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却说道:“这条狗妖把李魄的魂给吃了,我试试,能不能把李魄弄出来。”
“狗妖噬魂,那不是……”风若行身上的杀气刚起就瞬间熄落了下去,帮着叶阳把我调了一个方向。
那时候,我还没想明白风若行身上的杀气为什么乍起又止,就看见叶阳从背包里抽出一根带着倒钩的钢针,在油灯上前后燎了把火。
钩魂针!
叶阳这是要疯啊!
他想拿钩魂针,拽我的魂儿!
我还在拼命挣扎的工夫,叶阳已经把针尖伸进了狗鼻子了,一点点往后拽了起来。
我就觉得自己的魂魄,在顺着钩魂针从狗鼻子里往外冒。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叶阳把我的魂魄拽出来一半之后,惊讶道:“你真是李魄,你怎么变成狗了?”
“你大爷!”我终于爆发了:“你故意的吧?”
“不是!”叶阳面无表情。
我转头看见坐在炕上的王屠夫时,立刻反应了过来:王屠夫早就回来了,叶阳就是故意的。
我暴跳如雷:“你就是故意的,你在玩我!”
叶阳目瞪口呆的道:“你好玩吗?”
我气得自己从狗身上爬了出来回归本体:“不能打死他,不能打死他……还有任务……还有任务……”
叶阳肯定是看王家的事情解决掉了,这里没什么危险了才故意气我。
王屠夫站了起来,用扇子在我肩膀上敲了敲:“小师弟,要不要姐姐安慰你一下。”
我指着叶阳道:“打死那个妖孽,就是最好的安慰!”
叶阳慢悠悠的来了一句:“狗会说话才是妖孽!”
“我打死你!”我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就要跟叶阳拼命。
叶阳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风若行却拽着我往外拉:“不能打架!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点吗?”
“见不着的时候,互相惦记。见着了,互相嫌弃。你俩是特么两口子啊?”
我和叶阳都傻了。
我第一个跳了起来:“闭嘴!什么比喻这是?”
叶阳没吭声,估计又在心里给风若行记了一笔。
风若行把我推到一边儿:“第一场危机算是过去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阴沉着面孔道:“这个得看魏军勇!”
我的目光落在了魏军勇身上:“小魏,从你到王家之后,所有的事情你都看在眼里了。”
“你要是有血性想抽白家,你就听我的话。你要是害怕,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等我和白家攻守互换之后,他们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用帮我们隐瞒。然后乖乖跟着白家就行。”
我声音一顿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选择。我也不着急让你选,你先考虑考虑。”
我看向王屠夫:“师姐,说实话,这口气,我咽不下去。白家摆我一道,我不要他半条命,这场较技,我进行不下去。我要你的王家大宅。你看可以么?”
王屠夫传音道:“你从后窗往外看!”
我站起身来挑开窗帘往后面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窗外已经站满了身穿白色囚衣,长发盖脸的鬼魂。
他们跟那个棍子仙,唯一欠缺的东西就是手里的那根棍子。
我转头道:“这些是……”
王屠夫仍旧在传音:“王家的鬼魂,我让他们换装了。我留下一百鬼魂等白家。只是,那棍子。”
我从地上把被叶阳打断的棍子捡起来,拼在了一起。
那股让人失神的血腥再度从棍子上飘然而起,我也像是被人钉住身形,僵在了原地。
站在我侧面的风若行抬手用银针封住了我的穴道,我才算回过了神来。
我深吸了几口气:“这根棍子应该是用魇兽,或者魇魔的血泡过。”
王屠夫挑起了大拇指道:“小师弟,好眼力。这根棍子的确用魇兽的血浸泡过。我怀疑,它是出自白家的手笔。”
“这世上,能宰杀魇兽,还能成功放血的人,只有屠门。不过……”
王屠夫的话锋一转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收到过有人擒获魇兽的消息。甚至有人说,魇兽早就已经灭绝了。所以,我才不敢肯定。”
魇兽,名为兽,实际上却是一种人形的鬼怪。
传说中,魇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伏在人的床边,轻轻往人脸上吹气,人在睡梦之中感觉脸上凉风吹过就会无法动弹。
魇兽之气跟鬼压床大同小异,但是不同于鬼压床的是,鬼压人的时候,并不会给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魇兽却能杀人。
被魇兽缠上的人,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被魇兽开膛破肚,摘出心肝,甚至亲眼看着魇兽当着自己的面慢慢吃掉自己的人心。
魇兽杀人的整个过程,都会被死者看得清清楚楚,死在魇兽手里的人,没有一个能闭眼,因为魇兽在强迫他们看着自己被杀。
更可怕的是,魇兽杀人的时候,被害者的枕边人一样毫无察觉。直到第二天醒来,看见自己身边多出一具双目圆睁的尸体时,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死了。
那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鲜血当中,与身边尸体四目相对的恐惧,并非常人能够承受。
所以,魇兽杀人的现场,通常都是两具尸体,一具被杀死的,一具是被吓死的。
我曾经听说过魇兽,也知道魇兽的可怕之处。
我把两截棍子再度分开:“你确定魇兽已经绝迹了?”
王屠夫道:“至少,我没听说过。传说里,某个朝代,皇上经常噩梦连连,后来道士入宫,说是魇兽作祟。皇上下令杀魇。”
“魇兽,在短时间内被宗门、术士联手捕杀一空。从那之后,就再没有魇兽的消息了。”
王屠夫道:“这些事情,我也是在王家的典籍中看到的只言片语。太详细的事情,已经无法考证了。”
“魇兽,魇兽!”我轻轻敲着那根木棍道:“白家会有魇兽?”
“不对!”我摇头自语道:“如果,白家有魇兽,他们就没必要再跟我们兜圈子玩了。直接出手,至少能把我们的人留下一半。”
我看向魏军勇:“小魏,你跟我说说,你爸爸,你爷爷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什么。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机会是用来赌的。就看你敢不敢赌。”
魏军勇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告诉他,他现在等于是失去了所有决定权,只能听我和白家的摆布。我现在给他机会,让他靠近我,帮他解决问题。他赌的就是我值不值得他相信。
魏军勇犹豫了半天道:“我什么都没有,也不敢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