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她再次僵住不动,便又看向木小七那边。
此时木小七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此刻已经明显不敌傀儡,马上就有性命之危。
我再也顾不得面前的傀儡会不会暴起发难,再次运了口道气,念动火铃咒,便向手上的香束喷去。
呼!香束之上火光腾起,好似火龙一般向傀儡冲去。
然而与此同时,正对着我的傀儡忽然从嘴里吐出一口寒气,截住了火光。
寒气火光互相抵消,此涨彼伏,很快我手上的香束便烧的只剩下一点。
我放开香束,手上被烫出了几个泡,兀自颤抖不休。
面前的傀儡也不好过,嘴边弥漫了一层冰霜,嘴唇紫黑,显然已经冻伤了。
这傀儡用的显然是一种叫做冻骨咒的邪术,取自黄泉之气,具体练法却已经失传多年,师傅当年跟我提起,也只是听说而已,却没相当今天让我见到了真的。
这冻骨咒要比火铃咒难炼,听说需要术人从小经历抽骨离魂之苦,才能借用黄泉之气。
然而面对我的法火,却也只能做到抵抗,而无法反制,这道也好解释,毕竟邪不压正。
面向我的傀儡在用了冻骨咒后,便再次凝住不动。
而另一边,木小七已经左支右绌,脚步虚浮,一个不小心,被绊倒在地。
她面前的傀儡张开手上尖锐的五根锥刺,猛地便向她胸口扎去。
此时我想要上前营救已经来不及,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直接将自己的短刀向对面的傀儡射去。
我猜的没错,对面的傀儡正因用了冻骨咒无法动弹,那个马上要对木小七动手的傀儡直接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短刀。
我飞刀手法明显不行,这一下只是让刀刃在傀儡的后背划了一道,只划伤了它的皮肉而已。
饶是如此,却已经解了木小七的燃眉之急。
木小七趁此机会从地上一跃而起,窜到我身边来,不住喘息。
显然即便是她,刚才那几下也是费尽了力气,又死里逃生,一时间惊魂未定,抓着我胳膊的手都是微微打颤。
我和木小七急忙退后两步,匆忙间来不及多解释,只对她道:“找机会对付没爪子的!”
“好!”
我俩刚说了这一句话,利爪傀儡便再次扑了上来。
然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对我这个正面的人动手,反而是去我身后找木小七,似乎认准了她一样。
我大着胆子,用铜钱剑招架他的利爪,他虽然也还手,却还是在找机会绕过我,去找木小七的麻烦。
这个操纵傀儡的术人到底在想什么,即便是傻子也看的出来,我拳脚上比木小七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要是他让利爪傀儡对付我,说不定刚才那两下已经把我给结果了。
为什么非得让利爪傀儡对付更加难缠的木小七,反而留下这个冻骨傀儡拖着我呢?这家伙难道连田忌赛马的道理都不懂。
我看着满脸铁青的冻骨,脑子一下反映过来!
是了,这家伙非但懂得田忌赛马的道理,甚至比我想到的还要多。
他让利爪傀儡对付木小七,固然要纠缠一段时间,不过木小七即便是能抵抗,也抵抗不了多久。
而用这个冻骨傀儡对付我,不过同样是用下等马对付下等马,势均力敌之下,只要木小七被利爪傀儡结局了,两个傀儡对付我一个,自然十拿九稳了!
而他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就是避免让冻骨傀儡对上木小七,这里面的原因已经昭然若揭。
面前这个冻骨傀儡虽然身负异术,却受不了木小七的三拳两脚,要是这样两两相对,他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胜算。
这总算是印证了我“找机会对付没爪子的”猜测,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找到这个冻骨傀儡的破绽,就能一举歼灭这两具傀儡。
面前的冻骨傀儡扔在原地不动,脸色铁青,嘴唇上的冰霜正在缓缓退去,显然已经逐渐恢复了。
我连运了两次道气,尤其是第二次使用火铃咒损耗太大,不能再此运气了。
要是这家伙再用冻骨咒,我便算彻底交待在这,得尽快想办法解决了这具傀儡。
我心知与木小七一起对付利爪傀儡虽然能僵持一阵,但是等冻骨傀儡缓过来就彻底没有胜算了。
此时只能兵行险招,我滑步上前,绕过利爪傀儡,顺手掏出一枚铜钱,便向冻骨傀儡击去。
果然,利爪傀儡摆脱了木小七,回身去拦我的铜钱。
我早料到它有这个动作,刚才这枚铜钱是虚招,实则回过身来,顶着利爪傀儡向前冲去。
此时利爪傀儡已经拦住了铜钱,我这一下正好撞在他后背上,本以为这一下已经到了他攻击范围的死角。
却没想到这家伙的胳膊竟然像是能脱臼一样,直接背过来,伸出利爪便向我后背抓去。
利爪傀儡那好像钢锥一般的利爪顿时刺进了我肋间的皮肉之中,好在刺的不深。
我忍着疼痛继续顶着它向前,抄起掉在地上的尖刀,一直将它顶到冻骨傀儡的面前。
随后捡起地上的尖刀,看也不看,顺着利爪傀儡的身侧,便捅了进去。
手上传来割破了什么东西的触感,我心知这下冻骨傀儡必然中招,正要再划上几刀。
身前的利爪傀儡身子忽然一沉,直接向我压了过来。
我身上还插着他双手的钢锥,这一下差点没把我整个后背的皮肉划开。
好在木小七及时上来帮我顶住了利爪傀儡,又小心翼翼的将两只钢爪从我身上拔下来。
饶是如此,后背上的疼痛感还是让我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稍微动了动胳膊,也没什么大碍,知道刚才这一下看着吓人,终归只是皮肉伤而已。
木小七将瘫软在我身上的利爪傀儡扔到一旁,他的四肢忽然奇怪的扭动了几下,就像是被孩子胡乱摆弄的提线木偶一般。
紧接着身上传来几声崩崩断响,再一看它,已经像是滩烂泥一般软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我不敢放松警惕,抬头看向冻骨傀儡,却发现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铁青着脸,好似僵尸一般。
而是踉跄着向后倒退,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腰上的伤口不断淌着黑血,闻起来隐隐有股腥臭味道,双手拿着个蓝色布囊,颤抖不休,一时竟解不开布囊的封口。
等等,能做出这种神态的,绝对不会是傀儡,莫非这是个活人?
我回想起刚才的种种情形,这才意识到,原来面前的这个冻骨傀儡,正是施展傀儡术的术人!
之前我还在纳闷,这么狭长的巷子,前后都没有人,即便是藏在巷口的灯影里,也无法看清楚刚才那么细微的变化。
这个术人就好像站在我们旁边一样,如果不是这样,他绝对没有办法反应如此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