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太爷说罢两眼一翻，随即恢复正常，声音却变成了甘戈的：“没时间跟你们解释，听我说，这副皮囊是从黑水潭直接通灵而来的，坚持不了多久。下面的情况很复杂，本来我分神过来，是要让你们回去的，毕竟以你们现在的状态，到那也只能是添乱。”

“你说本来？”

甘戈点了点头，指了指角落里的恶灵纸人：“有了它就不一定了，我能感觉到它体内蕴藏着巨大的怨念，还有深重的鬼气，应该是融合了九窍玉才会这样的，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激发出来，如果把整套九窍玉都给他，倒是能成为不错的筹码。”

老陆在一旁听了，急忙问道：“这九窍玉里面蕴含的兽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都是出自有姚九邪的手笔，至于他的目的……九幽鬼蛇似乎知道一些。”

他话还没说完，两眼再一次翻白，声音也变回了九幽鬼蛇：“都说了有人在的时候叫我老太爷！小子，再敢不敬，我就灭了你的神魂！”

我心里知道，九幽鬼蛇这是为了挽回面子而说的狠话，他和甘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甘戈神魂被灭，恐怕他也会烟消云散。

话是这么说，不过九幽鬼蛇脾气太恶，要是不顺着他来，他什么事都干得出。

想到这我急忙对他道：“这小子有口无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让让他啊！”

常老太爷闻言也是就坡下驴，嗯了一声，随后道：“你们知道五煞鬼将，也应该知道四路鬼帅的事吧？”

“知道一点，不是很清楚。”

“这四路鬼帅，分别是北花柳，西旱魃，东魑魅，南魍魉，这九窍玉似乎跟他们有关，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那四路鬼帅和五煞鬼将一样，都由背阴倌驱使吗？”

“那倒不是，我作为五煞鬼将之一，就已经不受他们管了，更何况是四路鬼帅。”

我点了点头，当初在寻找九幽鬼蛇的时候，虽然已经近距离的接触过四路鬼帅之一的魍魉，对它们却仍不了解。

不过这倒是解释了九窍玉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的鬼气和怨念，毕竟是和四路鬼帅有关的东西，当然非比常物。

说话的功夫，纸人已经彻底融合了血玉鼻塞。

它灵躯的表面虽然还是破烂不堪，好在关键的部位已经接上，而且多加了两枚九窍玉，让他身上的鬼气也更加浓郁，鼻端甚至闪烁着橙红的火气，看来是又多了个手段。

甘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纸人，眼中隐隐露出担忧之色，却也没说什么。

“这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师傅呢？”

“我没见到。”

“什么？”

“我用屏息法直接到了石塔最下面的一层，有一扇巨门。”

甘戈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法打开那扇巨门。不过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姚九邪，黑瞎子，还有你师傅都在里面，并且混杂着其他术者的气息，还有五煞鬼将中的金甲魔僵，先天邪婴，都在里面。”

“那他们……他们都没打起来？”老陆在一旁惊讶的道。

干哥摇了摇头：“他们用术法阻隔了声音，如果不是九幽鬼蛇，连这点气息都感应不到。能肯定的是，你师傅直到刚才都没有危险，现在就不一定了。”

“殷师傅行事果然神秘莫测，小封，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你就说。”

“殷师傅打算一个人抗下这件事情，从道义上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殷师傅行事向来有胆有谋，步步为营。我的意思是，咱们这样贸然行事，会不会适得其反，坏了他的事啊？”

我愣了一下，老陆所说的确有点道理，不过我跟师傅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是在太清楚了。

“不会的，师傅这次本来就打算跟背阴倌同归于尽，如果下面的局势真的像干哥说的那样，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

“师傅的计划出了问题，他觉得此时就算是用处同归于尽的手段，也伤不到背阴倌的根本，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在等待机会。”

“你说这个倒是很有可能。”甘戈接着道：“虽然我没法听到里面的动静，不过从他们的气息感应到，双方都有所忌惮，才会像这样一直僵持不下。”

“敌众我寡，这样下去师傅只会处于越来越不利的境地，咱们得抓紧赶过去，多一分变局，也就多一分转机。”

“这个我还真没考虑到，要不说有其师就有其徒啊！”

我象征性的笑了笑，老陆这种习惯性说好话的性格，应该是在火葬场上班的时候，跟那些领导主任打交道养成的，我们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甘戈本来也打算用屏息法带我们越过这一层，直接到最下面的一层。

不过现在有这具融合了七枚九窍玉的恶灵纸人就不同了，前面的关头都熬过来了，到这时候要是不把最后两枚血玉拿到手，那就太不值得了！

当然，这也伴随着相当大的风险，毕竟前面那几层血玉，里面蕴含的鬼邪那是一个比一个强。

这一层的鼠鬼已经让我们使尽浑身解数，都奈何不得了，要不是甘戈即使出现，我们三个早就成为红眼鼠群的盘中餐。

下一层的血玉，得是什么样啊！

虽然多加了个九幽鬼蛇，不过是个临时的皮囊，我这心里还是没有底。

尽管如此，路还是得往下走，见招拆招吧。

我们顺着墙角的小门，沿着楼梯往下，进入石塔的倒数第二层。

这一层已经比上一层大了近乎一倍，屋子里摆着九张供桌，上面有九盏骷髅灯，墙上倒是没有壁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血点，整个地面都是血红色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空气中传来，令人作呕。

感受着脚下黏糊糊的触感，我心中不由得一阵难受。

干哥似乎察觉到了我在想什么，淡淡的道：“这不是人血，是兽血。”

“什么兽的血？”

“除了人之外，任何飞禽走兽的血都有。”干哥沉吟了一下：“更多是妖灵异兽的血，仙鹤，妖狐，黄皮子……”

“这是背阴倌干的事儿吗？我怎么觉得这是偷猎分子的地下仓库！”我忍不住在一旁吐槽道。

“怪不得除了血腥味之外，妖邪之气也这么强。”老陆捂着胸口道，那里藏着黑煞神符，八成他是通过这个感应到的。

反正我在没有开灵目的情况下，是感受不到妖邪之气，只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股细微的奇怪腥臭味。

甘戈显然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又拿出了两粒赤血丹，让我们补充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