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兴师动众,一会就算还魂了,也不好交待啊!
正在这时,柏年从我身上出来,恢复了正常大小,见状问我用不用现身出来吓他们一下。
我说算了,此时正是白天,贸然现身很可能会伤到他的鬼体。
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阴险的术者在,这家伙就是丨警丨察在身边不好下手,不然他有一百种办法对付柏年这样的鬼魂。
等等!奇怪,木小七去哪儿了?
糟糕,这家伙怎么又不见了?不是那股大风吹丢了吧?
想到这我顿时心急如焚,一时间乱了方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铜辫子虽然是以死相逼,不过那些丨警丨察也不是吃素的,正在一点点逼近他,他又不可能真的自杀,情势顿时变得十分紧张,要是铜辫子也被控制住,那我的肉身可就危险了!
首先要想办法解决吸在我身上的水蛭,然而我现在处于魂体状态,别说是将那些水蛭摘下来,就连接近肉身都做不到。
铜辫子和陆道长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苦在分身乏术,也是有心无力。
正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外面看热闹的人中,赫然便有对面早餐铺的胖老板。
这群老百姓就是爱看热闹,围在寿衣店门口,也不怕晦气。
不过也多亏了这群人爱看热闹,我顿时心生一计,跟柏年耳语了几句。
九爷的耳朵动了一下,忽然看向我们,眼神锐利的如同刀子一般,抬起手来猛地一弹,一道折成三角的黑色符咒顿时激射而来。
符咒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吸力,柏年虽然注意到了这枚符咒,身体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行动变得迟滞起来。
多亏铜辫子反映快,见状抬手一剑便将符咒打落。
然而这一下也让他露出了破绽,最前边那个跟牛一样壮的丨警丨察猛地扑了过来,直接把铜辫子扑倒在地上。
柏年趁乱急忙飘到人群之中,冒着被阳光晒伤鬼体的危险,附到了正处在阴影中的胖老板身上。
他迅速抢下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手上的遮阳伞,回身便向早餐铺跑去。
而另一边,九爷见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眼中露出阴狠的神色,随后从袖口伸出一根尖刺,缓缓的向我走了过来。
我心说完了,这个老泼皮手上的家伙都不是一般的东西,上次一个小匕首上都带有七尸神蜇毒这种已经失传了的剧毒,这回的尖刺上肯定比那个还要更毒一些。
眼看着九爷就要对我的肉身下手,忽然外围的人群一阵骚乱。
只见早餐铺的胖老板端着一个大洗脸盆就冲了过来,仗着身宽体胖,外面那三个丨警丨察愣是没拦住他,直接挤到我跟前,猛地将一盆水泼到我的身上。
胸口的水蛭顿时卷曲脱落下来,我心里一喜,知道浓盐水起作用了,急忙回到了自己的肉身。
身体一沉,浑身上下好像缠满了铁链,那感觉好像在泳池里游了一天泳,忽然上岸的感觉一样。
嘴里咸的发苦,我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正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诈尸了,外围的人群顿时炸了锅,哭喊着四散逃离。
那个早餐铺的胖老板端着水盆,愣怔了一会,忽然惊叫一声,跑回了自己的铺子,显然柏年的魂魄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周围那几个丨警丨察脸上也露出惊恐之色,放开铜辫子和陆道长,接连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门外。
那个体壮如牛的丨警丨察此时也是吓得体若筛糠,恨不得拔腿就跑,只是碍于职责所在,只好咬牙硬撑。
铜辫子和陆道长见我醒了过来,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却并没有放松警惕,毕竟九爷还站在一边虎视眈眈。
这下我们所有人面面相觑,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变成了诈尸现场,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由于不知道怎么收场,我索性装蒜的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道:“这一觉睡的,怎么把丨警丨察都惊动了。九爷,又是你吧。不就是欠你两个钱吗?咱们好好商量,再不行你走司法程序,直接把丨警丨察带过来算怎么回事啊?”
为首的那个壮男丨警丨察闻言狐疑的看向九爷,九爷却是黑着个脸,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们认识?”壮男对九爷问道。
九爷的脸色十分难看,不过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已经没法阻止我还阳了,还不如大事化小,毕竟这家伙的背景也不干净,面对丨警丨察的质问,他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们在干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我指着法坛和电热毯道:“这是道家的助眠法,我这个人常年失眠,非得时不时的用这助眠法才能睡个好觉。”
“对对对,做一回五百,期间不能打扰,不然失眠会更加严重,就因为这个我才拼命拦着你们,咱们也得对信客负责不是嘛!”铜辫子在一旁接话道。
“那也不至于抹脖子吧!”
“嗨,那都是吓唬人的,这是铜钱剑,没开刃,鸡都杀不死!”铜辫子晃了晃手上的乾坤法剑道。
丨警丨察闻言瞪了九爷一眼:“那你为什么报警说出人命了?”
九爷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狠狠的瞪我们一眼,道:“他们……欠钱不还。”
铜辫子闻言把脸转了过去,肩部抖动着,差点笑出声来。
我看着九爷吃瘪的样子,也不由心头暗爽,直接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九爷:“行了九爷,这回我连本带利都还给你,也不用找了,咱们两清!”
九爷忍气吞声的把二百块钱接了过去,气的眼珠子通红,那表情恨不得活吃了我们。
丨警丨察也是一脸的气愤:“就为了两百块钱?你……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人了,有谱没谱啊?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就这点钱,你连交罚款都不够!”
“丨警丨察同志,您消消气,他啊,以前受过刺激,脑子有点不好使。”铜辫子憋住笑意,说的像真事儿一样:“这样,您看我们这开个铺子也不容易,您要交多少罚款,都行;这个人你们想拘留我们也不拦着,可有一样,到时候别通知我们去接,万一赖住我们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犯不上!”
九爷气的脸都涨红了,手上的鬼工球咯吱直响,啪的一声,竟然被他攥成了一堆齑粉。
丨警丨察警惕的看着他,手已经放到了手铐上。
九爷长出口气,眼中露出阴毒之色,对丨警丨察道:“我跟你们走。”
我心中涌现出不详的预感,这老家伙向来心狠手辣,不会是对丨警丨察也动了杀心吧?
要知道向他这样的术者,想要害死谁简直是太容易了,而且不会留下一点线索,手上连血腥都不沾。
就像有些人中了邪术,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半年左右就会暴毙身亡,这样的只能说是猝死,上哪去找施术的人去?
我暗中捅了铜辫子一下,示意他见好就收。
陆道长也看出九爷是动了震怒,有些担忧的拿出五道黄符,递给丨警丨察:“这个你们带在身上,消灾避祸。”
一个丨警丨察刚要接过来,便被壮男用眼神喝止住,理都不理陆道长,对我们道:“你们涉险组织邪教活动,都跟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