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所有弱点,都被我主人算计的清清楚楚。”
“你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你会怜悯,会贪财,你还讲道义,还重感情,这样的你会杀了我吗?”
就连曲华杰,都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为的就是算计杜归。
甚至。
商君和人俑没有立刻动手,也是为了进一步的算计杜归。
它们就赌杜归不愿动手。
即便是杜归动手了,它们也觉得,那对杜归而言,是一种残忍的折磨,会动摇他的意志。
然而……
下一秒。
杜归真的动手了。
他瞬间就出现在曲华杰面前。
干脆利落的拧断了曲华杰的脖子。
曲华杰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目光中满是愕然和不敢置信。
“为……为什么?”
砰的一声……
杜归随手把曲华杰的尸体扔在一边。
他冷漠的说:“我和你不熟。”
“三言两语,就认定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们真是太可笑了。”
“还躲到现在不如不躲?我什么时候躲起来过!”
说完。
杜归对着一旁的张全有伸手一挥。
张全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瞬间倒飞了出去。
后方,一个个鬼物已经涌了过来。
明朝古尸等鬼物,将张全有护在其中。
它们看着那个叫杜归的男人。
那个男人,便抬起头,指着天上,语气冰冷无情的说道:“你们处心积虑的想杀我,想把我召唤到明州,现在我来了,你们准备好受死了吗?”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
躲在暗处的人俑,以及商君再也坐不住了。
大地涌起了泥水。
一个个鬼物,从里面冒了出来。
为首的,则是一个浑身被细密锁链缠绕的人俑。
人俑握着一柄长剑,直接指向了杜归。
而倒扣着明州的鬼蜮之中。
一阵凄厉的哭嚎声响起。
一个朦朦胧胧的身躯,四肢和躯干之间都有裂隙,脑袋则不翼而飞,只有黑雾形成轮廓的存在,其双目处一片血色。
这便是商君。
商君一出现,当场对杜归伸手一抓。
杜归握住拳头,隔着几千米的距离,一拳砸了上去。
然后。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现在很强,可还是比不上梦游状态,也只有那种状态,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脑海中的痛苦已经麻木了。
杜归的意识陷入了沉沦之中。
他进入了梦游状态。
同时,自他为中心,形成了大片的黑暗区域,就像是瘟疫似的,疯狂蔓延了起来。
一个完全黑暗,完全看不见光的鬼蜮,在人影出现的那一刻,硬生生的嵌入了明州。
那是独属于它的鬼蜮。
同样强大,而且其范围之光,已经横跨了明州。
人影漠然的看向前方。
在它眼中,一切的异象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个人俑和商君,在看到人影的瞬间,全都微不可查的怔住了那么一瞬间。
人俑手中的长剑往下偏移。
没有直指人影。
商君那眼中的凶恶和仇恨,也凝滞了起来。
它们和人影的关系,似乎都及其复杂。
但人影却不在乎。
它甚至都没有去看人俑和商君,其目光看向了更深处。
一扇大门凭空出现。
再打开的时候。
燃烧着的三炷香后面,那个一直不曾露出真容的长安君,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
头戴高冠,下颌处留有长长的胡须,穿着一身黑色长袍。
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墓主人。
反而就像是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个从过去活到现在的人。
“公子华!”
长安君冲人影微微一笑:“世人只知你善武而死,却不知你善谋而死,你死于九鼎之后,却又死于我们之前。”
“不过这一次,我却并不盼望着你死。”
“我只想杀了杜归,重新再给你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
人影被称作公子华。
而在过去的历史中,公子华死于一场战争。
在史书中也只是寥寥几笔。
但长安君却知道,人影却根本就不是因为战争而死,而是死于活葬。
人影是第一个墓主人。
却和杜归一样,是一个备选,是一个备胎。
甚至于,人影会被活葬,也都是为了给另一个人铺路。
人影的封地,并不是安州。
可谁也没想到,人影在被活葬以后,竟然真的化作了墓主人。
九州的墓主人里。
只有人影是被活葬的,其余的存在,全都是正常死后,才葬入九州。
听到长安君的话。
人影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它真的死了,根本没有说话的可能。
人影伸手一挥。
地上的青铜鼎,以及那把青铜戈,其上的点点鲜血,便瞬间融入了它的身体之中。
原本只有整个右手能被人看到,现在却有半个身体都能被人完全看到。
长安君见此。
它冷笑着说:“事到如今,你还想再挣扎一下吗?公子华,你当年就不应该掀起那场大洪水,那让你直到现在都处在虚弱期。”
“现如今,你就算把力量全都交给杜归,又能怎么样?”
“噢,我倒是忘了,现在的你就是他。”
说完。
长安君大手一挥,指着人影说道:“动手吧,把它打回原形,把一切都推倒重来。”
人影是一个替代品。
杜归也是一个替代品。
现在,长安君便想要把杜归给杀了,等待着另一人把杜归的表哥,也就是杜维找回来,让那个男人成为安州的墓主人。
人俑和商君不约而同的动手。
它们的力量,完全爆发之下,几乎快要把明州给撑爆。
大地在开裂。
河水奔流而出,一个个鬼物游荡在人间。
那可怖的场景,几乎能让任何人只看一眼,便彻底崩溃。
人影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它伸手对着天空一抓。
那天上黑漆漆的乌云,瞬间落下了一场暴雨。
豆大的雨水,无视了鬼蜮,淅淅沥沥的落在大地之上。
下一秒。
人影直接移动到肉眼几乎都看不到,最接近天的高度。
它伸手轻轻握住一滴雨水。
再伸开的时候,雨水在掌心悬浮,漆黑一片。
雨水冻结,崩裂的瞬间,折射出了大片的类似雪花一样的晶状体。
然后。
每一滴雨水,都化作了黑雪。
一口枯井在天上倒扣。
一颗歪脖子树,被人影折断了一根树枝,直接甩向人俑。
那根树枝,携带着阴冷的气息。
空气都泛起了涟漪,似乎无法承载树枝的力量。
人俑手持长剑,对着树枝一指。
更多的鬼物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树枝没入了无数鬼物之中。
那些鬼物化作飞灰。
可依旧前赴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