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七掏出我的电话,刚要打救护车,旁边那个男人便来到我们面前,对我们摆了摆手,眼中现出恐慌无助的神色。
我刮了一下小女孩的灵窍,发现她眉心处隐隐透出一股黑气,猩红的双眼里夹杂着紫黑的血丝,看上去绝对不像普通的眼疾,倒像是中邪一样。
“这孩子不对劲,先别叫救护车。”
孩子的母亲抬起头,用异样的求助的目光看看我,却并没有责怪我不让叫救护车的举动,好像本来就意识到救护车可能不管用,又说了一句当地的方言。
见我们听不懂,这才用带口音的普通话道:“求求你们帮帮忙,这孩子……刚才差点把眼睛抠出来!”
我点点头,让木小七帮忙制住小女孩的双手,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两炷香,点燃后将香头截下来,递给木小七一根。
随后和她分别扣住女孩的手,勒紧她的中指,在她的掌心迅速点了一下,喝道:“天地自然,晦气分散!”
小女孩又发出一声惨叫,身子猛然挺直,随后直接昏了过去。
旁边的夫妇见状哭天抢地的冲了过来,我急忙安稳他们:“没事没事,孩子没事,就是暂时昏过去了。”
作为母亲,她当然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把自己的孩子抢了过去,仔细确认了一下,才放下心来。
木小七帮她把孩子平放在石台上,我回头对傻站在一边的中年男子道:“你是这孩子的父亲吧,赶紧去准备一碗白酒,一枚铁钉。”
那个男人愣愣的站在那里,疑惑中带着焦急的看着我。
木小七见状对我道:“还是我去准备吧。”
我点了点头,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又聋又哑,不然刚才也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美妇的神色镇定了许多,看了一眼旁边的中年男子,眼中带着几分怨恨之色。
随后又看向了我,对我连声道谢,问我叫什么。
我对她说了自己的姓名,她当时就跪了下来,眼含热泪的道:“卜大师,求求您救救我们一家子吧。”
旁边的中年男人见状也跪了下来,虽然说不出话来,眼中的焦急却溢于言表。
我急忙把他们两个扶起来:“有话好好说,别这样,我受不起啊!”
“受得起受得起,只要你能把我们家露露治好,要多少钱都行!”
“你们先起来再说好吧?快点起来,你们这样我没法做事儿。”
美妇这才起身,旁边的男人也要跟着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到在地,用一些当地的方言土话骂了起来。
我赶紧把那个男人扶到一边,他的脸上写满了内疚,一手抓着我的胳膊,狠狠的扇自己嘴巴。
我赶紧拦住他,心说今天这事儿不简单。
正在这时,木小七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端了一碗白酒,说没找着铁钉。
美妇闻言急忙走进屋子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我心说这事儿还得让男的去找,急忙在手机上打字,递给中年男子看。
靠在他还认识字,赶紧起身进了另一个屋子,没一会便走了出来,递给我一把铁钉。
我从里面随便拿了一个,放到酒碗里,随后掏出一张净身符,念动净身咒,摧燃符纸,丢在酒碗之中,顿时腾起一道火焰。
咬破手指,往酒碗里滴了几滴阳血,随后让木小七把女孩扶起来,捏开嘴,给她灌了一小口符酒。
我本以为旁边的父母会上来阻拦,却没想到他们虽然一脸担心的样子,却是一句话都没有,显然这个地方也比较信这个。
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毕竟我们只是路过,也懒得费什么口舌。
把符酒灌进女孩的嘴里后,半天也没什么反应。
美妇担心的问我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眼也不眨的盯着女孩的眉心,抬手示意她孩子没事,让她不要说话。
终于,小女孩的眉心的黑气中现出一点红光,我急忙让木小七把她抱起来,勒住肚子,随后按住她胸口的穴位,猛地往上一推。
女孩干呕了几下,随后吐出一大口带着酒气的黑水,被我接在了酒碗里。
木小七将女孩放下,我看了一眼她眉心的黑气,已经散了不少,起码命是保住了。
“卜大师,我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冤鬼缠身,命是保住了,只是她的眼睛恐怕……”
我没往下说,美妇却已经接受不了了,扶着木小七大哭起来。
旁边的中年男人也是满脸的颓丧,看样子连死的心都有。
我让美妇先别着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小七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来,又把孩子抱到里屋。
我则将酒碗里的黑水倒出门外,连碗也摔了个粉碎,又烧了一张净身符祛除身上的晦气,这才再次进了院里。
美妇哭了一会,眼泪都哭干了,这才镇定了许多,把发生的事情对我们一五一十的道来
美妇叫李明霞,丈夫叫陈国光,均是从佳县走出去的,现在西安做生意,已经在西安安家落户了。
院子是他们家的老房子,只有逢年过节回家祭祖的时候,才会搬回来住两天。
这次回来是因为陈国光的老同学结婚,本想着回来参加喜宴,联络一下同学之间的感情。
却没想到这一回来,不光让陈国光变得又聋又哑,连他们的女儿也差点丧命!
事情还得从昨天说起,陈国光参加完老同学的喜宴后,借着酒劲带着老婆孩子开车到了黄河大桥边上看风景。
李明霞也喝了些酒不想动,就和孩子在车里休息。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陈国光还没有回来,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打电话也没人接。
这下李明霞可慌了,在附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在哪,就赶紧联系陈国光的那个老同学。
老同学带了一帮人,在黄河岸上找了一夜,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在一座坟头上找到了浑身酒气陈国光,还有昏睡在一边的露露。
把他们两个接回家后,李明霞便问陈国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国光说自己在桥上照了几张照片,要回车里的时候碰到了同一个村子的老乡。
两个人聊了一会,正好这个老乡身上带着酒菜,两人就在岸边喝了起来。
事实上陈国光并不是个贪杯之人,也没什么酒瘾,属于有就喝两杯,没有也不想的那种。
可是当时的状况,据陈国光自己所说,那个老乡刚把酒瓶子拿出来,隔着瓶子他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酒香,把他的口水都馋了出来。
他从没喝过那么好喝的酒,而且一杯接着一杯,怎么喝都不醉,那酒瓶子里的酒也像是倒不完一样,不管喝了多少杯,都能把酒杯倒满。
那个老乡也是个健谈的人,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晚上。
等陈国光意识到自己老婆孩子还在车上,想要回去的时候,酒劲才上来,两脚直打晃,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老乡却像是一点都没喝醉的样子,说要扶他回去,不过要先跟他打个赌,赌对了才扶他回去,赌错了就得留下来再陪他喝几杯。
陈国光问他要赌什么,老乡说就猜他有几只眼睛。
陈国光一听以为老乡在跟他开玩笑,就说他有两只眼睛,也可以说是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