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脸色猛然一沉:“我不找你,你倒是来找我了!叶阳给我护法!”
老刘道:“李魄,你要干什么?”
“他敢来吓唬我,我就敢追魂!”我说话之间从墙上拿下了九环斩命刀,双手握刀高举过顶,双臂震荡之下刀上九环齐动,金属碰撞的声音犹如鬼神咆哮,震人心魄。
冰冷刀光,从云手向刀尖森然流动之间,好似能够劈开阴阳刀势,从我身上骤然爆发。
九环斩命刀距离地面还有一米之间,地上水迹便在刀锋压迫之下,向两边分散开来。
老刘见我要落刀,犹豫道:“李魄,你这样直接寻气斩鬼,万一斩错了,那不是把自己的线索也给断了?”
“我就没想再接任务,敢来撩我,我就要他命!”我冷喝之间一刀划过地面水迹,重重阴气从我刀锋两侧四散而出,地上血水也在我一刀过后变成了茶水的颜色。
“你……”老刘没来得及阻止我,不由得带起了几分懊恼。
我却对着老刘眨了眨眼睛,后者这才反应了过来。隔空点着我道:“你呀你!我真不知道,你是长了一颗鬼心,还是做事不动脑子。”
老刘是个十足的人精,我跟他眨眼,他就已经明白了过来。
我那一刀不仅仅是在寻气斩鬼,也是在给其他同道提醒,别来抢我生意。
一般来说,一件生意只要有术士接手,其他人都不会再去插手,除非,他想跟对方结仇。不然,不会去做这种断人财路,又打人脸的事情。
叶阳也眯起眼睛:“你到底想做什么?”
“黑白医馆,项家佣金,云雅赔礼,我都要!”我冷声说道:“想让我李魄吃亏?那得看看,我愿不愿意吃亏。”
“情义到了,吃多大的亏,我都愿意。没这个交情,没这个义气,想在我身上占便宜?我要是不让她吐黄水儿,我就不姓李。”
叶阳皱着眉头道:“你刚才不是说,项家有古怪么?你还要接这个生意?”
我笑道:“项家的古怪,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我接这趟生意,不仅仅是因为我好奇。”
我看向了叶阳道:“我还想看看项家背后有没有人?”
我没用老刘说话,就继续道:“你自己想想,项云裳拿一二百万不当回事儿,这说明什么?说明,项云裳本身就有一定的实力。”
“她们既然能雇得起术士,为什么早不雇佣术士寻找云生?”
“省城里有实力的术士,可不止我一个。云雅为什么非要来找我们?”
我说到这时转头看向了老刘:“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刘沉声道:“我调查的结果是,项岳跟术道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但是他跟一个叫关琪的人来往密切。那是个术道中间人,跟术士榜前二百人都有生意上的来往。项岳想找术士并不困难。”
老刘说到这时,忽然把话锋一转道:“这就是你不去老秃顶,先找云家集的原因?”
“不止!”我摇头道:“还有孟清秋。我一开始并没打定主意先去云家集。是孟清秋的态度,让我改变了想法。我觉得孟清秋好像是要掩盖什么事情?包括了,她跟云生的过往。”
老刘点头道:“确实,我能查到的只有他们两个结婚的记录,除此之外,没有人能说清他们两口子感情究竟好不好?只是知道他们离了婚。”
“这就对了!”我点头道:“等着吧!我要看看,三天之内谁来求我。”
我估计,云雅他们遇险之后,最多坚持的时间也就是七天。三天之内他们不来找我,就等于是放弃了云雅。
孟清秋会这样做?还是项岳会这样做?
我在家里等了两天也不见有人找上门来,老刘就有点沉不住气了:“都两天了!怎么还是不见有人过来?”
“再等!”我笑道:“就算别的术士接了生意,也得过来跟我们说一声不是?你慌什么?”
老刘见我沉得住气,就再没多说,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项岳才带着项云裳来了,同时带过来的,还有好几个省城术道上的人物。
项岳放下礼物道:“李先生,云雅做错了事情,我作为云雅的养父,自然得替她偿还。按照术道规矩,该带的东西,我都带来了,你想怎么办,我都照做!”
项岳说话之间,把一个木盆和一个痰盂放在了桌上。
术道上的规矩是“覆水难收”,你撵术士走的时候,那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要把事儿圆回来,那就得做到“覆水能收”。
所谓的“覆水能收”就是两个方式:
一个是把一盆水倒在地上,来求术士的人,不能用抹布,要么用手捧,要么是拿衣服沾,把水再收回来。
如果,对方能把一盆水收回来三分之二,这事儿就算过了。收不回来,就是白忙活一场。
第二个办法相对容易一些,但是侮辱性更强。那就是术士把吐沫吐到碗里,让来人咽下去。
一口吐沫一个钉子,吃了钉,就算是了了恩怨。
我刚带着几分玩味的拿起瓷碗看了看,项云裳就绷不住了:“李魄!我替我爸爸行么?我……”
叶阳冷声道:“谁的事情,谁来!没让孟清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叶阳话一说完,人群里就有人开口道:“小子,杀人不过头点地。本来,你那点面子能拿钱买回来。我们这么多术道前辈过来,就更给足了你面子。我劝你适可而止。”
我仰头看向了对方:“扔出去!”
我话音刚落,叶阳便形同鬼魅的出现在了对方面前,抓住对方把人提了起来,以脚掌为点,身躯猛然转动半圈,手掌一松把那人给扔向窗户。
那人的修为也不算弱,可他在叶阳手里却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尤其是被叶阳扔出去之后,那人明显是在空中挣扎了两下,却没能化去叶阳的力道,直接撞碎了窗户摔到了楼下。
我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抬手扔向窗户。
一张钞票形同暗器飞出窗外之后,才失去力道飘向地面。
我扬声说道:“你的面子,我也用钱买回来。不过,我觉得,你的面子就值这一百块钱。没让你赔我窗户,也是给你脸子了。”
我声音微微一顿:“你要是觉得面子没买回来,可以约个时间,约个地方,白刃红刀的来上一场,我李魄奉陪到底。”
我是在跟窗户外面的人说话,眼睛看的却是屋里的人。
江湖上的术士大概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靠着看风水,算命的人,行内一般叫他们布衣术士或者是麻衣术士。另外一类就是我这种明刀明枪跟鬼怪争锋的人,行内一般叫他们带刀人。
布衣术士和带刀人并非泾渭分明,有时候也会合作,但是多数时候还是各做各的生意。
老刘已经在布衣术士里面打出了名号,我今天就是要在带刀人里扬刀立腕。
那时候,我连自己扔出去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不按住他们的气焰,这些人就会找我的麻烦。
我话一说完,人群里就有人铁青着面孔道:“这位朋友,你划下的道儿,我替被你扔出去的老王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