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凡尔赛了。”花芮一眼就看穿秦安的真实想法，解释道：“常人对于灵体还是天生抱有畏惧和敌视，而灵体对于各种情绪又是十分敏感，夹杂着这种情绪去面对它们很难取得效果。”
“要改变人们的观念需要日积月累的水磨工夫才行。”
“至于星尚学校的提议还没有确定下来。”花芮的语气透着深深的不满，将啤酒罐捏得噼里啪啦作响。
“都过去大半个月了还没确定下来？舒煜怕是慌得不行吧。”
“没办法，灵管局又不是我家开的，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花芮鼓着腮，气鼓鼓的，像是生气的河豚，“灵管局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连确定制服该用什么颜色都能开半个月的会，更别提涉及到一座墟和今后对于灵体的态度转变。”
“说实话，这个提议上去，很多拘灵士都相当不满，大家对于灵体的恨都是深入骨髓的，纷纷提出抗议，要求直接铲除星尚学校。”
“还好姐姐人格魅力够好，才勉强将他们都压了下来。”
花芮说罢从椅子跳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长长的一声嗯后，才长舒口气道：“我先撤了，除了灵体外还有一堆愚蠢的人类要去处理，有新的进展记得随时沟通。”
“人类的事情也归你们管？我还以为你们只管灵体呢。”秦安虽然是灵管局的编外人员，但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他们一份子，连规章制度都懒得看，在话里话外间也尽量拉清关系。
“本来是的，但灵异复苏后人心惶惶，很多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最近都开始宣传什么敬神拜佛，避灵驱邪，护佑平安。”花芮叼起了最后一根烟，不屑道：“如果敬神拜佛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也不会有灵体存在了，这群傻子，在这种开放社会还越活越回去。”
“撤了，真是林妹妹的身子，灰太狼的命。”
这两东西是一个次元的吗？
秦安咧了咧嘴，还是憋住了想要吐槽的冲动，起身送花芮离开，可一出到门外就愣住了，隔壁0的白瀚正在房门前挂起一盏花灯，还将一个小桌子摆在门口，上面的饭菜非常丰盛，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火盆的黄纸还没有完全烧干净，风一吹过，黑灰就四处飞散。
“白哥，你这是在忙啥？”两人对视一眼，秦安还是主动上前打招呼，花芮则乖巧地站在一旁。
“今天是九月十号，在我们村子里会用这种方式悼念先人，挂起一盏花灯为他们指路回家。”白瀚拍拍笑着，然后看到花芮又是一怔，问道：“这是？”
“我妹妹，过来玩的。”秦安不过脑子就随口应付道。
“你妹这么小还抽烟？”
“叛逆期到了，没办法。”秦安耸耸肩，然后一把夺过花芮嘴上抽了半根的香烟掐灭在花盆，痛心疾首地教育道：“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抽烟，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还有女孩子的模样，都快变成小太妹了！”
花芮也不含糊，直接张口就往秦安上咬去，幸好他躲得够快，不然听那哐当的响声被咬实了，估计非得留个印不可。
“别吵架。”白瀚热心地上前劝阻道：“你哥哥说得对，吸烟有害健康，还会让牙齿变黄就不漂亮了。”
“对嘛。”秦安得意地浮起一抹坏笑，上次明明只看了次，却被污蔑看她胸部五次的仇终于得报了。
但花芮也不是吃亏会忍气吞声的主，泪水直接就在眼眶里打转，随后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啜泣道：“他不配当我哥哥，这次过来是想和他讨要上学的课本费，但是他居然居然让我不要读书，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让我出去打工。”
女人的演技这么可怕的嘛？眼泪说掉就掉，还随口就编了一段剧情，这演技不秒杀了一大堆小鲜肉？
秦安发现白瀚的眼神已经不对了，连忙想要辩解，但花芮见状就直接放声大哭，“我们父母死得早，他作为唯一的哥哥，从来都没有管过我！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
“秦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白瀚的脸色严肃起来，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正色道：“你妹妹这么小，作为哥哥怎么能不负起责任？而且女孩子更应该读书为主，不能让她辍学。”
“白哥，你是不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安话还没说完，花芮已经有些止住的哭声再次放大，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赶紧把课本费转给人家，课本费是多少钱？”
“一百二。”花芮上气不接下气道。
眼看白瀚要掏钱递给花芮，秦安连忙拦了下来，恨得牙直痒痒，还是捏着鼻子转了一百二过去。
毕竟花芮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妹妹，接了白瀚的钱，就代表秦安欠了他人情。
“谢谢白哥哥，你的花灯好漂亮。”花芮噙着泪花的模样真的是我见犹怜。
白瀚的语气都软了下来，笑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在年末的时候去地乾村，那时是望乡节，家家户户都会挂起花灯，非常漂亮。”
“望乡节有听说过，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才有的，有什么故事吗？”
“无非就是一些老掉牙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白瀚对此只是笑了笑，避而不谈。
“赶紧回去，我和你白哥还有事情要谈。”秦安催促道。
“你果然就是嫌弃我，我走就是。”花芮见套不出东西转头就走，临走时还没忘记再补上一刀。
秦安看着电梯门即将合上时花芮笑得洋洋得意的脸，气得咬牙切齿，他什么时候在一个人上吃过两次亏。
“白哥，我发现每次做噩梦好像都有规律。”
“哦？什么规律？”白瀚顿时来了兴致，他来到美好公寓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别说灵体，梦都没做过一个，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好像在特别累的时候才会做噩梦。”秦安组织着自己的措辞，尽量不留下任何漏洞，“昨晚的梦境记得比较清楚，另一个世界的美好公寓也住着有一些人，但它们好像看不到我。”
“我就走下楼去，看到有很多人偶围在一起，间还摆着牌位。”
他今晚就打算将白瀚拉进墟里，自己充当内奸，为了弥补之前说过的曾经进入墟里的漏洞，只能打个补丁。
将自己和墟撇清关系，谎称墟里的人看不到自己。
“然后呢？那些人偶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化着类似死人的妆容？”白瀚激动起来，眼充满迫切。
“忘了，只记得上面那些东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老是会梦到这些东西！？”秦安看起来颇为懊恼，对这个噩梦避之不及，“是不是搬离这栋公寓会比较好？”
白瀚见他萌生退意，连忙拍着肩膀安慰道：“不要怕，这都是很早就有的说法，当人在极度劳累的时候，身体和灵魂的防御制就会变弱。”
“再加上你是亲灵者的体质，所以被灵魂被某种东西吸引，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都看不到你，我觉得你应该是处在两个世界的夹缝，只是一个看客，所以不用怕。”
“这样的吗？”秦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由衷赞叹道：“白哥，你真厉害，居然懂得这么多东西。”
确实厉害，他自己都没想得如此完善，白瀚倒是主动脑补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