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怒号之间,回身点出了一指。
沥血早就在狂怒之中失去了理智,那一指发出的力道如同石破天惊,刹那间便穿透了紫菀儿的护体防卫,将人前后洞穿。
他没想到,自己那一指点向的不仅仅是紫菀儿,还有跟紫菀儿对峙的剔骨。
背对沥血的紫菀儿仅仅是被一指打穿了背心,站在她面前的剔骨却被指风贯穿了心口,加上紫菀儿双掌轰击,剔骨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炸成了漫天磷火。
鬼神陨落的涛涛绿焰,上天入地的四处狂卷之间,紫菀儿手中忽然飞出了一只像是帽子形状却在呜呜呼叫的东西。
“斩鬼血滴子!”沥血已经顾不上去杀老刘,转身就想逃跑,可他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血滴子罩在了头顶。
血滴子能取人头于百步之外,靠的就是铁罩里的那一圈钢刀,出手之人不收铁索,人头就不会被血滴子带飞。
沥血明知自己再无生路,干脆转身扑向了老刘,只是对方脚步未起,罩在他头上的血滴子就带着一颗鬼神的人头弹飞天外。
无头尸体连续向前冲进几步,才轰然崩散。
碧绿的磷火如同泼水般贴着地面横铺数尺,流向了老刘脚边。
老刘只是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远处将割肉生生撕成了两半的紫菀儿:“还有力气再战么?”
紫菀儿到底还是鬼神,虽然被沥血的指风洞穿,却还不至于当场毙命:“你们两界堂,我记住了。”
老刘摇着扇子道:“我可以替东家告诉你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紫菀儿深深看了老刘一眼,转身消失在了山顶。
王屠夫刚刚松了口气,就看见三股手指粗细的磷火,像是小蛇一样蜿蜒游动着爬向了老刘。
老刘蹲下身子展开千魂灭,轻轻往前一送就把三股磷火给接到了扇子上。
王屠夫看懵了:“你这是……”
老刘笑得就像是骗着了长工的老财主:“鬼神哪有那么容易灰飞烟灭,他们三个都保着自己的真灵,等着复活呢!”
“正好便宜我了,三个鬼神可比三个鬼魂有用多了。”
王屠夫知道老刘的扇子能收鬼,见他收了三个鬼神为己所用,也不由得一阵羡慕。
剔骨他们三个虽然被打散了身躯,但是剩下的这点真灵也有堪比大鬼的实力,如果操作得当,不难让他们恢复巅峰。
那时候,老刘可就是在御使三大鬼神了。
这时候,沥血的声音从扇子上传了出来:“你敢奴役鬼神?你好大的胆子。”
老刘呵呵笑道:“我早就说了,将来你跪的时候多了。过几天,我好好教教你三拜九叩。嘿嘿……”
王屠夫骇然看向了满脸得意的老刘:“你一开始就打算算计他们?”
“那当然!”老刘冷笑道:“敢招惹两界堂的人,哪个有好下场?留着他们真灵不灭,他们得感恩戴德。”
老刘故意往扇子上敲了两下:“沥血,我劝你最好别惹我发火,不然我就先训训你这条恶狗,你看看他们两个多乖。”
沥血真的不敢说话了,不过老刘眼里的冷意却丝毫未减。
用他的话讲:狗得训,驴得抽,不训不听话,不抽不干活。那之后,他就对三个鬼神开始了长达数月的狂抽。
三尊鬼神的残魂还在向老刘的扇子游动,王屠夫已经急了:“老刘,咱们还是回去帮帮李魄,他们那边的鬼神不好对付啊!”
老刘摇着头道:“我们不回去才是帮东家。”
老刘站起身道:“莫家村一乱,苍羽宗必然会千里奔袭莫家村。我们两个得挡住苍羽宗。”
王屠夫沉声道:“需要喊人么?”
王屠夫说的喊人,不是要喊两界堂,她也不想造成两界堂的牺牲。
“不用!”老刘气定神闲:“我们两个人差不多够了。又不是全歼来敌,拖住他们就行。只不过,跑路的时候,你得带上我,我跑不快。”
王屠夫眯着眼睛看向老刘呸了一声:“耽误事儿的老东西!”
老刘大笑转身之间,山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莫家村就像是北风吹倒的纸牌,在一瞬之间全数崩塌,地动山摇之下滚滚尘烟冲霄而上。
王屠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鬼神出世了。”
的确是鬼神出世!
鬼神知南在叶阳的连番刺-激之下,冲开星河锁的禁制,立身在天地之间。
我本以为知南应该是一幅文人装扮,才能配得上身带书香的顾北。却没想到,知南竟然会是一名剑士。
“无剑之境!”叶阳身上的剑意陡然爆发,与远处的知南隔空对峙在了一处。
叶阳的剑意,引而不发时如同暴雨将至,那种风雨欲来时的压抑,足矣使人窒息。一旦出手,连绵剑势犹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不斩敌剑下绝不罢手。
知南的剑意确实平静如水,给人感觉就像是波纹不起的深潭,深不可测,可陷千军。深不见底,可纳洪流。
知南的剑意可以克制叶阳!
我猛一转身,强行冲进两人中间,手中双刀怒卷风雪,迎空劈向了知南:“一夜风雪鬼神惊”
黑白双刃如同狂风暴雪,漫天而下,知南仅仅是并起两指凌空一点,万千剑气破空而来。
我与知南各出一招,成百上千的刀光剑影便在数米方圆之间撞在一处,每一寸空气都像是被真气与神力炸裂,带着丝丝怪响向外翻滚。
这一招看似平分秋色,实际上却是我落进了下风——知南纹丝未动,我却被对方的剑气挡退了数米。
知南被封禁多年之后,强行破禁而出,就算他在禁地当中有所积累,又将功力恢复到了最先的状态,这次破开禁制也足够消耗对方大半力量,可他仍旧可以将我轻松击退,知南鼎盛时期的力量可见一斑。
这次,我杀不了他。日后,必然要被对方追杀!
我不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残阳晚照血染城!”我双刀招式一变,白昼子夜的刀光同时变得殷红如血,血色光耀十米之间,绵绵刀影也形同飞瀑斜斩而下。
刀光如血,刀势相连,刀上杀意惊鬼泣神。
血色一刀,便是屠城一刀。
我师父交给我这套刀法的时候跟我说过,不到蜕凡不能使用这套刀法,你催动不了刀势,也承受不住刀法中杀意的反噬。
这是能屠宗、屠城的杀招!
我问过师父,这套刀法叫什么名字?
我师父说没有名字,如果真要起名,就叫“过去”。
用血写成的过去。
那之后,我再没问过这套刀法的来历,也没给它起过名字。
师父说“过去”,应该刀法藏着他过去的故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使出那招血色刀光时,身上的血像是在瞬间沸腾,人就像是在沙场当中踏血而行,不知道生死如何,也不去想结果在哪儿,只想一刀斩敌,再通过对手的鲜血奔向某个目标。
那一刻间,我分明看见知南双目圆睁,他身为鬼神也被我刀上的杀气所震撼,出手之间也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