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下身子:“小朋友,不去你家,我就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你放心,我有办法说服你爸爸和你爷爷。”
老刘也说道:“小贝,我们东家本事很大的,他说行的事情就一定行。你跟我走就行了。”
老刘拉着小贝的手走出大门,看着那背影,真像是爷孙两个。
故人!
故人也分好多种。
光看老刘眼中的温柔,就知道所谓的故人,应该是前世的情人。
故人相遇又能如何啊?老天没有安排他们今生的缘分啊!
我开车往陈家走的时候,听见老刘在低声叹息,我稍稍回头看了一下在后座上睡着了的陈小贝:“老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
老刘道:“她还住在那条老巷子里,还在那里等我。前生,她就说过,要在那里等我。她回来了,我却没有轮回。”
老刘心疼道:“你没看见小贝的样子,我还没找到她之前,她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两只眼圈都是黑的,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没有睡好了。我……唉……”
“我早就该来找她!”
我看向车外那条老旧的巷子:“这么说,你以前在这里住过?”
“住过!”老刘道:“当年,我在这里给她买的宅子。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
“那间小院,还没变样儿啊!”
“那颗枣树也在,我听人说,陈家好几次都想砍了那颗枣树,只要有人碰枣树,小贝就会哭,直到家里人不去碰那枣树为止。”
老刘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我才开口问道:“你当年在这里住的时候,这里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老刘摇头道:“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再怎么也不会选一座闹邪的院子不是?”
我接口道:“这么说,闹邪是从你们搬走之后开始的,这栋院子后来谁住过?”
老刘道:“只有陈家,陈家在这里住了四代人了。我还查到一些事情。”
“陈家老爷子在这里住的时候,整条巷子都平安无事。他走了之后,巷子就开始闹邪了。”
老刘又强调道:“我说的是整条巷子。不是陈家。”
我不由得震惊道:“你的意思是整条巷子都在闹邪?都是窗户外面站人么?”
“不是!”老刘摇头道:“每家闹邪的事情都不一样,除了陈家之外,各家都找先生过来看过。”
“其中有几位先生在省城也颇有些名气,活儿干得也利索。但是,没谁能解决尾子巷的问题。”
“后来,有个先生建议挨家挨户的查,巷子里的住户也都同意了,可查到老陈家的时候,他家却说什么都不让人进屋,还报了警。”
“因为这件事儿,老陈家得罪了所有邻居。整个巷子的居民都不愿意和他家往来。”
“老陈家却不在乎这些,陈家那两代人宁可跟邻居较劲,也不愿意先生进门。”
“这几年,尾子巷里闹邪的事情越来越严重了,不少人都搬走了,现在还住在尾子巷的也就只有那么六七户人家。”
老刘说道:“我正在收集尾子巷的资料,赵慈那边也在找情报,不过……”
老刘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和赵慈收集到的情报,只能用杂乱无章来形容,情报乱得一点头绪都没有。赵慈都没分析出有用的线索。”
“有点厉害啊!”我自言自语的道:“赵慈是干情报的老油条了,能把他难住,看来是有人在故意搅乱线索啊!”
我一脚刹车停了下来:“老刘,你开车,我想想。”
我坐在副驾驶上,开始一点点的捋尾子巷的消息。
窗外人影,不算大事,要么是有所求,要么是来找替死鬼。有所求的鬼影,烧些黄纸,送点东西,也就能送走了。
有孤魂野鬼找陈小贝讨要财物?不像!一般游魂野鬼不会盯着一个人的东西。再说,它们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耐性,花上几年去盯一个人。
来找替死鬼的,有先生出手也能送走,不过,靠窗邪一般都是在高层建筑才会出现。只有高楼才会摔死人。
而且,想找替死鬼的人,一般不会让目标看见自己。
除了术士,谁会在深更半夜发现窗外或者阳台上飘着人影,还会好奇往前靠?
它们通常都是弄出些动静,把人吸引过来,趁人开窗的时候抓着目标的头发把人拽出窗口。
退一步讲,就算陈小贝看见的人,真是过来拉她替死的,她在没有先生护持的情况下,怎么活到了现在?
陈家第二个让我看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他们对术道的态度。
不信,我可以理解,排斥也在情理当中,但是到了宁可得罪邻居,也不愿意让先生进门的程度,就让人觉得费解了。
我有一种感觉,陈家不是不信,而是太明白这里面的事情,才故意排斥先生。
至于,第三个难以解释的地方,就是尾子巷整体闹邪。
鬼怪也有自己的地盘,通常情况下不会共存在某个地方。
他们能在尾子巷里共存,是因为他们都不是尾子巷的王,还是因为尾子巷在修建的时候,正好卡在了阴阳路上,经常有游魂野鬼在巷子里路过?
我沉默了半天:“老刘,你能找到去过尾子巷的先生么?”
“我已经让人去找了。”老刘说着话看了看表:“赵慈跟我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赵慈那边果然拿到了情报:“当年进出过尾子巷的一流先生,一共有三个。其中两个已经离开省城去外地谋生了,还有一个于先生和尾子巷十六号的于家是亲属关系。”
我回话道:“你能联系上那个于先生么?让他给他家亲戚打个电话,说他家的事情,我们两界堂接手了。要去他亲戚家看看。”
“好!”赵慈答应了一声挂上了电话。
老刘说道:“那个于先生,应该是于学林,你以前也见过,在省城里也算有几分成色。”
“岳海楼那一战,他也去了,就是其中一个善用铁尺的人,也是在你手里为数不多的逃生之人。”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就对这个人有点印象,那人修为不弱,而且是个见势不妙就能脚底抹油的家伙。
我沉声道:“老刘,你说,这么一个人会对尾子巷的事情,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老刘微微摇头道:“这个很难说。毕竟,能影响一个先生生意的因素太多。”
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老刘已经把车停在了一座老旧的巷子口上,从我的角度往里看,除了觉得这条巷子与现代城市格格不入之外,没有太大的感觉。
老刘叫陈小贝起来的时候,我也正好看见几个年轻人拿着摄像设备往巷子里走。看样子像是要进去拍短视频。
下车的陈小贝忽然喊道:“你们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