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蛇胆便泛出了一阵耀眼的青光,从里面忽然钻出了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浑身遍布青色鳞片,两只眼睛却是血红色的,蛇牙闪烁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是含有剧毒。
肥口见状急忙用手去捉那条小蛇,然而小蛇速度极快,身子又很滑溜,肥口接连扑了两下,竟然抓不到它。
小蛇的身子也是迎风暴涨,掌眼间便长到了手腕粗细,直接游动到乌羊灵胎旁边,张开了嘴,从里面挤出了一颗人头,表面布满了粘液,看上去十分恶心。
我看着人头的脸,忽然感觉有些熟悉,猛的反应过来,这不是那个青鳞妖人吗?
转眼之间,他的两个手臂已经从蛇口里伸了出来,迅速抓向乌羊灵胎,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我心里一沉,叫声不好,被这家伙给骗了。
这家伙的妖身虽然已经消散,真身却一直藏在蛇胆中,八成是这家伙用来保命的妖法,却骗我带在身边,以便在关键时刻复苏,抢夺神物。
怪不得这家伙千叮万嘱说要得到神物才拿出它的蛇胆,我本想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给骗了。
此时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乌羊灵胎落到他的手中,一时间怨怒悔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恨不得当时死了才好。
眼看着乌羊灵胎就要落到他的手上,脚下的地面却是传来一阵震动,紧接着乌羊灵胎之下现出了一个大坑,一个人影猛地窜了上来,直接抓住了青鳞妖人。
这人身上穿着灰布袍子,帽檐拉的很低,看不清他的脸,出手却是极快,他在抓到青鳞妖人后,直接捏住它的7寸,随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锋锐的小刀,割开它的蛇皮,直接从里面挤出了蛇胆,看也不看便扔在地上。
青鳞妖人被取出蛇胆后,身上的鳞片顿时失去了光泽,身子也软了下来,在灰袍人的手中化成了齑粉。
灰袍人出手极快,眨眼工夫便解决了青鳞妖人,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便伸手抱住了乌羊灵胎,迅速用布包住,放在了身上。
肥口见状急忙缠了上去,灰袍人则从刚才钻出的土坑里转出一个青铜鼎,兜头便向肥口砸了过去。
到底是肥口的动作快,已经伸手抓住了他怀里的乌羊灵胎,却没有躲过头顶袭来的青铜鼎,只听一声巨响,肥口的身子震了震,当即软倒在地,圆圆的脑袋上并没有现出任何伤口,然而他的眼神却涣散开来,写然这一下把他震的不轻。
只是我也看清了这家伙手上拿的青铜鼎,忍不住脱口而出:“烛龙鼎?”
灰袍人闻言看了我一眼,我这才看到了他的正脸,却赫然发现这家伙没有脸!
准确的说是没有五官,整张脸扁平而苍白,看上去宛若一块白板。
他只是向我这边看了一眼,便随即转身离去,而我则心中大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竟不知道上前去追。
“就是他!”花岑追着白板的后背道:“就是他让我来的!”
他话音刚落,从土坑里又接连跳出了四个人影,身上都穿着白色的衣衫,落到地面后便围住了我们,快速交换身形位置,又各自退了一步,成四角之势对着我们,两手抱住肩膀,动作姿势便和之前那个傀儡术人一模一样。
我扫了一眼眼前的四人,并没有发现傀儡术人,然而她们刚才的动作几乎完全同步,若不是傀儡术的话,万万做不到这一点。
难道这次傀儡术人没有在里面施法?
还没等我想明白,四只傀儡便向前踏了一步,借着手电筒的光亮,隐隐能看她们身上连接的丝线,显然和之前把滑板男孩截成两段的一样,十分危险锋锐,而且每个傀儡身侧连接着十几根丝线,已经把能躲避的地方全都封死,想躲都没法躲。
她们得步伐虽然不快,然而围着我们的圈子却越来越小,眨眼功夫就要把我们挤在中间,把我们的身体割成几段。
正在这危急关头,木小七拿出之前那把淬毒尖刀,抬手便向花岑身前的傀儡射了过去。
此时丝线已经碰到了我的身体,连衣裤都被割出了道道口子。
我心中一凉,刚准备闭目等死,却发现傀儡不再向前移动。
紧接着身中尖刀的傀儡倒了下来,身上连接的丝线也尽数断开,连带着其他傀儡也倒了下来。
奇怪,傀儡应该是不会害怕这种尖刀利刃,甚至一点反应都不会有,怎么这傀儡被尖刀一刺,就倒在地上了?
我低头仔细一看,赫然发现中刀的傀儡伤口中流出黑血,显然是中了剧毒。
她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下巴竟出现了几道裂痕,好似陶瓷开裂一般。
木小七用脚轻踢了一下傀儡的脸,她下巴上的裂痕顿时扩大到整个脸庞上,随后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整张脸都碎裂开来。
这模样过于骇人,木小七都吓得退了一步,花岑更是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
我心知有异,在傀儡的脸上扫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碎开的只不过是一层碎瓷,里面包裹的才是傀儡真正的脸,赫然便是之前的傀儡术人。
“你怎么猜到是她?”我惊讶地问木小七道。
“她这里有道划痕,之前被你割伤的。”木小七指着傀儡术人的脖子道:“我猜到她是易容了,不过……她脸怎么会碎掉?”
我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这种术法,别管这么多,先去追灵胎要紧!”
“等等,这可是大补啊!”花岑一边说着,一边将灵胎的胎衣用外衣包了起来,系在身上。
此时灵胎胎衣上仍然有金纹闪烁,夹杂着淡淡的血芒,充满了不详的气息。
我本想着让他把这玩意扔掉,不过见这光芒可以照路,便不再管了,就让他带着吧。
这么一缓神的功夫,白板已经跑出老远了,剩下的三路妖人追了上去。
不过这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把戏,虽然跑得并不快,不过一旦有妖人即将追到他的时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要挣扎半天才能接着追。
我回想起从撼山妖人那里学到的合围之术,对周围的活人道:“大家听我指挥,你们这几个向这里包抄……”
“大家都跑了,谁还听你在这胡说八道!”一个庄稼汉打扮的人道。
他此话一出,本来那些还在原地犹豫观望的也走了,一时间大批活人都作鸟兽散,有些慌不择路的更是直接从山坡滚了下去,不知死活。
我心说让这帮人在林子里瞎转,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听我的拦住白板,夺取乌羊灵胎。
这样我们的手里才有了筹码,敌人也会有所忌讳,不会大开杀戒,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让这些活人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