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手指点上他的眉心之后,他除了脸上露出无比鄙夷的神色来,脚下并没有丝毫的停留。
此时已经越过山腰,再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诡异在等着我们。
我讲,张破虏,你清醒一点儿,我晓得你对复活凌绛也有执念,但再往上走,我们两个都要死到这里了。我死无所谓,但你不能为了复活凌绛,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起了作用,一直在朝上走的张哈子总算是停了下来,然后用那一脸看白痴的神情‘注视’着我,良久之后,才开口对我讲,哈挫挫,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们为么子走不出这座山迈?
我讲,这不是你讲的吗,我开了三副棺材,那三对子母鬼煞要报复我,所以把我困在这里不让我出去。
张哈子讲,既然是报复你,啷个不把你杀老一了百了?
我讲,你也讲过,这是它们怕沾因果,给子孙后代造成麻烦。
说完之后,我就想起之前那酱紫色阴人要挖我心脏的事情,于是我接着讲,既然它们担心沾因果,为什么我之前开棺的时候,它们敢挖我的心?那个时候它们不担心沾因果吗?
张哈子讲,是你要开它们棺材在先,它们自然可以弄死你。
我讲,对啊,既然它们之前没弄死我,这件事都已经翻篇了,现在再想要弄死我,不就是要沾因果了?
张哈子讲,那把你困在这里难道就不是沾因果老?还是讲,把你困到这里,让你一遍又一遍滴回到山顶,最后让你在绝望中死去,沾滴因果要比直接搞死你要小?
我摇头,讲,那肯定比直接弄死我沾的因果要大得多。
毕竟这已经算是把我给折磨致死了,类似于这些子母鬼煞当初自己的死法,所以说不定我死后,也会变成产生几十年尸气都不散的阴人。到时候,我对他们子孙的威胁应该更大。
张哈子讲,既然是这样,那它们这些阴人,为么子不选用沾因果更小滴手段弄死你,而是要用这种方式把你困到这座坟山里头?
我被张哈子的问题给问住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它们要这么做的原因。
张哈子讲,原因很简单,你这次上山来,它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你滴命。
不想要我的命?这怎么可能呢?
要是不想要我的命,为什么不让我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还一次两次的把我往山顶上搬?也幸亏是我经历的多了,胆量比一般人要大一点,要是换做其他人,被这么来回折腾几趟,早就吓死了。
就在我陷入困惑之际,张哈子讲,哈挫挫,你好生想一哈,你这次上山来,那些阴人对你下死手老迈?
闻言之后,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从发现自己在山顶上,一直到张哈子用篾刀的刀尖戳醒我,我都没有遇到实实在在的伤害,也就是那个举着火把找孩子的阴人把我吓得够呛;
然后就是我和张哈子再次分开,我重新回到山顶上,下山的途中被那些归墟鱼组成的尸体扑倒啃食我身体,算是实质性的伤害外,其余的都是一直让我回到山顶,除了足够吓人之外,确实没有对我下死手。
难不成真如张哈子说的那样,它们的确没想要我的命?
可那归墟鱼组成的尸体,扑到我身上想要把我的身体都给啃干净怎么解释?
张哈子讲,你身上少块肉没得?
我讲,那倒是没有,不过当时痛的我感觉都快要死掉了。
他没好气的讲,当初百鬼噬魂都熬过来了,被归墟鱼咬几口算么子?
按张哈子这么说的话,那这些归墟鱼也就不算是对我下死手了。如此一来,我这一次被困在坟山这么久,那这些阴人还真就只是吓吓我,并没有想要取我性命。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张哈子讲,因为它们想要给你传达一个信息。
我问,什么信息?
他指着山顶的方向,讲,它们想要你去山顶。
我想了想,它们三番两次的让我出现在山顶,好像还真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
可是,想要我去山顶,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至于用这么恐怖的方式来传达么?
张哈子讲,它们只是一群死老五十五年滴阴人,意识早就被抹干净,只晓得护棺老,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哈啷个传递信息?托梦迈?
我讲,既然有信息要传达给我,就应该留一丝意识撒。
张哈子讲,要是留滴这一丝意识被人修改老,最后信息传递错老呢?
确实,语言虽然交流方便,但在传递信息的时候,是最容易出错的方式。但凡中间有一个词或是一个字说错,意思就有可能大相径庭。
但是,现在这种传达信息的方式,难道就不存在被修改的可能么?
张哈子摇摇头,讲,至少我想不到哈能啷个修改。
我讲,把这些子母鬼煞强加一个意识进去不就行了?
张哈子讲,莫讲这种手段我不晓得,就算是有,你觉得它们滴尸气五十五年都不散,是啷个轻而易举就能强加意识进去滴迈?再讲老,哈挫挫,你莫搞忘记老,他们谢家村,根本没得匠人敢进来。
我想了想,讲,既然加不进去,那把这些子母鬼煞都灭了呢?
他耸耸肩,讲,那就是一拍两散,哪个都得不到这个信息。
我讲,那不就得了,如果真有人不想要我们知道这个信息,直接把这些子母鬼煞都给灭了不就行了?
张哈子很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讲,所以哈挫挫,你是觉得这些子母鬼煞很容易对付迈?要是个把个可能哈好讲,但这座山上上下下一百零八对子母鬼煞,哪个匠人敢打包票讲他有把握全灭老它们?
确实,一般匠人连谢家村进都不敢进,更别说把这些子母鬼煞都给收拾了。
所以归根结底,这个让我去山顶的信息,改不了,也抹不掉。
不过很快,我就想到一个漏洞,我讲,既然这个信息是要这些子母鬼煞传给我,为么子之前开棺的时候,那个酱紫色的阴人是真的要挖我心脏?
张哈子几乎想都没想,就开口回答我,讲,因为当时在场滴不止我们两个。
我问,这又是么子讲究?
他讲,要是你现在有个秘密要给我讲,你会当到其他人滴面把这个秘密讲出来迈?
原来如此,不过这风险未免也太大了吧?但凡是张哈子当时动作慢点,我这个被传递信息的人,岂不是就当场嗝儿屁了?
张哈子讲,这就是你爷爷滴厉害之处,为老确保信息不被他人窥探,就算是被传递信息滴人,也有可能被搞死。这就防止老你被别人挟持,迫不得已来开棺取信息。
这确实是好手段,毕竟只要有外人在场,这些子母鬼煞就绝对不会传递信息,而是还会像对待敌人一样,把前来取信息的人都给直接弄死。
而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开棺的话,这些子母鬼煞出于护棺的需要,就会把这些前来开棺的人也给弄死,如此一来,其他人照样得不到老一辈想要传达给我的信息。
我讲,谢不归之前说,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们村里绝大多数的人都开了棺,那他们会不会被那些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