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处男!你全家都是小处男!”白瀚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忍着将缩成球的花芮踢下去的冲动,“我的要求比你们两个高多了!活的!女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合法萝莉哦~”
白瀚盯着她许久,认真道:“我是御姐派。”
“别立flag了,一般电视剧里这么说的都活不过集。”秦安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指向不远处的站牌,“到了。”
寒山寺与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不同,只是穿上了银装,在月光的照射下,整座寺庙好像都在发着淡淡的白光。
秦安扫了一眼地上深深的轮胎印,便知道灵管局的车应该刚开过去不久,因为印记还没有被大雪覆盖。
他让小白车先躲藏进树林,自己撑起绣花伞一马当先往山上走去,深一脚浅一脚踩得雪地吱吱作响,留下一行脚印。
“你在这里做什么?”白瀚拉着花芮气喘吁吁地走到山顶的时候,发现秦安没有进入寺庙,就站在门口眺望远方。
走进一看才发现一片漆黑的山下,点缀着团光亮,那是由各色灯光组成的,隐隐还能听到嘈杂的欢声笑语隐隐约约传到寺庙里来,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那是个村子在为明天的望乡节做准备,很漂亮吧。”白瀚取下眼镜擦了擦雾气,才重新戴上,“这个节日可以说是最古村落最盛大的节日了。”
“我不是在看他们。”秦安指向死寂的丛林,淡淡道:“它们在羡慕。”
它们?
白瀚也低头看向被望乡河隔绝的丛林,但即使是戴上了眼镜也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每一次树木摇动间都好像有悲泣声伴随着雪落下的簌簌声传出。
“羡慕的不止它们,这里也有。”花芮朝寺庙大门努了努嘴,那里挤着一个个衣衫破烂脸色苍白的身影,了无生的眼神在盯着山下的繁华,从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那晚登上了公交车的乘客,找不到归处又被送回了寒山寺。
秦安皱起了眉头,看看他们,又看看山下热闹的村子,长叹口气道:“我终于知道那种不对劲感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东西?”白瀚和花芮还没有反应过来,彼此看了看迷糊道。
“那晚我们跟着公交车和他们一起去古村落,他们都没有进入到村子里,还记得吗?”
“那是因为村子里没有祭拜思念他们的人,所以他们不知该回到哪里。”白瀚有些疑惑,这不是在那晚就确定的事情吗?
“那他们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白瀚一怔,好像有点明白了。
“不是因为他们的骨灰在这里?这些寺庙就是那个所谓高僧建起来给无归处的灵体一个安息之处。”花芮想起那天自己踩到的骨灰,皱眉道。
“不对。”秦安轻轻摇头,带着她们往寺庙内走去,用绣花伞推开犹如木偶的灵体,“不好意思,让让,赶时间。”
人再次来到安放骨灰的偏殿,秦安指着地上的骨灰罐道:“我们那晚的推断是这些贴有纸条的骨灰罐是写有名字的,不过后来名字被某种原因抹除了,如那些被彻底遗忘找不到踪迹的人一样。”
“可如果这样的话,这些还停留在寒山寺的灵体应该也会了无踪迹才对,不可能继续停留在这里,那晚他们回到家乡也是,能让他们回去的关键是花灯上写着的名字,能让他们停留在这里的关键应该也是,而不是骨灰。”
“你的意思是,这座寺庙的某处藏着他们的名字,诡异没有将它抹除。”花芮嚯地抬头道。
“应该是了。”
“可我们那天将整座寺庙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白瀚摸着下巴,不停回忆那晚的细节。
“肯定遗漏了什么东西,或者这个寺庙隐藏着什么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再找一遍吧。”秦安有一种感觉,这或许会是自己破局的关键。
人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一商议好就齐齐行动,书包里的房客也被放了出来,在寒山寺众多灵体死气沉沉的目光下翻箱倒柜,就连横梁都有房客飘上去查看。
可却始终没有发现,就在连秦安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出错的时候,位于主殿的白瀚突然传来了叫喊声。
“有发现了?”秦安和花芮一路小跑过去。
白瀚正站在佛像前,他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面前慈眉善目,嘴角含笑的庄严佛像。
秦安凑上前查看,发现在佛像上果然刻着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名字,因为主殿里近乎没有灯光,加上又金漆覆盖,所以很难发现。
“白致远。”他摸上了其一个名字,仔细辨别着。
这个名字似乎引动了什么,秦安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副景象,停留在公寓的某盏花灯突然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白致远这个名字。
“秦安,佛像刚刚眨眼了!”花芮连忙将秦安拉开,和佛像保持一段距离。
秦安将手电照向佛像的脸部,隐藏在阴影处的瞳孔确实下移,好像正在打量着他,他记得刚进来的时候佛像的眼睛是看向前方的。
紧接着,整座佛像开始渗出鲜血,金漆剥落,露出下面一个个名字,鲜血正是从这一个个名字上流出来的。
困在寺庙的灵体也都围聚在门口往里面探究着,脸上的麻木消失,多出了一丝灵动。
随着金漆完全剥落,露出底下的黝黑,一张平和宁静的人脸也在佛像的胸口呈现,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大有拈花一笑的释然。
一座不停留着鲜血的漆黑佛像加上一张平和的脸怎么看怎么看诡异。
“你是谁?”秦安已经撑起了绣花伞,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出声确定道:“是建起寺庙,用命换来古村落三百年安宁的那个僧人?”
“庙是我建的,但我并非那个僧人,我只是那残存下来的一缕善念。”僧人轻笑着开口道。
“大师怎么称呼?”花芮顶着已经绽放出花苞的花环问道。
“名字和法号早已忘却,也不重要了。”
“这些名字有什么用处?是那两个诡异的搞的鬼吗?”秦安倒是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直至重点,“是不是只要拥有名字,就能让那些被抹去存在的人重新出现在世间?”
“名字不过是名字,只是一个引子,而且这些名字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无名无姓的人被遗忘在迷林中的时间太久了,内心充满怨恨,还需要有人替那些迷失的人们指引方向。”僧人看着那张张面孔怅然道。
“大师,我有一件事不明白,这些灵体应该也是当初走进迷林中自杀的人,为什么它们可以重新出现在世间,是你做的吗?”白瀚文疑惑道,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所有走入迷林中自杀的人,都会被世人所遗忘,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想起去将他们的骨灰收回来放在这里才对。
“这是和无间的一个打赌,它认为即使白少锋白施主不用能力抹去这些人的存在,也不会有将这些被遗弃的人想起。”
“这些都是年老体衰,为了不拖累村子选择自己的方式做出贡献的人,它让一小部分人的痕迹重新出现,就是我和它打的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