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爬到了塔楼最高处,俯瞰整个古城遗迹,发现这里建筑也是依地形而建,有高有低,不过大体上是四周高中间低,建筑基本都是条石建筑,也只有这样才能经得起岁月的侵蚀,不过大多数房顶都已经塌陷了,显得十分荒凉冷寂。
这石塔露出地面的足有三层,我们从石阶上来,直接就来到了塔楼的三层,然后再从3层顺着楼梯走到2层,此处的墙壁上便出现了雕刻。
这些雕刻表现了当地居民日常的服饰和所用的工具,虽然跟汉族的服饰和工具相比有些奇怪,倒也没有相差太远。
就比如说他们的头饰,男人是羽冠鳞甲,光腿赤足,手上拿着短柄宽刃的武器。女人则是尖帽麻衣,草裙束带,两手捧着器皿,里面装着食物。
壁画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日常的生产劳作,和一些娱乐活动。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些活动之中,好像有很多蛇类参与其中,而且这些蛇的外表形状,跟那些黑蛇似乎相差无几。
莫非说这里是以毒蛇作为图腾的古代文明吗?这些蛇已经被他们驯化到了能够参加日常生产和娱乐活动的地步?
我提出自己的疑惑,老猴子便在旁边点头,说很有可能是这样,在这种毒蛇泛滥的地方,要是想让一个部落文明延续下去,不掌握一些对付毒蛇的手段怕是不行。
驯蛇文明?倒也挺有意思,不过我来这可不是为了考古,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太多的心思,大致了解了一下后,便从第2层下到了第1层。
这第1层相较于上面那两层要阴凉的多,而且不知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墙上到处都布满了斑驳的血迹,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爪子留下来的划痕。
雕刻也是有的,却完全变了个样子,不再是人们生产劳作,而是每人都背负着一袋东西,和那些黑蛇一起,像一棵参天巨树的方向走去。
老猴子说这八成是赋税的场景,铁罗汉却说应该是什么祭典。
我看着那棵参天古树,心里忽然有点不安,总觉得那棵树的样子有些奇怪,具体是哪里怪却又说不上来。
红布条的样子更是奇怪,他缓慢而沉重的看了一眼四周的墙壁,眼里竟然露出了一股浓重的悲伤。
我心里一动,这是个契机,急忙问他道:“你来过这儿?”
红布条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转头就往出走。
我心说这人可真是太讨厌了,跟个闷葫芦一样,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搞得我现在一看见他摇头,我就想上去狠狠给他一巴掌。
我们走出了这个塔楼,眼前的地势顿时开阔起来,面前出现的全都是石屋石塔石阶,看上去也是颇有特色。
虽然在样式上都有些细节上的不同,不过他们都有一个非常大的共同点,那就是每个屋子都有着拳头大小的孔洞,差不多都在一条水平线上,而且为数众多。
老猴子推测,八成这地方雨季降水丰富,屋内积水只能通过这些孔洞排出去。
虽然说的有些道理,我却总觉得没有说到点子上,不过管他呢,又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没有急着下去,老猴子从第3层开始,就左手拿着一本古籍,向四处张望着,右手掐算方位,嘴里嘟囔着什么,显然是在确定这里的吉凶位,和适合安葬遗体的地方。
一直到第1层,他也没有贸然的走下去,而是用大拇指量了一下四周的距离,随后指了指中央偏左方的一处石台,说那里应该就是陵墓所在之地。
我们径直来到了最中央的那处石台,其实也只有这里最像所谓的陵墓了,人家几个就是奔着这个来的,眼下所谓的古墓已经近在咫尺,就连手上受了重伤的铁罗汉,也是精神抖擞,直言自己就算一只手,也能使得动旋风铲。
等走到石台的近前,才发现这石台表面上是光秃秃的一块,底下却是别有洞天,不光有那些孔洞,里面似乎还有很大的空间,只是找不到进去的地方。
老猴子说八成是有什么暗门,这时候就得指望红布条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没等老猴子说完,红木条就已经卸下了自己身上的长木盒,从里面掏出一把玄铁尺,在石壁上轻轻的敲了起来。
忽然,他眉头一皱,回头看向铁罗汉,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别吵。”
铁罗汉一脸无辜:“我都没说话!”
“你的呼吸!”红布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铁罗汉无辜的摊开手,似乎想说什么,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翻了个白眼,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我也有样学样,暂时屏住了呼吸,心说这红布条虽然是个结巴,不过5个字以内的话似乎还是能说的很清楚。
想到这里我暗骂自己没有正事,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调侃人家。
他们的经验丰富,定了这个地方,八成下面就应该有古墓,可是我俩应不应该陪他们下去呢。
毕竟还无法确定甘戈到底在不在这里,背阴倌那边也在争分夺秒,万一耽误了正事,那师傅可就白白牺牲了。
我正在心中犹豫,钱月娥忽然两眼翻白,靠在了我的怀里。
一股新鲜的味道从她的身上传来,却不是她本身那种淡淡的木质清香,而是一股微甜的幽香。
“小心身边……”
从钱月娥的嘴中传来了巫瑶的声音,声音很轻有些听不真切。
然而下一秒,钱月娥已经恢复了常态,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老猴子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却也没有在意,而是紧张地看着红布条,在他的心里恐怕只有这古墓最为重要。
小心身边?难道我身边的这几个人里面有猫腻吗?
我眼睛扫视了一下他们三个,刨除钱月娥,只有这个红布条最为可疑,老猴子次之,铁罗汉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废了一只胳膊,基本上对我已经没什么威胁。
看来要着重警惕的,还得是这个红布条!
红木条用自己的玄铁尺在上面敲了半天,最后像是终于确定了一个位置,再次带上金纹护甲套,二指探入一处孔洞,向上一勾,好像摸到了什么,随后往出一拽。
只听咔嗒一声机扩声响,随后里面似乎有齿轮在缓缓转动,过了一会儿,便没有了动静,石台也没有任何变化。
我们都疑惑的看着红布条,他也是满脸不解的神色,敲了敲石壁,扳住孔洞猛地往出一拽,只听一声脆响,石壁顿时被他拽开,出现了一道暗门。
看来是日久年深,机关有些地方已经锈蚀了。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好事,起码这古墓里面设置的那些机关应该是不管用了。
红布条理所当然的打头阵,他将玄铁尺放回木盒中,随后又从中抽出三根螺纹黑铁管,拧在一起,形成了一根探棍,一马当先闯入暗门当中。
老猴子紧随其后,铁罗汉是伤员夹在最中间,我和钱月娥则最后进去,这样也不至于陷入被动。
外面晒的让人几乎脱了层皮,暗门之内却是十分阴冷,那感觉好像三伏天打开了冰箱的门,让人觉得十分舒爽。
不过很快这股阴冷便透进了衣服之中,让人遍体生寒,甚至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冷站。
这股阴冷的气息顿时让我提起了十足的警惕,像这种地方属于非常典型的鬼魂聚集之地,我们闯进这里打扰了人家的安宁,恐怕会惹来什么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