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先生却是态度坚定地摇了摇头,讲,大学生,你哈没搞清楚现在滴状况迈?这个姓吴滴家伙,很可能不是来帮忙滴!
听到这话,我顿时就懵了,我讲,她不是来帮忙的,还能是来干什么的?我跟她走了一路,我绝对相信她的人品。
王先生却再次摇头,讲,匠门一脉,最忌偷学它门匠术,因为历史证明,这种人往往有天大滴野心。她连张家村滴匠术都能偷学到,你就能保证她对你身上滴气运没得想法?
我讲,我可以保证!要是她对这气运有想法,这一路上足以杀我几百次了。
王先生冷哼一声,讲,你现在这气运不过几十年而已,她可能根本就没看上。她看上滴是百里尸碑之后滴气运!我啷个讲,你应该晓得事情滴严重性咯迈?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她进陈谷子家堂屋,很可能就不是去点天灯,而是加快百里尸碑的进程!
难怪王先生明知打不过吴听寒,却还要拦在门口。
王先生继续讲,我之前就有些怀疑,为么子你们到路上会遇到纸人送灵,为么子你们一进村,没得好久她就喊我们去看老乡们跪到屋里,又为么子要把我们支开去准备各种东西……哼,原来都是为咯百里尸碑做准备!
听到这里,我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因为从王先生这话里的意思来看,这吴听寒岂不是就是一直躲在我们村里的那个老木匠了?
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是在老司城遇到她的,而且她明明是个画匠,并且还这么年轻,又怎么可能会是老木匠?
王先生讲,你能去老司城,她为么子不能去?讲不到就是她跟咯你一路,和你前后脚到滴老司城,所以你才能那么巧滴遇到她。她看起来是年轻,但你晓得她脑壳上滴那张脸就是她真实滴样子?
他继续讲,她连张家村滴秘术都能偷学到,又为么子不能学会我们木匠一脉滴匠术?大学生,你自己讲,她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老木匠?!
王先生的分析毫无破绽,我很难相信他就是从吴听寒会九婴朝殿,就推断出这么多东西来的。
但又不得不说,他的这份说辞,很具有说服力。
甚至于我都还能给他完善补充一些,比如当初洛小阳说要来看看,但她却要主动过来;比如过桥的时候,我按照她的说法去做,结果还是出问题了;比如在高速路上,她自己就是画匠,结果还被画匠一脉的匠术困了那么久……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吴听寒,说不清我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尽管我不愿去相信,但王先生的说辞实在是太难反驳了。
王先生也看向吴听寒,最后问了句,啷个不讲话,是不是被我讲得无话可说咯?
吴听寒看了王先生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白痴!
讲完之后,也不管王先生的阻拦,吴听寒抬腿一脚就把王先生踹进那堆小动物的尸体堆里。王先生的身体落地后,向后滑了一大截,竟是用他的身体,在地上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等王先生的身体停下后,吴听寒这才迈步向前,朝着院子里走去。我原本还要拦,结果被她瞪了一眼,就愣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了,只能看着她的身影一步一步朝堂屋走去。
在她经过王先生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先生,问了句,如果你有孙媳妇,你会允许你孙子把你们王家的匠术教给你孙媳妇吗?
王先生想都没有,开口就讲,只要她有天赋,那自然是一百个愿……
还没讲完,王先生就猛然愣住,然后看着吴听寒,脸上写满了惊诧。
他讲,你滴意思是,你是他张哈子滴……?
王先生还没说完,就被吴听寒给打断,她讲,别说这九婴朝殿我能学,就算是他张家的移花接木,只要我想学,我也照样能学!
说完之后,她顿了顿,然后冷眼看着王先生,讲,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我看见原本一脸震骇表情的王先生,听到吴听寒这话后,立刻又恢复成之前那谄媚的笑脸,并且没脸没皮的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讲,我就讲撒,你啷个可能有问题,都是那个家伙到那里乱猜。
讲完之后,他就冲我喊,你个背时鬼,哈不快给吴前辈道歉?
我一脸冤枉啊!
不过我确实应该给吴听寒道歉,至少王先生在怀疑她的时候,我并没有坚定地站在她那一边,甚至还有那么一刻,我也跟着王先生一起怀疑她了。
就凭这一份怀疑,我就应该对她说声对不起。
可我刚要开口,就被吴听寒一句话给呛了回来,她讲,等有命活过今晚再道歉也不迟。
说完,她就招呼我进堂屋,把八仙桌上的那根麻绳丢给我,对我讲,用煤油浸泡,别把记号弄掉。
同时吩咐王先生,讲,把外面那些东西处理掉。
王先生十分痛快的应了一声,就找来大竹扫帚,干劲十足的清扫那些小动物的尸体。
而我则找来洗脸的脸盆,倒上煤油后,就准备浸泡麻绳,结果却被吴听寒制止,她讲,你爷爷真没教过你,行阴人之事,要在堂屋的东南角?
我摇头,表示我从来没听说过。
她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无语,最后指着堂屋里面右边的那个角落,对我讲,蹲到那里去弄。
我这才小心翼翼的端着脸盆走过去,然后把麻绳放进去,并确保煤油交叉、煤油结节,以免浸泡不够彻底。
吴听寒则是走到八仙桌前,双手捏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从我这个角度恰好能清楚的看到她的动作,除了拇指和食指伸直相互对齐外,其余手指相互交叉缠在一起。
随后双手同时往上,高举过头,再往下的时候,便让第一支清香从双手掌心穿过,最后经两手大拇指和食指围成的那个圆穿出,最后合拢双手,拇指前压,把那支清香牢牢的捏在掌心里。
我看了一眼那清香,发现那清香还在闪烁着点点红光,并且有阵阵香烟在袅袅升起,然后我猛然意识到,这香烟是中午点燃的,现在太阳都落山一阵了,长度居然一点都没有变!
我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见吴听寒双手不动,上半身却重重弯腰,对着那瓷碗鞠了一躬,并且轻声念了句:一送秦广问夭寿!
话音落下的时候,吴听寒双手上扬,将那支清香从的鸡蛋中拔出,随后双手一松,她手中那支完整的香烟瞬间化作齑粉,消散不见。
不止如此,碗里的那枚鸡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最后化作一滩黄水,混进酒水里,难舍难分。
弄完第一支清香后,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去取第二支,但手印却与之前完全不同。除了大拇指互相对在一起外,其余四指尽数交叉纠缠,在弯腰鞠躬的时候,嘴里念叨的也和之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