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子讲,哪个给你讲我们不得死?
我讲,只要我们不靠近冯宅,火都烧不到我们,我们啷个死?快活死?
我本来想说被饿死的,但又怕张哈子骂我只知道吃。
可即便我没说,张哈子还是一巴掌扇过来,讲,我们两个都被献祭老,你觉得我们哈能活迈?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虽然我们现在还活着,但作为祭品的我们,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死了。到时候冯伟业献祭的那个恶鬼一看,发现我们还活着,肯定就会亲自动手把我们给灭了,结果自然还是一个死字。
我讲,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还是有点扯淡。因为只要懂得献祭的方式,是不是我就可以用这种方法来杀掉任何我想杀的人了?
反正只要弄一个和对方一模一样的尸体,再把这尸体献祭给恶鬼,然后就等着恶鬼上门,把对方给杀掉,简直不要太轻松!
张哈子再次露出那鄙视的神情,讲,要是啷个简单,为么子冯伟业哈要我们两个进堂屋去看那两口棺材?
我讲,么子意思?
张哈子讲,要是没得到我们本人滴那口气,那两具尸体就仅仅只是两具尸体,根本不可能完成献祭。
听到这话,我顿时明白过来。这就像是给陈寺青做替身的那个纸人一样,必须要得到陈寺青的那口气才行,否则纸人只能是纸人,根本不可能代替陈寺青。
所以,从冯伟业出现在那超市里开始,他就在一步一步引导我们去他家堂屋看那两口棺材。
张哈子讲,不过好在老子眼睛哈老,不然当时看到那具尸体,当场就会睁眼,就跟你看到你滴那具尸体一样。
原来如此,难怪张哈子之前会说这眼睛瞎了,其实是在保护他。我当时还没能理解,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否则的话,我们两个当时在堂屋里,冯伟业就会开始焚屋献祭了。
还有,如果不是因为这眼睛,张哈子也没办法给那大汉讲道理,更不可能让他知道我们并不是那两具尸体。
所以说,破虏瞎,并不只是一句空话。
思及于此,我突然如遭雷击,全身都僵硬了。
我讲,你滴意思是,我爷爷他们几十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我们会有今天这一遭?
张哈子冷笑一声,讲,不然你以为呢?
听着张哈子的冷笑,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怪张哈子之前会说,我爷爷他们老一辈站那么高,搞得我们这些后辈根本没办法后浪拍前浪。我之前还不理解,现在回过头来去看,才终于恍然大悟。
我爷爷他们这些老一辈哪是站得太高,根本就是高居云端,使得我们这些后辈,只能望其项背,永远只能仰望!
短暂的感慨之后,我问张哈子,就算我们会死,你惊恐是正常的,为什么他也会露出那种惊骇的神情?
张哈子‘看’了一眼那大汉,然后讲,因为神人共祭一共有四句话,喊过‘浮尸千里,神人共祭;寿与天齐,长生不死’!么子喊过浮尸千里,哈要我解释迈?
听到这话,我彻底愣住了。看着黎明下,这绵延的小镇边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愤怒。
为了求那所谓的长生不死,就真的可以如此践踏平明百姓的性命吗?这冯伟业,就该被千刀万剐!
我总算明白那大汉为什么也会害怕了,我红着眼睛问张哈子,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冯伟业杀神祭鬼,浮尸千里?
张哈子讲,你莫问我,老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办法哈到想。
张哈子这话刚说完,那大汉就一声低吼,然后整个人就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对我们讲,个表子养滴,等你们想到办法,这屋都要烧完咯。你们慢慢想办法,老子先去救火。
听到他这话,我当时就惊呆了,大哥,我知道你很猛,但这么大的火,你赤手空拳的怎么救?这是火,又不是行尸,难不成你也想揍行尸那样,用拳头去打?信不信那火焰分分钟把你的拳头给烤成红烧猪蹄?
那大汉根本不理会,魁梧的身影,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
看着火光渐渐高涨,我焦急的问张哈子,难道真的没办法了?
张哈子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讲,两个办法,要么我们两个在献祭仪式完成之前就死老,要么老子滴眼睛复明。
听完张哈子说的两种办法,我当场就颓丧地坐在地上,满脸的无奈。
第二种办法想都不用想,因为要是能让他的眼睛复明的话,我们五年前就会去做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至于第一种办法,就是让他冯伟业没祭品可用。
因为我和张哈子都死了,那他弄出来的两具尸体自然就不能再充当祭品了。毕竟祭品都必须是活的,弄个死的去祭祀,那被祭祀的恶鬼不得先把他冯伟业给弄死?
刚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坐都坐不稳,随时都要摔倒一样。可当我伸手撑住地面稳住身形之后,就突然发现,并不是我大脑在眩晕,而是脚下的大地,竟然在左右摇晃!
地震!?
这个时候竟然还火上浇油一般地出现地震?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
张哈子讲,不然你以为浮尸千里是啷个出现滴?
我闻言一愣,随即面如死灰。
如果真是地震造成伤亡的话,那即便是有心要去救人,怕也只是有心无力!
地震的幅度越来越大,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像是坐在拖拉机上一样,身子被颠的都快要吐出来了。即便是张哈子,努力降低自己的重心,也是于事无补。
我以为冯伟业祭祀之后,会悄无声息地夺走千里之地的百姓性命,却没想到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甚至已经听见小镇方向传来的哀嚎和哭喊,再这么发展下去,怕是祭祀还没结束,就有成百上千的人死于非命。
念及于此,想着张哈子说的那两种方案,我没有再多犹豫,而是心一横,抽出篾刀,就照着自己的心口戳去。
反正冯伟业需要两个祭品才能完成祭祀,那我和张哈子两人,只要死一个,他冯伟业的计划就会泡汤。到时候祭祀完不成,这里的百姓自然也就不会死。
而我肯定不会让张哈子去死,那么死的这个人,毫无疑问的自然就是我!
然而篾刀在距离我心口还剩一拳距离的时候,我的手就突然被按住了,再也难以前进分毫。
我抬头看着张哈子,然后就听到他劈头盖脸的大骂,他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搞么子,鬼上身老迈?
我讲,还能搞么子,阻止冯伟业祭祀啊!
他讲,用戳自己心口滴方式?
我讲,不是你讲我们两个要在祭祀完成之前死掉,才能阻止冯伟业迈?
剧烈的摇晃中,我看见张哈子的脸上呈现出无比震惊的神色,他讲,所以我讲滴两种方法,你只听进去第一种?
我讲,不是我只听进去第一种,而是你讲的第二种方法根本不可能完成,我能选的就只有第一种。
张哈子露出一脸无奈的神色,尔后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篾刀,讲,老师,我求你没得事多读点书好不?第一种方法是自杀,你觉得老子会让你选择这种方法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