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鬼物死去,都再次复活,前赴后继,根本就不可能磨灭。
人影是一个个体,可这个个体,却在和一个军队作战。
商君也发起了攻击。
它和人影有种不死不休的仇恨。
可人影却压根没有正眼看过它。
那怕它和人俑加起来,不弱于人影也是一样。
商君的可怕,在于它的鬼蜮。
一股诡异的波动散发。
那倒扣着的鬼蜮,便将人影的鬼蜮也包裹了在内。
人影的力量,还有那些鬼员工,都像是被某种律法束缚住了。
红门后方。
长安君伸手抓住一炷香,将其拔了出来。
那永远都燃烧不完的香,对着人影就掷了上去。
君子六艺。
其中就有投射。
那炷香缓缓飞向人影,看起来不带有丝毫的力量,更没有造成异象。
可人影那冰冷漠然的目光,却微微凝滞了刹那。
它选择了避开。
似乎那炷香,拥有让它都非常忌惮的力量,根本不愿意沾染。
头一次。
强势无比的人影,给人的感觉,仿佛不那么强大了。
长安君再次掷出一炷香。
并且,它同时说了一句话:“我给你准备的尖刀,已经动手了,公子华,或者说杜归,你已经完了。”
安州。
无数被砍下脑袋的鬼物,此时在八名主祭的带领下,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它们都被雾气包裹在内。
那灰蒙蒙的雾气中,还有一些及其可怖的存在。
那都是守墓人组织,这些年掌控的墓主人。
虽然都不是九州级别的存在,可依旧是无法小觑的力量。
其中一名主祭抬起头。
他指着安州城说:“破城。”
一瞬间。
灰蒙蒙的雾气,便将整个安州全都纳入在内。
安州城内。
严老和宋老同时睁开了双眼。
他们看着雾气中的安州,看到了隐藏在雾中的一个个鬼影,也看到了那些无法看出真容,气息异常可怖的墓主人。
“这是……”
“阴兵过境……”
严老和宋老对视了一眼。
两人面如死灰,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却知道,眼下谁都不可能逃出安州。
因为对方是要把安州化作一个死城。
安州完了!
安州真的完了……
安州境内,有上百万人口。
在杜归知道自己就是墓主人的时候,让安州恢复了太平。
只要他还活着。
安州就不会再爆发出灵异事件。
人们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宁,把安州当做是一片乐土。
可如今。
这座杜归出生长大的城市,却变成了长安君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这一刀极为致命。
而且出刀就是狠,落在了杜归最致命,最无法弥补的弱点之上。
即便是杜归把所有的鬼员工,都扔在了安州,也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长安君派来的刽子手中,有着墓主人级别的战斗力。
对付墓主人,就只有墓主人出手才行。
一时间,安州尸横遍野。
严老和宋老拼死一战,却只是摇曳风中的烛火,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贾队长,贾富,贾贵他们也都参与了战斗。
可也没有作用。
绝望……
无比的绝望。
明州那边。
几个可怖存在的战斗还在继续。
人影还没有被压制。
那怕只有它一个,也能和人俑,商君,以及长安君掰掰手腕。
但正在这时。
人影顿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下。
刺向它的一炷香,便避无可避的来到了它的面前,要刺穿它的脑袋。
啪……
人俑一把握住了那炷香。
它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怒。
那炷香在它手中,燃烧的极为迅速,香灰却附着在它身上,就像是蚀骨之蛆一样,完全无法甩开。
人影的气息变得杂乱了起来。
握着那炷香的手,也裂开了一道口子,不停的往下滴答着鲜血。
后方,人俑握着长剑劈了上来。
商君的鬼蜮,同样在牢牢束缚着人影。
长安君居高临下,俯视着一切:“你已经输了,现在你能做的只有挣扎,因为你和杜归结合的太紧密了,他的意志会影响到你,你的意志却无法影响到他。”
“看吧,这把刀能捅死他。”
“因为他是虫子。”
人影神色冰冷,但目光中却突然多出了一丝不和谐的疯狂。
人死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恐怕无人能够说个清楚。
但现在,杜归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死亡是什么。
那就是一口井。
井底满是冰冷到让人绝望的井水。
寒冷,可怖……
杜归是安州的源头,也是安州的墓主人。
他能感觉到安州的一切。
“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
“我要回安州,我要回安州!”
杜归本以沉沦的意识,在此刻疯了一样的咆哮了起来。
安州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从小,杜归生在安州,他小时候就和表哥骑着自行车,逛遍了整个安州。
下河洗澡,上山偷桃。
安州要化作死城,杜归当场疯魔了。
“老子要出去,老子要把它们全都干死!!!”
“我草他妈啊!”
疯狂,愤怒!
杜归的意志在这一刻,竟然压制住了人影。
或者说。
人影本来就是杜归的一个身份,是他的一部分。
外界。
人影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渐渐地。
它目光中的冰冷,被血红色的杀意所取代。
人俑握着长剑,趁机刺了上去。
就在这一刻。
杜归拥有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眼中凶光闪烁,一把握住了那把长剑。
“滚!”
杜归怒吼了一声。
一脚就踹在了人俑的身上。
这一脚,把人俑直接踹飞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看着这一幕。
商君怔住了。
长安君也怔住了。
不过紧接着。
长安君便漠然的说:“果然,我想杀你是对的,你居然能在这种状态下,掌控你的身体,你是个不可控的因素。”
“但没用了,因为你已经落入了死局之中。”
“死你妈!”
杜归扭过头,右手握着那柱还没燃烧殆尽的香,对着站在红门前的长安君就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