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

他背后的枯井图案变得非常深沉。

而且，每次进入睡眠状态，都会有白雾为他驱散诅咒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砰砰砰……

他的心脏在跳动。

如果有人能透视，就会看到，杜归那颗黑色的心脏，现在正在以一种疯狂的频率在跳动。

就好像，随时有可能爆炸一样。

更可怕的是，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有黑色的血液在回流，像是原本压制这一切的存在，突然离开了一样。

杜归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滴答……

潮湿，阴冷的水滴在脸上。

杜归睁不开眼。

逐渐，水越来越多，很快就把杜归全身都覆盖。

他张开嘴，咕嘟咕嘟的喝了一通。

“妈的，这水怎么是酸的！”

一句话说出，杜归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一处幽冷的湖底。

抬起头看向上方。

水面上方，竟然悬浮着一扇被锁链缠绕着的门。

杜归赶忙用狗刨式往上爬。

越往上，那扇门就发出怪异的声响。

咔嚓……

锁链在响动。

很快，那扇门直接打开，巨大的吸力似乎能将一切吞噬。

杜归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

他赶紧往水底游。

可狗刨式的速度太慢，眨眼间，就被吸进了那扇门里。

下一秒。

杜归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像是便捷酒店的卫生间里。

抬起头，就能看到一面镜子。

镜子之中，一个穿着风衣，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正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自己。

“我日，白一护？”

杜归震惊不已。

镜子里的男人目光更加冰冷，更诡异的是，他竟然开口说话了。

“没有什么白一护，我愚蠢的弟弟，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啊！哥！你给我托梦了！”

杜归更加震惊了！

在这个梦里。

杜归见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表哥杜维。

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哥，实际上应该称作恶灵杜维。

最关键的是。

他上来第一句话，就把恶灵杜维给噎住了。

托梦……

恶灵杜维戴着白色面具，语气冷冰冰的说：“这并不是托梦。”

杜归脱口道：“不是吧，哥，你都跑我梦里了，这还不是给我托梦是什么？我梦里又没有闹鬼。”

恶灵杜归沉默了。

过了几秒钟。

它才无语的说道：“那你就当做托梦吧。”

说着，恶灵杜维摘下了那张白色面具，露出和杜归略有几分相似，却又气质完全不同的面孔。

冷峻，平静。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冰冷，无情，高高在上。

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它，或者说杜维，是最不像人的人。

而杜归，则是最像人的鬼。

这对兄弟俩，简直是两个极端。

这时，杜归又问道：“话说表哥，你给我托梦干啥？你不是去了纽约吗？听说那边的红灯区都很吊，只要交税就不算犯法，是不是这样？”

恶灵杜维怔住了：“你就只想问这个？”

杜归说：“是啊，我现在可牛逼了，我告诉你，我是索命鬼，还是源头，还是墓主人，我天下无敌，已经脱离了低俗趣味了，我现在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恶灵杜归冷冷道：“那你比以前更低俗了，我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叫汤姆，是纽约警长，他也喜欢去红灯区，还和我另一个神父朋友组成了红灯区战神组合，有机会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

“那感情好！”

杜归兴奋的说：“我和他们肯定有共同话题，我就是这么低俗的人！”

恶灵杜维沉默了。

它没想到，自己用这种方式和杜归见面，可杜归却一门心思想着这些无趣的事。

索性。

恶灵杜维便不在开口。

它伸手一招，身后便有一个黑色王座浮现了出来，随意坐下以后，一只手便撑住了下巴，似乎陷入了思索之中。

恶灵杜维知道杜归身上发生的事。

但那个真正意义上的幕后黑手，它却看不到。

最主要的是。

本来，恶灵杜维是打算提醒杜归的。

可想了想，自己这个弟弟的智商，告诉他反而更容易坏事。

杜归看着镜子里自己表哥坐在了王座上，露出羡慕的目光：“表哥，你这个王座看起来好装逼，能不能给我搞一个？”

这话打断了恶灵杜维的思绪。

它冷冷的道：“相信我，如果你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你不会喜欢的。”

杜归疑惑的问：“做什么用的？”

恶灵杜维冷漠的说：“杀人用的。”

杜归目光一冷：“表哥，你变了很多。”

恶灵杜维平静的说：“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杜归，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杜归正色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想。”

恶灵杜维缓缓说道：“恐惧，茫然，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这两种情绪，你的恐惧来源于你觉得我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杜维。”

“而你茫然的，是你已经发现了我的本质，你在害怕，害怕你唯一的亲人都变成了鬼。”

杜归咬着牙，冷不丁的点点头。

他虽然不算聪明。

可实力却在这里摆着。

自然一眼能看穿恶灵杜维的真面目。

眼前的这个表哥。

根本就不是人。

恶灵杜维无视了杜归的神色，淡淡说道：“所以你一直在骗自己，你明明知道我肯定出事了，却还固执的以为我只是去了纽约。”

“就像你一开始固执的刻意忽略你父母的事一样。”

听到这话。

杜归绷不住了：“够了！我不想提那些事。”

恶灵杜维冷冷的说：“可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弟弟。”

“那怕你变成现在这样，你都是我弟弟。”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害怕的，不敢去想的是什么！”

“你害怕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你不敢去想，你究竟是不是杜归。”

说到这的时候。

恶灵杜维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它似乎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过于严厉，便不再继续。

杜归双拳紧握，咬着牙说：“我就是杜归！”

恶灵杜维说：“可你还是在迟疑。”

杜归再次说道：“我他妈就是杜归，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杜归！”

恶灵杜维赞许的点点头：“很好，这才像是你会说的话。”

杜归双眼通红：“所以表哥，你是真的死了吗？”

恶灵杜维摇头道：“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认为我活着，还有人记着我的名字，我就不会死。”

杜归忍不住说道：“可你在我眼里，分明就不是人啊！”

恶灵杜维淡淡的道：“那是因为，你看到的我，本就不是人，你可以理解成，另一个层面的我，人或非人，我或非我。”

杜归若有所思的道：“我懂了，薛定谔的猫是吧，我他妈可能不是我，但也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