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解了我身上的术法,我就放了槐血女,马上转身离开!”
“你先放了她再说。”
老猴子犹豫了一下,用威胁的眼神看着我,随后缓缓的向后退,手上变化指诀,鬼网出现了一道破洞。
钱月娥顺着破洞直接钻了出来,踉跄着跑到我身边。
老猴子伸出了手,示意让我解了他身上的术法。
我对他摆摆手道:“你回去连吃10个蒜头,术法自会解开。”
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跑,转眼就消失在黑雾之中。
我长出口气,额头上直冒冷汗,这种充满了压迫感的对峙十分消耗精力,不比斗法轻松,甚至还要费力很多。
正在这时,脚下的水潭终于有了动静,我低头一看,只见甘戈已经从水面浮出头来,随后迅速的跳到了山岩上。
我刚刚问他是不是成了,忽然发现他浑身的衣服都已经破破烂烂,而且浑身都是鲜血,鳞片倒竖起来,这是遇到了极端威胁,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给九幽鬼蛇的信号。
而且他浑身上下的鳞片也掉了许多,看上去似乎是受了十分严重的伤。
我正纳闷儿他怎么变得如此狼狈,水潭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低头一看,赫然是一个浑身黑鳞,身形矫健,双手各拿一把薄刃黑刀的身影,赫然便是红布条。
在水潭的表面击水而行,随后竟然直接跳到了蛇母的头上,将两把黑刀合在一起,插入蛇母的眼中。
蛇母吃痛之下,身子剧烈的摇晃起来,将石柱都带得轰然作响,好像随时都会倾倒。
另一边,甘戈沿着狭窄的栈道,快步的跑到了我的跟前,却没有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我急忙把他扶起来:“怎么了这是?”
他喘了几口粗气,对我道:“我被偷袭了,他想杀了蛇母,放出龙魂,快阻止他!”
我抬眼一看,只见此时的红布条身上的绷带已经尽数崩断,露出了浑身上下的黑鳞,额头上伸出了两只尖角,样子就像之前遇到的那只怪蟒一样。
此时的他已经是半个怪物了,双眼泛出嗜血的猩红之色,已经将蛇母的整只眼睛都抠了出来。
鲜血喷溅到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狰狞,宛如从地狱中爬出的魔物。
连九幽鬼蛇附身的甘戈都被他打成了这样,像我这样的,还不分分钟就得被撕个粉碎?
不过现在无论如何都得阻止他,想到这里我急忙掐住指诀,勾住手上的红绳,猛地往起一提。
正在潭水旁等待命令的鬼兵顿时顺着石壁爬了上来,我几乎拿出了背包里所有的材料,给鬼兵身上的要害又加固几分。
随后拿出自己的匕首,固定到鬼兵的手上,又掏出所有的铜钱,截断一根红绳,将其放在掌心。
咬破自己的中指,将阳血在铜钱上抹了一圈,随后合住两掌,猛的向两边一抖。
只听刷拉拉铜钱声响,一根铜钱短杖顿时成型。
我的修为还是不够,没法像师傅那样,用铜钱做出鬼兵常用的三股托天叉,只好用短杖来代替。
此时水潭之中已经是翻江倒海,蛇母的半个身子几乎都要脱离石柱,鲜血如同水柱一般顺着它的身体流淌下来,将潭水都染得通红。
在蛇母的挣扎嘶吼之下,那些还没有破壳的鬼蛇纷纷钻了出来,顺着它的身体迅速的向上游动,围攻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红布条。
然而在如今的红布条面前,这些还没有成型的小鬼蛇就好像是豆腐做的一般,随手一挥他的黑金宽刃刀,就将眼前的一片小鬼蛇斩成了两段。
而那些小鬼蛇尽管有接近他的,稚嫩的蛇牙也根本咬不穿他身体表面的黑鳞。
甘戈猛地咳嗽两声,眼睛冷冷的看着红布条,对我道:“你先别出手,对付现在的他,你手上的鬼兵还不够看的。”
我心说你也知道啊!焦急的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蛇母被他杀死!”
甘戈沉吟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空灵起来,张口问道:“常老太爷,你还不肯现出原型吗?”
“小子,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你真身所在之处的!”
“让黑泽魍魉跑出来,你也跑不了!到时候就算你把真身藏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我在一旁看甘戈自己与自己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问旁边的钱月娥:“他们在说什么真身假身的?”
“所谓的真身只是避嫌的说法,其实就相当于人的肉身。一般修行千年的精怪,都会把自己的真身藏在隐蔽的地方,神魂离体附在世人身上,积攒功德,以期有一天能够弥消天劫。当然,也有一些不为积攒功德,只为了苟活于世的,被这些精怪附体的,通常被称为妖人。”
我闻言心想,这么说来,其实甘戈也是个妖人?不对,是不是妖人,也得看被精怪附身之人的所作所为。
常老太爷沉吟了半晌:“你就算知道我真身所在之处也没用,那里与此处远隔千山万水,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让这个三山扎纸匠为我裁剪灵躯,扎纸为身!”
“给你扎灵躯?”我沉吟了一下:“我手上也没有材料,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之前的真身是什么样子的,这可怎么扎呀?”
“你是三山扎纸匠,这种事情你自然有办法解决,还用得着来问我吗?”
我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个修行千年的常老太爷,耍起无赖也是骨灰级的吗?
我基本上已经把所有的造纸材料都耗费在了鬼兵之上,奈何最开始扎的开路鬼兵能力有限,即便是现在给它重新改造身形,也是没有办法弥补它鬼气上的空缺。
蛇母仍然在剧烈的挣扎着,虽然已经受了重伤,不过已经活了这么多年,生命力自然是相当的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