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本来以为您就是它,但现在我不敢肯定。”
“那你觉得,我是谁?”
“我觉得你是被镇压的那个东西。”
“你从鼎下逃了出去,融合了源头和它,成为了一个非人哉的存在,也可能,是你把它们全都融合了。”
纸船上。
杜归坐在船头,点了一根烟。
一边抽,一边看着那青铜鼎下方,被锁链死死束缚的存在。
对方一直在发出信号。
想要他把对方放出去。
杜归却没有任何心情去搭理它。
因为。
现在他整个人有点懵。
一直以来,杜归都认为,是自己融合了墓主人和源头。
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样。
自己有可能是把那个鬼东西也一起融合了。
可凭什么呢?
自己在没有变成现在这样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
为什么自己能做到?
为什么是自己?
更可怕的是。
杜归想到了一个可能。
“会不会,我根本就不是杜归,我只是披上了他的皮,得到了他的记忆,然后自我脑补,认为自己是人的存在?”
“但那不可能啊……”
“我能吃能喝,活蹦乱跳的,我能感觉到我心脏在跳动,我还能抽烟,嫖娼,经常被请去喝茶,我要不是人也说不过去啊……”
越想,杜归越头疼,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脑海中,有许多念头像是扎了根一样疯狂生长。
甚至还想起了表哥的那句话。
非人并不意味着非我。
“草,想的我都头疼死了,不想了,妈的!”
有句话叫心里有逼数。
杜归虽然大部份时候,心里都没逼数。
但他对自己的智商,还是多少有点数的。
想不透,那就不想了。
管他什么非人非我的。
我就是我,谁不服干谁!
这么一想。
杜归更难受了。
纸人目光茫然。
杜归又问:“你们几个是窃取墓主人力量的对吧?也就是说,你和方承源是一路货色?”
“是的。”
“那成功窃取力量的是谁?”
“长安君。”
“是他重建的守墓人。”
“他在哪?”
“长安!”
“很好,长安和明州离的不远,这人敢叫长安君,我很不喜欢。”
竟然敢叫长安君。
比安州鬼王听起来都要吊。
这让杜归非常难受。
纸人也渐渐地从听话水的效果中脱离了出去。
它恢复了正常。
并且,立马开始了哀嚎和求饶。
“饶命啊主人!”
“饶命?饶个屁!”
杜归恶狠狠的说道:“本来还没想这么快弄死你,要不是你跟我说这么一堆有的没的,我也不至于头疼,妈的,我现在就带你回安州,拿你祭天。”
惊恐无比的说:“是你自己问的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啊,而且你不是要去和明州的墓主人掰手腕吗?你不是要杀长安君吗?你不得先去杀它们?杀我做什么?”
杜归狞笑着说:“我改主意了不行吗?我先弄死你,然后再过去,反正也不耽误事。”
怎么从这里离开,刚刚杜归已经问出来了。
跳进鼎里,就能离开这源头之中,回到潭州。
纸人没法离开潭州是它的事,不代表杜归没法带它走。
纸人崩溃了。
它本来以为,自己还能苟活很长一段时间。
说不定就能想出来活命的办法。
可没想到。
杜归想一出是一出,心里不舒服,就要让别人也不舒服。
哪有这么玩的!
“我错了!杜归,你不是墓主人,也不是被镇压的东西,也不是源头,你就是个人,不对,你他妈不是人!你简直脑子有坑!”
啪的一声。
杜归一巴掌甩在纸人的嘴巴上。
“就冲你这句话,我决定了,在你死之前,我要好好羞辱羞辱你。”
来到青铜鼎上方。
杜归抓着纸人的脖子,深吸一口气,直接跳了下去。
青铜鼎非常的大。
其内部,更是被灌满了水。
噗通一声……
明明有水花的声音,可水面却始终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平静。
杜归沉入其中。
他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冰寒,恐惧。
仿佛是来到了地狱一样。
眼前的画面变得恍惚。
就好像出现了一层浓浓的雾气一样。
那雾气一片氤氲朦胧。
其中,隐隐能看到一座城市的景象。
呼……
一阵风声吹过。
杜归发现,自己来到了潭州的大街上。
四周空无一人。
抬起头看,潭州的夜空一片寂静,有点点星光,也有月亮高高升起。
一片星光璀璨。
杜归瞥了一眼那夜空。
再四下张望。
“这地方是真好……”
“竟然没有一个鬼。”
杜归有些不敢置信,潭州竟然压根没有任何闹鬼的迹象。
那说明,潭州的墓主人一直在镇压源头。
和安州比起来,潭州真的是一个净土了。
“算了,先不管它,我先回安州弄死纸人再说,还得告诉钱老他们,冯老大还活着的事。”
说话间。
杜归张开嘴,吐出一团滚动的黑雾。
那黑雾瞬间张开。
把他整个人包裹在内。
那是一个鬼蜮。
鬼蜮出现以后,瞬间便冲天而起,就好像是一片乌云一样,大摇大摆划过潭州的夜空,向着安州那边赶去。
而正在这时。
一个可怖的意志,瞬间锁定了杜归。
在那瀑布之中。
那位潭州的墓主人,感受到了杜归的存在。
它本来没想过要和杜归发生冲突。
但是。
杜归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东西。
它一出现。
潭州的夜空,便在瞬间阴云密布。
本来和谐安宁的世界。
变得一片混乱,仿佛末日到来一样。
乌云之中。
一个模糊的身影挡在了杜归面前。
那是墓主人,常人无法窥探它的真容。
但杜归可以。
“你想干啥?”
杜归站在鬼蜮之中,一手捏着纸人的脖子,瞪着眼前的潭州墓主人。
在他眼中。
这位墓主人穿金戴玉,简直奢华到了极致。
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古代的商人。
潭州的墓主人目光冰冷。
它指着杜归手中的纸人,又指了指杜归身后的背包。
意思是。
你可以走,但得把它们留下来。
杜归眯了眯眼睛,说道:“想打架?”
对方摇了摇头。
它似乎很忌惮杜归。
也不想和杜归打起来,又重重指了指纸人。
这下子。
杜归明白了它的意思:“你要纸人?”
潭州的守墓人点点头。
杜归狞笑一声:“到我手里的就是我的,我没把你的鼎给顺走,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还想跟我要人?”
“真是搞笑!”
他的话非常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