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裳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流下了眼泪。
项云裳一直把项岳当成父亲,虽然他们一向不合,却仍旧有着情感上的牵绊。可是,从项岳转身的那一刻,这种牵绊就被画上了句号。
项岳未必恨项云裳,但是他仍旧难以接受项云裳的身份,这是人之常情。
我站起身来走到项云裳身边:“我帮你给孟清秋下葬吧!”
项云裳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跟着我一起把孟清秋的遗体带出了山谷,叶阳找了一块风水不错的地方,项云裳亲手挖了坟茔,埋下了孟清秋。
整个过程,项云裳没流一滴眼泪。等她走下山时,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项云裳该恨孟清秋么?或许,该恨,孟清秋杀了她的父亲。
项云裳不该恨孟清秋?这个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孟清秋被迫嫁给云生,她无力反抗南未央,就只能把恨意转嫁给云生。或许,她在云家经历过不公平的待遇,才会对整个云家恨之入骨。
但是,孟清秋对项云裳的爱却是真的。她明知道,自己调换两个女孩身份的事情,一旦曝光必然会受到严惩,她却为了保护项云裳,跟她成了仇人,把后母的身份演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孟清秋几次阻止项岳雇佣我和叶阳,又几次出手阻挠我们接受任务,无非是不想揭穿项云裳身上的秘密。
项岳确实应该对孟清秋恨之入骨,项云裳却未必有恨无爱。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项云裳,就一直站在那里陪着项云裳,直到她稳定了情绪,我才说道:“项小姐,我们也就此别过吧!如果以后有生意,别忘了来找我!”
“李魄!”项云裳低声道:“我想跟着你可以么?”
我转头之间,却看见项云裳咬了咬嘴唇:“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我得到了医术的传承,我可以把黑白医馆开在你那里。还有黑夜枭前辈,我们两个完全可以支撑起黑白医馆。你看可以吗?”
项云裳已经不是初次跟我相见的项家大小姐了,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被人抛弃了的小女孩。只想找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项云裳看我不说话,又赶紧说道:“我对金融投资和理财也很在行,我可以帮你投资。我……算了,我还是……”
“欢迎你加入棺材门阴阳一脉!”我笑着向项云裳伸出手去。
项云裳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她看见我举在半空中的手,才在惊喜之间把手跟我握在了一起。
当然,那不是什么男女之情,只是伙伴间的握手。
从那天开始,项云裳就加入了我们棺材门,她也给自己改名云裳。那才是她本来的名字。
正好和黑夜枭一黑一白,支撑起了黑白医馆。
不过,黑夜枭的目的却不一样,他跟着我们就是为了等着南未央找我报仇,因为他也要报仇。
我们还没等来南未央的复仇,就先等来了省城术道的战书。
我往楼下扔人的事情,还真没结束。
当时,我敢惹事,现在,就不会怕事。
对方来了战书,我哪有不接的道理。
我拿过战书一看,当场气乐了。
战书上的大概意思是:打打杀杀容易伤了和气,不如换个方式一决胜负。省城当中有个术道前辈的后人,因为遇上邪祟,危在旦夕,如果,你能解决他身上的问题,省城术道愿意俯首称臣。
我拿起战书撕了个粉碎:“去他妈的俯首称臣。老刘,你去告诉他们,我知道一个地方,风水不错,也没有人打扰。咱们抬着棺材过去比划,打死就地埋,别特么跟我整那些没用的。”
老刘看着一地碎纸:“我的小祖宗哎!你手咋就这么快呢?按照术道的规矩……”
“姥姥的规矩!”我拍着桌子道:“他们做人情,我去拼命。赢了,得他们吹顿牛逼,输了,我搭进去一条命。傻子才接。”
叶阳在旁边接了一句:“反下战书,分胜负,见生死。”
“我的祖宗啊!”老刘捶胸顿足:“我怎么就选了你们这么两个东家啊?你们这是要把整个省城术道往死里得罪啊!”
“江湖上的事儿,能不动手,就别动手。说和好了,比什么都强。你们可倒好!”
“再说了,你们要是能拿下这个全省城都弄不动的生意,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啊?以后,你们还不得在省城横晃啊?”
“呵tui——”我差点吐老刘脸上:“我们兄弟现在是在省城爬着走吗?就按叶阳说的,告诉他们,有本事过来弄,没那胆子别逼逼。”
老刘那脸正愁得跟苦瓜一样,叶阳拿出一个勺子在粉红香炉上敲了一下:“出来,做饭了。”
聂小纯张牙舞爪的从香炉里飞了出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阿拉丁神灯。别每次喊我都在鼎上动两下。”
“我没搓香炉!”叶阳就是这样,跟你开玩笑的时候也是一脸严肃,自己从来不笑。
“死叶阳!”聂小纯抓着叶阳头发就往上拽,看样子像是要把叶阳从屋里扔出去,可是叶阳用上了千斤坠的功夫,人跟木桩子一样立在地上一动不动。
聂小纯拽了半天累得自己直喘粗气:“李魄!有任务!”
我喝了口茶才说道:“什么任务?”
聂小纯道:“带回一个失踪的地魂,他生前名叫张华阳。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有一个后人叫张放。”
“本来,张华阳还有一个儿子,可是前几天死了。地魂随之消失,现在唯一能询问到线索的人就是张放。”
“张放?”我转身把地上的战书捡起来在桌子上拼凑了几下:“这不能是一个人吧?”
战书上提到撞邪的人,就叫张放。
老刘阴沉着脸道:“要是小纯说的那个张放,家里也是白事行混日子的术士。那就是了。”
聂小纯道:“白行张家,只有那么一个张放。”
我抓着脑袋道:“这事儿巧了啊!”
聂小纯板着脸道:“我得提醒你啊!小黄泉那次,你们没赚到寿元。这趟生意要是再不接,我就去替你们定寿衣,保证给你们找两套合身的过来。”
聂小纯肯定是听见我们和老刘斗嘴了,她这是在故意恶心我们两个。
老刘捋着胡子乐呵呵的说话,我看着他那称心如意的样子就来气:“不行!我不能这么凭白便宜了那帮孙子。”
“老刘,你去跟他们说,这趟赌约我可以接。但是老子不干自己搭钱的买卖,让他们准备三百……不,五百万。少一个大子儿,我都不干。”
老刘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五百万?你飞起来咬人啊?那帮孙子要是给你钱,我回来管你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