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行低声自语道:“他们这个局做得太巧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所有的事情又都是假的。”
“我们能查到荆恨云曾经找到了是非道人,他自己也承认自己跟荆恨云有染。所有迹象看,都是是非道人在偏向北雁姐弟,实际上,我们该提防的人是祝小雨啊!”
“我们能查到囚徒的身份,也相信了是非道人是在执行六扇门的使命,却没想到,他们都是假的!”
风若行说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眯着眼睛道:“轮回司越是重视陷阳河,我们就越是得过去看看。”
“但是,这场仗不能我们两界堂自己去送死,等到明天我们去找夏周和北雁云归。”
风若行道:“画中仙不是说,今晚还有第三个人来吗?”
“第三个人不会来了。”我说话之间靠在火堆旁边的树上闭上了眼睛。
不久之后,我就觉得有人在拽我的衣服。
我本能的往旁边翻了一下身子,却没想到拽住我衣服的人,竟然搂着我的胳膊,把我身子给板回了原位。
一只手还像是哄孩子一样,在我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坏了!
这是鬼拍床!
鬼拍床,也是梦魇的一种,却比梦魇更为可怕。
很多人都有睡觉梦魇的经历,也就是俗话说的“鬼压床”。
人被压住之后,思维异常清醒,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但是,鬼压床还有挣脱的可能。
但是被“鬼拍床”就没那么容易挣脱了。
它会在人挣脱梦魇的时候,像是哄孩子一样在你身上拍上两下,人挣扎的力道一失,要么重新睡回去,要么就是再次被鬼压住。
一股凉意从我心底窜起之间,我清清楚楚的看见,最后那个老头出现在了我眼前,手里拿着一根沾着血的绳子,就想往我的脸上比划。
那根绳子还没送到我眼前,上面的血腥味就钻进了我鼻子。
上吊绳子!
只有上吊的绳子,磨破了死人脖子,上面才会沾血。
一般收拾尸体的人,看见了上吊绳子,都会用火烧了,免得鬼魂附在绳子上,再去拉替死鬼。
如果一根绳子吊死的人太多,绳子本身就能变成杀人用的咒器。
再被术士拿在手里,术士就能御鬼杀人了。
绳环对着我脖子送过来的时候,我双手就像是被压住了一样,怎么也不听使唤。
黑白双刃近在咫尺,我却连刀柄都碰不到。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根绳子绕到了我下巴底下,对方正要去收绳子的当口,我衣兜里忽然暴起了一道寒光。
从下往上挑起刀光,将那根绳子连带着鬼影一块斩成了两段。
我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伸手往自己脖子下面一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我刚才是在做梦不成?
我正在疑惑之间,就看见自己衣兜里伸出来一只拿着两片树叶的手。
是藏剑及时出手救了我一命?
我从藏剑手里拿过树叶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片叶子上竟然被人画上了符文。
符文一道看似简单,实际上却很难修行。
符文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威力,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画符,至少承载符文的物体,得能承载住符文的威力才行。
这时候,风若行他们也纷纷赶了过来,王小涣拿起我手上的树叶:“这是梦魇符,专门在梦里杀人的东西。”
“术士在醒着的时候,有天大的本事,在梦里也没法反抗这一张符箓。”
风若行在说话之间,把两片树叶给并在了一起。
她手中的梦魇符刚一合拢,我就看见风若行像是梦游的人一样,双眼忽然失去了神采,身躯也在不住的扭动。
下一秒,风若行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勒痕,绳索绞紧皮肤的痕迹刚一出现,就直奔着风若行咽喉紧缩而去。
离风若行最近的叶阳,及时弹出一道剑气,打碎了风若行手中的树叶。
可是风若行脖子上的勒痕却仍旧在不断深入。
叶阳拦腰把风若行给抱起来:“快找她身上的符咒在哪儿?”
我和王小涣一起动手,从上到下找了几遍也没看见符咒究竟在什么地方。
藏剑却从风若行的鞋底下拽出了一根画着符文的草叶。
叶阳见风若行没事儿,才把她给放了下来:“遇上高手了!”
我转头看向远处那颗树,不由得脸色微沉。
对方没在火堆附近做手脚,反倒是把杀招藏在了树上。
晚上不起风,我们或许能平安度过一夜。
夜风一来,那片树叶就得落在我们当中某个人的身上。
我们四个人各自占据了一个方位休息,无论是谁出现了状况,都会有人从空地中间冲过去救援。
那人也一定会踩在草叶上。
这份算计看似简单,却十分精准。
要不是我们身边还躲着藏剑这个顶级杀手,明天早上王小涣他们看见我的时候,我就得变成一具在梦中被勒死的尸体。
叶阳的眼睛里寒光闪动:“他们这是挑衅,还是警告?”
“都有!”我回应道:“出手的人是画中仙,只有她有机会在我们附近做手脚。”
“画中仙这点手段,还吓唬不住我!”
“这个黑水堡,我进定了。”
风若行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嗓子却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这点让我恼火至极,我却强行压住了杀进黑水堡的冲动。
这一次的对手,让我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轮回司有九头妖狐俞擎烛的传人。
无形麾下有半个乾坤神算!
这次布局的人是谁?
我看向黑水堡的方向,自言自语的道:“无论我这次的对手是谁,我都得跟他掰掰腕子。先休息,明天进黑水堡!”
我再次靠在石头上睡了几个小时,天一亮就堂而皇之的走进了黑水堡。
整座黑水堡处处都透着寂静的荒凉,也正是这种荒凉,抹掉了所有人迹。
这里就像是从没有人来过,从没有术士打扰过鬼魅的安宁。
我轻轻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坐在草丛里的术士,那人是北雁云归的手下。
我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脚尖就碰到了一根半透明的丝线。
我低头看向那根比游魂丝还要细上几分的丝线时,那个北雁家的侍卫也睁开了眼睛:“救我!你触动鬼魁的机关了。”
“鬼魁说了,丝线一动,你就只剩下两分钟的时间,这点时间不够你问清楚昨晚的事情。除非,你能救我。”
我直接往后退了一步:“你最好能在两分钟之内把该说的话说完,我也会在这段时间全力救你。”
“你要是用这个来要挟我,那我只能告诉你,爱说不说。”
那人急声道:“我说,你救我!”
我向叶阳挥手道:“你救人。”
叶阳是我们这些人里,唯一懂得机关的人,我只能让他动手。
叶阳蹲下身去,用手轻轻捋着丝线往草丛中挪步的时候,那个人也说道:“鬼魁说:你一定会在今天早上进来。因为,你要跟那俩家合作。所以,你必须挑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