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当即摇头讲,我白天才和他发生矛盾,你想也想得到我不可能和他一起打麻将啊,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好不好?
谢不归摇头,讲,他是我喊过来滴,就是因为你们白天发生咯矛盾,所以我就想着借着打麻将滴机会,缓解一哈矛盾。毕竟都是年轻人,又没得么子深仇大恨,没得么子坎过不去滴。
这话倒也没什么毛病,只是我并不是那种人。要是我不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委曲求全的去跟他打交道,而是能有多远,就隔多远,最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我可做不到心里妈卖批,面上还笑嘻嘻。这种圆滑的处世方式,我暂时还没学会,也希望自己这辈子永远都学不会。
谢不归又讲,要是我一个人见咯鬼,那我也就认咯,但谢不昕也到场,不可能他也没看出来吧?
这倒是事实,他们都是匠人,其中一个被鬼迷眼的概率都很小,更何况还是两个人被同时鬼迷眼?
张哈子皱眉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口讲,去谢不昕他屋问一哈不就清楚老?
说完,张哈子便借口要拉屎,打发我和谢不归当先下山,我因为担心他的安全,原本还想要就在山顶等着,但看见他伸手做了个挖的姿势后,我这才恍然大悟,带着谢不归下山去了。
张哈子这是要把谢川胤坟中间的封土给重新掩埋回去,否则的话,到时候我和张哈子肯定会被谢不归怀疑心怀不轨。
我们两个刚走到山下的时候,张哈子就追了上来,一边走还一边说解决了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对于张哈子的恶趣味,我和谢不归都没有理会,而是加快脚步朝着谢不昕他家走去。
我知道从谢不归家怎么去谢不昕家,但是从村尾的方向倒上去,我就有些吃力了。虽然全程都有谢不归在带路,但我总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走过这段路。
一直等到谢不归敲响一户人家院门的时候,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而是问谢不归,我们不是要去谢不昕他家迈,你敲这户人家的院门干什么?
谢不归闻言神情一愣,讲,这就是川计爷爷他屋,我不敲他家滴门,我敲哪个滴门?
看着眼前这矮矮的院门和残破的院子,我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我讲,我昨天见到的谢不昕,不是这家!
这话一出,不只是我,连谢不归和张哈子脸上的神情都出现了变化。特别是张哈子,眉心就好像是拧得出水来一样,即便是有墨镜挡着他的脸,都能看得出他现在的神情一定很凝重。
谢不归更是直接开口,问我,你昨天去滴是哪家?
我讲,我早就绕晕了,要先去买鸭蛋的那家,然后我才晓得啷个走。但我敢肯定,绝对不是这家!
谢不归还准备再问我什么,结果院门就被打开,出来一个皮肤白皙的年轻汉子,虽然身材也十分高大,但他鼻子上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完全没有谢不归身上的那股彪悍气质。
那人一开门,谢不归就冲他讲,老弟,你来给他们两个讲讲,昨天晚上,我们四个人是不是在通宵打麻将?
听谢不归这意思,这人就是谢不昕了?
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谢不昕,根本就不长这个样子!连皮肤的颜色都不一样!
而谢不昕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们三个都愣住了。
他讲,我昨天晚上一直到屋里,几时和你们打过麻将?再讲咯,他们两个是哪个,我认都认不到,啷个可能和他们打麻将?更何况,我根本不会打麻将。
简简单单的三句话,让我们三个人直接当场石化。
我原本以为,就算昨天晚上我和张哈子没有跟谢不归打麻将,但这谢不昕也一定是在场的,毕竟是谢不归自己去邀请的,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连谢不昕都是假的!
谢不归比谁都激动,直接扯着大嗓门讲,老弟,你啷个讲就没得意思咯,昨天晚上是我亲自来邀请滴你,我们四个一直打到今天早上天麻麻亮滴时候,你哈赢咯他滴一百多块钱,你忘记咯?
那戴着眼镜的年轻汉子皱起眉头,一脸的疑惑,对谢不归讲,不归大哥,你是不是被他们两个敲诈勒索咯?你要是没得钱,我可以给你借点儿,实在不行,我喊村里人来帮忙也行。
得,这家伙以为谢不归是来找他要钱的。从他这话里的意思可以看出,他昨晚是真的没有去谢不归家打麻将。
所以,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谢不归昨天晚上是真的在跟三个鬼打麻将?
虽说朝阳已经升起,但一想到跟自己打麻将的三个人都是鬼,我心里就不由得一阵发毛,背上也是情不自禁的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好在那三个阴人也只是想要拖延住谢不归而已,并没有要加害于他,否则的话,谢不归肯定免不了要一场恶战。
离开谢不昕他家之后,谢不归就好像是丢了魂一样,无精打采。
这种感觉我其实很能理解,毕竟我当初被阴人戏耍的时候,也是这幅模样。只不过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而他已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匠人,心里的落差肯定要比我大得多。
但其实这事也很好理解,谢家这一脉的匠术,在五十五年前就被他们的爷爷辈全都带进了神仙岭里,他们学不到真正的髡刑术,堪不破阴人的阴谋诡计自然也就情有可原了。
但谢家一脉毕竟曾经辉煌过,而谢不归显然又是那种想要中兴谢家的有志之士,所以被现实打击之后,难免会有些失落。
我问张哈子,现在出现了两个你和我,两个谢不昕,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想了想,讲,哈挫挫,接下来你要做滴是,是要做好思想准备,因为那些人很可能已经开始动手老。
我知道他说的那些人是指谁,但我不明白的是,我今天凌晨,接近天亮的时候才把气运给取到手,他们怎么能那么快就动手的?
张哈子讲,很明显,我们来谢家村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准备老,而且到你‘走运’之前,他们就已经动手,就是为老能够先人一步把那些东西搞到手。
张哈子说的是暗号,说是‘走运’,其实就是把进洞把气运给取到手。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了,然后问张哈子,做好思想准备之后呢,该啷个办?
他讲,先去你去过滴那个谢不昕他屋,如果我没猜错滴话,昨天跟谢不归打麻将滴那个谢不昕,应该就是那个家伙。
谢不归一直没听懂我和张哈子在说些什么,期间好几次插话,但我和张哈子都没有理会他,任由他问东问西,反正一句话都不回。
现在谢不归见自己能插上话,于是急忙讲,除非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否则我不可能认错人。但是小阳讲咯,他看到滴谢不昕,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真正滴谢不昕,所以肯定不是昨晚跟我打麻将的那个人。
我和张哈子再次没有理会他这番话,而是让谢不归先带我找到昨天他指给我卖鸭蛋的那户人家,到了之后,我便凭着记忆,开始前往谢川计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