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中,沈舒雨提着花灯正在满屋子乱转,她满脑子都是第六条规则提到的不会说话的室友,老是感觉这个房间中除了自己外还有其他人存在。
完全将白瀚文提到的不要轻易点燃花灯抛之脑后。
在哪?
客厅没有。
厨房没有。
衣柜没有。
到底在哪?
沈舒雨的心理防线在进入公寓那一刻起就已经崩溃了,现在更是快要疯了,她既期待自己发现些什么,又无比希望什么都没找到。
看来只是唬人的,我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她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屁股坐在床上。
咔哒,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无比刺耳。
沈舒雨像弹簧一般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她听出来这响声是从床底传来的,迟疑许久后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举着花灯往下看去。
是一块木质牌子的边角。
“这是什么?”沈舒雨带着疑惑把牌子拿在手里,有棱有角,雕有花纹,大概成年人的前臂大小。
她刚将牌子翻个面,脸色刷地就白了,抓着牌子的手像触电般赶紧松开,牌子连带花灯一同掉落在地上,花灯更是滚入到了床底。
这居然是块牌位!而且上面写的就是她的名字!
沈舒雨失魂落魄地贴在墙壁上,呆呆看着那块牌位。
花灯,我的花灯呢?
她可不想死。
看到床底那抹微弱的光芒,沈舒雨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忙忙趴下去想要将花灯拿出来,可即使是已经抓到灯柄,内心也完全没有感到安心。
什么东西在摸我的头?
半个脑袋探入到床底的沈舒雨感觉到好像有只硬硬的,冰冷的手抚摸过自己的脑袋,僵着脖子侧起脑袋。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粘在床板底下的木质人偶,脸上化着诡异的妆容,惨白的粉底上是鲜艳的大红,嘴角咧着奇妙的幅度。
好像是爷爷死去时化的妆容。
沈舒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她的脑袋已经宕机了,完全一片空白,直到人偶的脖子发出咔咔声响,将那张脸贴在了她的面前。
一道凄厉的叫声响彻公寓,她抓过花灯就连滚带爬地冲到客厅,整个人剧烈颤抖地缩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攥住花灯的灯柄。
牙齿上下打战,但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盯着卧室的方向。
咔,咔,咔的响声从卧室传出,好像有人在走动。
“不要,千万不要!”沈舒雨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停地重复不要。
但天不遂人愿,先是一双漆面剥落的手趴在门框上,紧接着就是人偶那化着殓容的脸探了出来,白晃晃的,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无比显眼。
“花灯!,我有花灯!”沈舒雨尖叫道,可就在她话音刚落时,亮光就摇曳了几下,随后便熄灭下来。
她从回到房间开始就一直点着花灯,细小的蜡烛哪里还撑得下去。
咔,咔,咔。
沈舒雨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只能听着耳边不断接近的脚步声,那就是象征她生命最后的响钟。
脚步声停了?
过了约莫半分钟,耳边都没有脚步声响起,沈舒雨才张开了眼,凭借血色的月光看到人偶正捧着牌位站立在客厅中,虔诚地抬着脑袋看向天花板。
它在看什么?
沈舒雨本能地也抬头看去,自己的下巴立马就被一只冰冷柔嫩的手掐住,眼前是一张双眼空洞但精致如瓷娃娃的脸。
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整个天花板都被类似血管的红色脉络布满,她的下半身和血管融为一体,只有上半身浮现了出来。
在血月的照耀下,竟有种凄美感。
沈舒雨想说话,想反抗,但刺骨的寒冷从女子的手传来直往血肉里钻,让她浑身像是被冻住了般,什么也做不了。
“你就是第一个。”
第二天,天色刚亮,秦安就将所有游客送回到了现实中。
沈兰馨设计的剧本很大,总共需要八夜才能走完,每天晚上会死一个人,而白天是不能将游客关在墟里的,毕竟还需要日常生活。
要是一直没有醒来引起灵管局的注意就麻烦了。
他们醒来后会忘记墟里的相关内容,但等到晚上进入墟之后又会回忆起之前的记忆,这就像是游戏的存档。
可惜,这是款无法通关的游戏,要是秦安真的把这个做成游戏,估计会成为史上被问候家人最多次的策划。
忙活了一晚上,最后回到现实中的秦安也感觉肚子有点饿了,也不是说饿,经过契约的同化他现在对于食物的需求很低。
只是二十多年来一日三餐,五谷杂粮早就过习惯了,一天没吃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有点不太对劲。
“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抬头看到我的时候,连眼睛都在抖,那种绝望和恐惧的味道,啧啧。”
离夏玩了一晚上看起来心情似乎也不错,趴在秦安头上一直念叨个不停,从墟里念叨到现在了。
“嗯嗯。”
秦安一边轻笑着应和,一边打开冰箱开始检查起自己的口粮库存,翻了一遍后只能无奈道:“只剩下点鸡肉和面条了,吃鸡丝汤面可以吗?”
“鸡丝汤面,不要面。”离夏一看到主食就整张脸皱巴巴的,这些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根本不好吃。
“直接说想吃肉不就可以了?你就是一直挑食才会长不大。”
“为什么我从你这句话感觉到了恶意和怨念?”
“因为爱之深责之切。”
秦安脑海浮现出了花芮的穿着泳装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那么大的,也许可以问问,给离夏也准备同样的食物。
不过灵体吃了还有用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恶意越来越浓了。”
“没什么。”秦安察觉到离夏要翻看自己的记忆和想法,连忙收敛心神,专注在手上的动作,菜刀翻飞,三两下就将鸡骨头和鸡肉分开,然后将鸡肉切成丝,才将骨头和鸡肉一起下锅熬汤。
顺带洒下一小勺黄酒,鸡汤的浓郁和酒香顿时一起迸发出来,最后才是下锅煮面捞出。
鸡肉和面混杂在一起,汤上漂浮着黄澄澄的油花和碧绿的小葱,再加上酒香的开胃,让人食指大动。
一碗鸡丝面和一碗鸡汤在离夏的控制下,自己朝着茶几飞去,到省了秦安的功夫,他们很少在餐桌上吃饭,因为离夏总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看电视。
“这剧你不是很早就看过了吗?好像十年前就给你看过了吧?”
秦安扒着面,隐隐觉得画面有点熟悉,剧名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里面的女主好像叫我妻由什么来着?
“那个风铃创造的回忆里看到了片段,忍不住想重温一下。”离夏在说话间就已经将鸡汤散发出来的氤氲热气全部吸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星尚学校回来之后,这种日常悠闲的日子好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整天东奔西跑的,现在又有诡异冒出来,也不知道平静日子还能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