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南派的,就是心浮气躁。咱们这一行的风气,就是让你们给带坏的。”
老猴子不满的说着,摸了摸那条石蛇,忽然脸色一变:“怎么……怎么会这样?”
还没等我出言询问,那条石蛇的表面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痕,随着淡淡的脆响,裂痕逐渐扩大,碎屑成块的掉落下来,露出里面细腻的黑鳞。
与此同时,石雕的身子露出的越来越多,好像真的在往出挣脱一般。
铁罗汉这家伙见势不好,几下子就蹿出了陷坑,回头对我们道:“还不跑?非等他出来是不是!”
我心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头看向正在旁边打坐的钱月娥,刚好此时的她也睁开了眼睛。
扎西第2个跑到了陷坑外面,我直接拉起了她的手,先是把她推了出去,刚要跟着上去,就听身后一声惊呼。
回头一看,赫然发现老猴子摔倒在地,身子竟然在缓缓的陷入黄沙之中。
他越是挣扎,陷落的速度就越快,转眼之间黄沙已经淹到了他的腰际。
“别……别乱动!”红布条的身影出现在外面,焦急的道:“你……你陷到流……流沙里了,乱动沉……沉得更快!”
这红布条是个结巴?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我赶紧将自己的腰带解下来,一端甩到老猴子的手上,让钱月娥紧抓着我的手。
老猴子拽住我的腰带,也不敢再乱动,眼中现出慌乱的神色,满脸急切却又不敢大声说话:“那怎么办?”
“你别动,我们拉你上来!”
老猴子点了点头,外面的三个人拽住我的胳膊,我则使劲的把他往出拉,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是一点一点的把他拽了出来。
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这个老猴子实在是太倒霉了,还没等完全的脱离流沙,他身后的那条黑蛇竟然活了过来,半个身子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不断的向它这边挣扎着,新红的双眼带着怨毒的神色,不断的吐出青紫色的蛇信子,獠牙上滴出紫色的毒液,显然带着极强的毒性。
万万没想到石蛇竟然还能复活,老猴子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一下子慌了神,着急出来又开始拼命的挣扎。
然而这样他的身体就下沉的更快,刚才我们所做的都前功尽弃,连我都差点被他拖累,陷到流沙里。
眼看着黑蛇就要咬到老猴子,红布条将之前买的手斧拿了出来,对着石蛇便扔了过去。
这家伙的准头丝毫不亚于铜辫子,这一下直接把那条黑蛇砍成了两段,蛇血溅射而出,喷的老猴子满脸都是。
这回威胁解决了,老猴子这才长出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蛇血,顺着我们的力气,缓缓的将一条腿拔了出来,尽量让自己的身子趴伏在平地上,又缓缓的抽出另一条腿。
总算是把他救了出来,我们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我,感觉自己的膀子都快要被拽掉了。
老猴子也是长舒了口气,有些后怕的看了看身后的流沙,身子仍在颤抖不止。
红布条的神色却依然没有放松下来,就没看着不断浮起的石雕,对我们道:“赶……赶紧走吧,这里不……不安全!”
此时外面虽然还有大风吹过,却已经没有那么猛烈了,基本上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老猴子下了这么多年的斗,心理素质没那么差,缓了几秒之后已经恢复了镇定,也没说什么,调头就往回走。
然而红布条嘴上说让我们快点走,却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的时候往陷坑里不知扔了什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我下意识的扑倒在地,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红布条淡定地向我们走了,此时他才像是松了口气,却也不打算跟我们解释什么。
“丨雷丨管?”铁罗汉嘿嘿一笑:“不是说这一次就不带了吗,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给我们分几个?”
红布条却也不想搭理他,我直接叫住了他:“诶,干嘛把这里炸了?”
他显然是不想解释什么,我发火道:“总得给个理由,否则我们没法信任你!”
他见我已经对他有了敌意,淡淡的道:“免得后……后来人再掉进去。”
他的解释有点牵强,不过我又不能把话从他的嘴里撬出来,也只好暂且相信他这个狗屁理由,心中暗暗戒备。
回头仔细看了看刚才的陷坑,沙土中竟然渗出了点点的血迹,而且表面隆起了几条细线,似乎在缓缓的蠕动。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要过去看个究竟,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只好作罢了。
不过这家伙竟然是个结巴,这我之前倒是没想到,怪不得他如此寡言少语。
夜晚的戈壁滩还是比较冷的,尤其在这冰冷的夜风吹拂下,很快就遍体发寒,我们把扎西随身带的酒都喝干了,也起不到什么御寒的作用。
终于挨到了天亮,阳光驱散我们身上的寒意,舒服了不少,只是老猴子却有些不对劲。
本来大家都被冻得瑟瑟发抖,所以刚开始也没看出什么,不过这天都亮起来了,酒劲儿也差不多激发出来,寒意基本上都去上了,这个猴子却仍在不停的打摆子。
而且他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只是机械般的往前走。
我看出了问题,急忙让众人停下来,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老猴子的身体。
看上去不像是中毒的症状,这黑蛇的毒牙带毒,不可能连蛇血都带毒吧。
我联想到黑蛇从石雕中挣扎而出,死而复生的那一幕,心说这东西不能以常理度之,那蛇血恐怕真的有毒也说不定。
我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虽然带了急救箱,里面却没有预备血清。
只好给他打了一针抗生素,不过效果应该也是微乎其微。
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相信古老的道家秘术了。
俗话说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当然那是在山林之中,像刚才这种情况,这种肯定是不适用了。
所以还有一种秘法,那就是用鸡冠血画成解毒符,烧成符水给他灌下去,就是不知道灵不灵验。
现在也没有时间在纠结这些了,灵不灵验只能等试了再看,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好在之前给钱月娥预备了鸡冠血,我拿出黄符,简单的做了个祭拜道家祖师的仪式,让众人围在我的身边挡住风沙,随后提起毛笔,填饱鸡冠血,画了一道解毒符。
耗费了一段时间用来结煞,便烧了一道符水,给他灌了下去。
“我说,你这鬼画符灵不灵啊?”
“别乱说话,心诚则灵!”我像个街边算卦老头那样神秘的道。
其实我这心里也没有把握,毕竟我是第1次画这种解毒符,要是完全按照道书上那样做,这符水之中还是要添加几种药物的,只是现在这种状况,只能是凑合了事,这么看来八成是不会有作用。
钱月娥看出我在想什么,在旁边道:“放心吧,应该会有作用的。”
我疑惑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这黑蛇我见过,不是阳世的东西。”
我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
钱月娥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明说,我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