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嘴中叽里呱啦,含糊不清的说着这些词不达意的话。
钱月娥脸色胀红,好像气的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地指着钱大员。
待钱大员回过头来,她又转而哈哈大笑,笑的直捂肚子,尽管槐血女已经不会再笑得肚子痛了,她还是习惯性的做出了这个动作,或许只是为了加强自己嘲笑钱大员的效果。
“你笑什么?”钱大员怒声道。
“我笑你,这场滑稽的木偶戏,该结束了吧!”
我在一旁愣愣地听着,忽然心中一动,好像明白了什么,抬头问钱月娥:“木偶戏?难道他这一身能自己乱动的躯体,都是他装的吗?”
“那倒不是,之前我推断的那些都没错,唯独有一样,他体内寄宿的那些魂魄其实无法控制自己的尸身,起到的作用只是连接尸块和它本身的神魂,就好像木偶身上的提线一样。”
“演戏?”我转头看向了他:“这又没有观众,你演个什么劲儿呢?”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满脸阴沉,背后的尸块儿缓缓地降了下去。
钱月娥则是在一旁说道:“他就是演给我看的。你是想告诉我二爷爷成功了吧,想告诉我冰符控尸并非只有特定的人才能修炼,你也一样可以用出来,甚至比我用的更好,没错吧?”
“少来这套,我可没有你这么天真!”钱大员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许多,也并没有心思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像是放下了什么:“你说的没错,我这术法并没有那么神奇,既然本源还是血肉之躯,就必须要遵循赶尸术的定法。不过相对于一般的冰符赶尸术,我这改良版的自有妙用!”
他说着松动了一下浑身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随后掐住了指诀,左脚连续剁地。
在越来越急促的剁地声中,周围那些向我们围聚过来的地沉香,忽然又飞回到了棺材里,身子再次晃动起来,连带着棺材也砰砰作响。
地上的香烛也开始发出不同寻常的震动,随后猛然立了起来,聚在了钱大员的面前。
他向前踏了一步,左脚重重地剁在地上,胸口传来一声爆响。
地上的那些香烛迅速漂浮起来,横在半空之中,嗖的一声向钱月娥飞射而去。
钱月娥两手一挡,一股无形的阴气顿时发散了出去,将这些香烛挡住。
她的身体缺陷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本来微红的脸颊也变得一片煞白,嘴角吐出了一丝鲜血。
要知道槐血女本身是没有血的,她达到了吐血的程度,就足以说明受到了巨大的损伤。
尽管如此,她却没有后退一步,反而往前顶了两步,将这些乡族硬生生的顶到了距离二人相差不远的地方,同时两手下压,只听察的一声,香烛的底部竟然少许的插进了水泥地中。
要知道这地面即便是钢针铁钎,凭借人力也很难插进去分豪,而两个人仅凭斗法的余威,就将脆弱的香烛插进了水泥地中,本身术法的威力也可想而知了。
“搞这么多花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堂堂正正的比一场。”
“你堂堂钱家大小姐,会屑于跟我比控尸术?”
“说的也有道理。好,我就跟你斗尸!”
据说赶尸匠之间比拼的方式就是所谓的斗尸,就像法师之间斗法一样,不过似乎更加危险,而且每一派的赶尸匠斗尸的方法都不一样,甚至同一派的赶尸匠之间,斗尸的手法也有很大的不同。
我之前曾经见过几次他们这些赶尸匠人斗尸,这么正式却是第1次见,不知道他们两个会怎么斗一场。
只见钱月娥从身上摸出了一枚手链,手面上面挂满了细碎的铃铛,她晃动双手,铃铛的碎响便从她的手上传来,让人心神都为之颤动。
而另一边,钱大员眼中却现出了一丝怒意,两手猛的拍在一起,发出一声震响,随后从他的指尖竟然伸出了一道冰刺。
紧接着他晃动右肩,从他肩膀上顿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周围的地沉香也浑身抖动起来,随着铃响不安分的跳动着。
他选了一个跳动幅度最大的地沉香,用手指一勾,那具地沉香顿时跳到了他的跟前。
他按住地沉香的肩膀,将冰刺顺着她的头顶,径直的刺了下去。
地沉香的身子骤然定住,眼珠却开始乱转,好像随时都会鼓出来一般。
他点了一下地沉香的眉心,随后猛地跺了一下地板,地上立着的香烛顿时弹出了一根,恰好被他夹在指尖。
它将香烛插进地沉香的嘴中,随后扭动他的肩膀,转向了我,手上掐了个奇怪的法印,在地沉香的眼前抓了一下,又指向了我。
我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冷,心跳都漏了一拍,好似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后背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地沉香的眼睛忽然有了神采,隐隐的能看到她的眼中映出我的身影。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钱大员的术法,八成是让地沉香认准我,一会儿可能要对我动手。
不过尽管我猜透了他的用意,却也不敢乱动,因为除了我之外,铜辫子因为鬼手失控的原因,现在基本上动弹不得。
而莎莎也是昏迷不醒,万一瞄准了他们,他们连躲都没法躲,还不如让他把我当成目标。
地沉香认准了我的身影后,脸上泛出了一阵青光,眼底变得鲜红,口鼻之中呼出一股股寒气,眼中更是露出了怨毒的神色,似乎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随后钱大员掐住了香头,把剩余还没有燃烧的香灰都搓了下来,让行尸吸进鼻子里。
行尸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发出刺耳的异响,猛的向我扑了过来,眨眼之间就到了我的跟前。
我迅速的往旁边一躲,行尸的利爪扑在墙上,顿时流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迹,上面还泛出紫黑色的气雾,显然沾有剧烈的尸毒。
这控尸术果然神奇,明明之前还是干干净净的地沉香,没想到稍微用术法控制一下,行动起来便快捷如风,并且还带有尸毒,恐怕被碰到一下就完了。
整个过程中钱月娥则一直在摇动着手链,口中念着艰涩晦暗的咒语,随着他念咒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周围的地沉香也缓缓地向她跳了过来。
终于在行尸扑向我的那一刻,钱月娥将自己的手链扯碎,扔到那些地沉香的身上。
紧接着地沉香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在四周跳来跳去,其中有两个和扑向我的行尸撞在了一起,顿时互相撕扯了起来,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不堪。
钱大元眼中冒出怒火,瞪着钱月娥道:“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钱月娥两手在香火之上聚拢着烟气,看向:“这话从哪说起!”
“这不过是最简单的跳尸功,在钱家三岁小孩都会!”
“术不再精,有用就行!”钱月娥回头看了我一眼,毕竟这句话是我教给她的。
钱大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好啊,我就看看能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