让服务区?
张哈子讲,没得么子不可能滴,那些人把服务区从那条路上搬过来老而已。
真正的加油站不可能搬过来,至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搬过来的,所以我想到了之前和张哈子去谢家村路上遇到的那个纸扎的收费站,于是问张哈子,这也是你们扎纸匠一脉的杰作?
但张哈子却摇了摇头,讲,闻起来不大像。
闻起来不像?
你张哈子现在除了耳朵灵敏之外,鼻子也变得好使了?
张哈子讲,这里没得太多扎纸滴味道,倒是有很重滴水泥味,闻起来应该是泥匠滴手段。
原来如此,张哈子还真能从味道上判断出来。可我为什么没有闻到水泥的味道,这里的空气不是跟刚刚一模一样的么?
张哈子讲,要是你也闻得出来老,你哈是哈挫挫迈?
我没有纠结他的讽刺,而是问他,是泥匠的什么手段,你有没有办法破掉?
张哈子摇头,讲,不晓得,都哈没搞清楚这是个么子东西,我啷个晓得啷个破?
你都不知道?那怎么办?吴听寒对这个东西毫无办法,最后莫名其妙的开到了回龙地,要是你张哈子也没办法,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困死在这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