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站在路口看着那婆子催租。
很快一个丫鬟模样的下人出来说道：“催什么催，你催命呢。”
婆子冷哼一声，白了一眼道：“你们这对主仆什么时候交房租，这都拖欠了半个月了，难不成打算卷着东西跑，不给我钱，我可警告你，门都没有，快给钱。”
那仆人冷哼一声道：“谁想跑了，哪个月不曾给你，只是拖欠几天。”
“还说不是，前几天我看到你们背着包袱回来，不是准备跑路，是打算干什么？”
仆人不满道：“胡说，难道就不能买点东西回来，给你，这是上个月的房租，这下可不欠你了，别在外面胡说八道，毁我家小姐的清誉。”
那仆役长得五大三粗，说话也牙尖嘴利，脸上浓妆艳抹，长相也还算不错。
但李长生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么霸气的仆役，真的是女人？
大手大脚看起来有点不一般。
而那包租婆得了钱，也只是冷哼一声道：“下个月，准时交钱，别总拖三拖四，免得老娘来催租。”
说完拿好刚刚清点好的银子走了。
那丫鬟也哐当一下关上门。
看到包租婆走远，李长生这才下马问墨玉道：“这晓月楼里有几个人？”
墨玉说道：“主仆二人，我见过一眼，那仆役长得有些丑，却是衬托的她家小姐格外柔弱，看起来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而且很懂得讨人喜欢。”
李长生笑道：“是吧，就是他们了。”
墨玉问道：“怎么可能？肖强和她已经偷偷私定终身，二人如胶似漆，让人看了好似羡慕嫉妒，何况那姑娘也柔柔弱弱，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我问你，肖强和她的关系，除了你，可还其他人知道。”
“不知道，就连肖强的家人，也不曾知道，毕竟萧断已经和家人断绝了关系，也无人在意，就连肖强每个月的月钱，也都是公主府给的，他本人并没钱。”
“真是有趣”
墨玉一愣，随即说道：“肖强曾说，想带她离开京城，去过山野过自在生活。”
李长生笑道：“哦，一个想要过山野自在生活的人，却是花十几两重金，躲在京都一处如此偏远，又如此精致奢华的院落里，真是有趣。”
结果李长生说完，并没有去敲门，反而往回走。
此刻正是中午，李长生也饿了，便拉着墨玉在路边，点了一锅水盆羊肉，二人便在路边吃了起来。
同时李长生还在四处张望这条街道。
因为根据他的观察，这条街是晓月楼的必经之路。
而且这里人流密集。
墨玉看到吃的，也心情大好，忘记之前解刨死尸体的事情，问道：“哎，这水盆羊肉冬日里最是大补，老板，记得多加点汤。”
那老板连忙多加了一些羊汤，墨玉忍不住吸溜起来，只感觉一股股暖意，非常舒服。
李长生则一边吃，一边看向外面这条街。
这条街虽然是尽头，但却是十分繁华，各种琳琅满目的好吃的都有。
街边还倒着一个老乞丐，纷人，就端着破碗抖一抖。
他手法十分老道，正好将那两个铜钱抖得啪啪作响，节奏清脆好听。
李长生一看便知道，这是资深乞丐。
再看他的目光，虽然眼皮耷拉下来，显得十分慵懒。
但基本上都在打量行人，看谁更加有钱。
但李长生却是发现，这乞丐最喜欢靠近年轻漂亮的姑娘。
每每有漂亮姑娘路过，他定会凑近喊道：“可怜可怜我，给个铜钱吧。”
李长生见状拉住过路的伙计问道：“这老头在这边要饭多久了。”
伙计看了一眼说道：“许多年了，比我都久，这老家伙贼得很，有钱便吃酒，专爱家的杏花村。”
李长生一听，于是快速地吃完饭，走过去说道：“这位老人家，我乃钱六的朋友，想找你打听一点事，可否方便。”
墨玉一看，也连忙吃完跟了过去。
那乞丐常年在这一带活动，头一次见到这二位贵人，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明白，大人只管问。”
“我想问，这巷子深处，晓月楼里的姑娘，她平日里都和什么人来往？你可了解此人？”
老乞丐听完，带着几分贼笑道：“你问对人了，不过若大人赏给我一壶酒，我便给详详细细地说上一番。”
李长生也不介意，直接买了两壶酒，递给老汉一壶说道：“说好了，我奖赏你一壶。”
老汉一边喝，一边看着李长生手里的那壶酒说道：“那晓月楼看似平日里只有一主一仆，别人不知道，但老汉我凑巧知道一些，其实这二人一点也不简单。”
“哦，如何不简单？”
“那女人其实原本是戏班里的戏子，乱世人都吃不上饭，何人还听戏，她便离开戏班，跟着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私奔了。”
“可惜这女子太奢靡，享受尽荣华富贵，不肯做小，还将那家祸害得妻离子散，最后也不曾嫁给那公子，卷着钱财就跑了路。”
“之后换了几个住处，勾搭了几个不同的男人，基本上每个男人，不是家破人亡，就是不得善终，你说这女人简单吗？”
老汉说完一伸手道：“那壶酒。”
李长生却是拿开问道：“哦，你怎么知道的如何清楚？”
老汉笑道：“我老汉平日里虽然倒在街头不声不响，却是最擅长看透人心，这女人面相上就带着三分狡诈，七分可怜，注定是个败光家产的丧门星，她去了谁家，都不得安分，不可死人家，也会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李长生没想到这老头还有这本事，随即打开了他心通。
却是发现真正的原因。
原来这老汉好色，平日里就喜欢看漂亮姑娘。
没钱却是喜欢暗中跟踪调查，十分八卦。
竟是无意中发现这女人的真实身份。
李长生还通过老汉的记忆，发现这个女人之所以躲在这里，乃是躲避那几个被他败光家业的富贵官宦人家。
所以她出门，平日里经常是素纱掩面，若遇到仇人上门，只能连夜搬家。
李长生也好奇，可为什么这次选择了肖强？
于是他便对墨玉说道：“你轻功好，一会贴上隐身符，进去偷偷观察，我一人登门拜访看看她的反应，顺便调查一下，是否是她杀了肖强。”
墨玉问道：“怎知道是她吗？我看她如此柔软，怎么可能杀了肖强？而且那老乞丐我看也未必靠谱，这样一个单纯姑娘，怎么坑骗钱财，还能搞得人家家破人亡，定是冤枉了这姑娘，想毁人名节。”
李长生笑道：“是不是，只有看看在知道，你莫要看外表定论，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看似柔弱之人去，却是可能心如蛇蝎。”
墨玉虽然不信，但也决定隐身暗中观察一下。
就这样墨玉飞身，靠着隐身符消失在原地。
而李长生将马系在路口的桩子上，便摇着折扇朝着晓月楼走去。
他抬手敲了敲门，就听到门内有动静。
但却没有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