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归一听这话,浑身舒坦了起来。
他笑眯眯的说:“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真希望能听人喊我一声杜总。”
一旁。
高尧听着两人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好像昨天,杜老板的开场白,跟今天差不多啊……
当即。
高尧就开口道:“杜总厉害,张队,咱们该走了,别耽误杜总开门做生意。”
张全有不明所以。
但想到的确还有事要去做,就只好冲杜归告别:“杜总,我们真得走了,你别客气,不用送兄弟们了。”
可下一秒。
杜归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没打算跟你们客气啊,我都说了,手艺是无价的。”
“难道你们不是来照顾我生意的吗?”
“咦,该不会,你们不想付钱吧?”
说到这的时候。
杜归的表情,有三分鄙夷,七分质疑。
张全有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尴尬的说:“倒不至于不付钱,都是兄弟吗,照顾你生意应该的,你说多少钱,我现在就付给你。”
杜归立马笑呵呵的说:“手艺是无价的。”
张全有道:“老弟,你说个数。”
杜归淡淡道:“听你们叫我一声杜总的份上,这顿饭,我也不多要!!!”
说着,他伸出三根手指。
张全有挑了挑眉:“才三千?”
杜归:……
下午一点多。
雨还在下。
杜归坐在如家饭店的前台,算着今天的入账。
账本上写着。
【早上卖鬼公交,入账九千】
【中午招待民调局的好兄弟,净赚两千八】
加起来,一共是一万一千八。
他原本身上还有三千块钱。
“我的身价,终于突破一万大关了,不容易啊!”
杜归整个人都在兴头上。
不过,他略微感觉遗憾的是,张全有竟然是个土豪。
一句才三千。
当场让他破防。
“妈的,这些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怎么一个个那么有钱?”
“就连无头鬼,都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杜归越想越气。
他冷哼一声,拿出手机,直接在网上下了个单,买了个隐形摄像头,以及sd卡。
“等东西到了,我就装到我的卧室里去。”
“我倒要看看,是谁偷了我的钱。”
杜老板一向小心眼。
他既然怀疑,有个专门偷他钱的鬼,那就向着报复回去。
万一能追回自己被偷的几十万呢?
那岂不是,直接凑够了搬到许安开分店的本钱?
做完这些。
杜归抬起头,从前台这里,能看到店门口外面的大雨。
他的脸色变得平淡了下来。
该干正事了。
拿出电控卷帘门的遥控器,按了一下。
哗啦……
卷帘门便快速落下。
随着门外的雨景逐渐消失。
如家饭店内,变得一片昏暗。
一瞬间。
饭店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分。
角落里。
一直在面壁,后脑勺对着杜归的塑料模特转过身。
从天花板下,四个工人鬼垂落了下来。
那寿衣老头也加入了四个工人鬼的群体,只不过,它一出现,就手拿扫帚,尽职尽责的开始打扫卫生。
后厨的垃圾桶里,也响起了饥饿的吞咽声。
唯有库房里,最没存在感的侏儒鬼,动都不敢动一下。
它似乎都要被杜归遗忘了。
看着眼前的众多鬼物。
杜归握着菜刀,抽着烟,淡淡说道:“虽然鬼大娘今天因为下大暴雨没来,但我们如家饭店的第二届员工大会,依旧照常展开。”
“你们都是如家饭店的包身工,个个都要给我打工一万年起步。”
“而现在,我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如家饭店要发展新业务了。”
饭店内,所有的鬼听着他的声音,一个个微微颤抖。
它们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下一秒。
杜归便理所当然的道:“我现在白天开门做生意,晚上还得开鬼公交去拉客,你们都是员工,那就应该帮我分忧。”
“所以我准备把鬼公交给分裂出去,从一辆,变成两辆,乃至于三辆,四辆。”
“到时候,我会从你们之间,选拔出听话的当司机,也放你们出去透透气。”
他这么说。
同时,也紧紧盯着几个鬼。
那些鬼,自然听不懂他的话,一个个的,目光阴冷的看向他。
杜归挠了挠头:“妈的,听不懂人话啊。”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指望你们出去跑业务,估计是没戏了,你们就不能学学无头鬼吗?它多精明去了!”
杜归骂骂咧咧的去了后厨。
他觉得,等自己满足鬼公交满载后就会分裂的条件,绝对不能把饭店里的这几个鬼员工安插上去。
它们顶多也就在别的业务上,发展发展了。
唯一能满足条件的,就是饿鬼。
可惜它不怎么听话的样子。
进入后厨。
饿鬼从垃圾桶里冒了出来。
它那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脸,死死盯着杜归。
杜归皱眉:“呦,你还敢瞪我?行,我正好现在对新的菜品,有了几个大胆想法,现在就拿你试试菜。”
饿鬼缩进了垃圾桶里。
说完。
杜归抄起袖子,就把挂在后厨墙上的背包取了下来。
这次,他把能拿来做菜的,篮球,丝袜,鬼婴,假发,都放在砧板上。
然后握着菜刀,小心翼翼的切开了篮球。
那篮球里,一双黑白分明,却透露着邪气的眼睛,立马眨了眨。
恍然间。
杜归有种错觉,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是你呀……”
话音落地。
杜归不屑笑了笑,熟练的起锅烧油。
在安州,经开区内的某座小区之中。
小区很偏僻,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建成的。
雨一直下。
一名年约三十的少丨妇丨,一只手打着雨伞,一只手拎着从附近超市买的菜,冒着雨往家里走。
少丨妇丨就住在小区里。
“今天怎么这么冷,冻死人了……”
少丨妇丨的衣服都被打湿了,冻的瑟瑟发抖,她一边往家里走,一边路过了小区内的荒废广场。
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百平米的水泥地,地上修建的有一些健身设施。
像是乒乓球台什么的。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里都是小区里跳广场舞大妈的地盘。
少丨妇丨瞥了一眼,就走过了广场。
而正在这时。
忽然……
一阵小女孩的哭泣声传到了少丨妇丨耳边。
她疑惑的顺着声音一看,斜对过的废弃广场上,有一个穿着小洋裙的女孩,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正坐在秋千上,背对着自己,幼小的身体微微颤抖。
好像是被冻着了。
奇怪的是,小女孩的脑袋光秃秃的,好像是做透析的癌症患者,头发全掉光了。
少丨妇丨一看过去,就心疼的不能自己。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前两年得了癌症,没钱治,结果病死的女儿。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
鬼使神差的,少丨妇丨就向着那个小女孩走了过去,还心疼的说:“你是谁家的小姑娘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坐着,这天还下着雨呢,别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