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木小七的脸,看这特征,分明是只水莽鬼!
水莽鬼和水鬼不同,水鬼是溺死之人心中怨气不散,魂灵依附在水中无法投胎,必须找到替身才能进入地府转世。
而水莽鬼则是吃了有毒的水草而死的冤鬼,它们的魂灵依附在水草之上,会让有毒的水草生长的更加茂盛,而且会骗人吃有毒的水草,每毒死一个人,水草的毒性就更强,它们的怨气也就更深。
至于解毒的方法,只有将变成水莽鬼的人生前穿的裤子熬一锅汤喝下去就会好过来。
可是像这种情况,上哪去找水莽鬼那该死的裤子!
难怪她说什么到水潭里洗澡,我怎么会相信这种烂借口!
妈的!妈的!我懊恼的将毒水草摔倒地上,提起铜钱剑便向它刺去。
水莽鬼一看自己的伪装败露,脸上现出阴险诡异的怪笑,灵巧的躲开我手上的铜钱剑,随后桀桀怪笑着向水潭里跑去。
我怒吼一声,也不知道拿来的一股力气,一个饿虎扑食便向它扑了过去,将铜钱剑刺进了他的脚蹼上。
水莽鬼怪叫一声,顿时被绊倒在地,伤口处流出腥臭的绿血。
我翻身而起,将点睛笔的笔尖用阳血沾湿,踩着它满是绿鳞的胸口,用点睛笔指着它的灵窍:“说!木小七在哪?”
“桀桀桀桀……”水莽鬼嘴中发出奸邪的怪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我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将点睛笔刺进了水莽鬼的眼中。
水莽鬼发出一声惨叫,眼睛冒出阵阵白烟,竟被阳血腐蚀出了一个大窟窿。
“不说就把你另一只眼睛刺下,你就算有机会投胎也是个瞎子!”
我话音刚落,身后忽然打了个响指,夜幕顿时被光线撕裂,眨眼工夫已经到了白天。
水莽鬼发出刺耳的惨叫声,在光线的照耀下,身子迅速的化成了一滩绿水。
我的浑身也迅速麻痹起来,嘴里吐出白沫,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意识逐渐恢复,再次醒来,一个毛茸茸的怪脸正低头看着我。
我骇然的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袁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发生了什么?对了,木小七不见了,我中了水莽鬼的毒。
之后发生了什么,袁骨救了我?
“啧啧啧,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么倒霉的人。”袁骨一脸猥琐的看着我,幸灾乐祸的道:“七尸神蜇毒还没解,又吃了毒水草,连老婆都丢了,你还活着干嘛,收拾收拾去世算了。”
我闻言气的脑瓜仁直蹦,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心救我,守在我旁边八成就是为了说风凉话!
“小七在哪?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我咬牙问他道。
“要不是我说不了谎,真想告诉你就是我藏起来的,那时候你会是什么表情呢?”袁骨好整以暇扣着鼻子,随后从自己的嗉袋里吐出一颗黑丹,递给我道:“放到舌头底下。”
我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木小七不在他的手上。
“这是什么?”
“想活命就别废话。”
我接过黑丹,放到舌头底下含了一会,吐出来一看,黑丹的表面泛出墨绿的光泽。
袁骨将黑丹拿了回去,放回嗉袋里,对我道:“这个能压制你体内的毒素,算是你清理水莽鬼的奖励。”
“我只想要木小七。”
“那就看你自己了,我只想让湿骨潭清静一点。”袁骨一边说着,一边跨步走进了水潭中,将自己的身子泡在潭水之中,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
我坐在原地,捞起水坑里的清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木小七肯定是被水潭里的什么东西掳走了,昨天晚上我身边的水迹足以证明。
可是奇怪的是,我当时却没有听到一点动静,按理来说木小七的警觉性应该不会比我低才对。
要真是那些水鬼,或者是水莽鬼,木小七不会连喊一声的力气都没有,就被瞬间制服。
这么看来,水潭里应该还有其他厉害的东西,只是它为什么只对木小七下手,却不管我呢?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些,只知道木小七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找不到她,也救不了她,起码要为她报仇雪恨!
我找到藏好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扎纸人要用的材料,开始扎起了鬼兵。
能对付水鬼的也只有更厉害的水鬼了,我扎了一只血池鬼兵,这种鬼兵专门负责将生前不仁不义,不孝父母,邪门歪道的鬼魂推入血池之中,用钢叉钉住他们的手脚,让他们永远承受溺水之苦。
我用彩纸扎好了血池鬼兵,又用铜钱和红绳做了个三股钢叉,作为鬼兵的兵器。
准备好铜钱剑之类的法器,我便开始闭目养神,等待夜晚的到来。
袁骨睡了不知道有多久,我甚至怀疑他已经睡死了。
为了保持体力,我不得已从水潭里又捞了一条黑鱼上来,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警告自己,只有这一条,绝对不能贪多!
吃完那条黑鱼,腹中的饥饿感果然又强烈了许多,无限膨胀的食欲让我嘴里口水直流,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飘向湖里游来游去的黑鱼。
我逼自己不要再想这些,脑海里浮现出了之前那些古怪鱼卵的样子,又恶心得胃里直往上反酸水。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我终于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抬头一看,袁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水潭,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这家伙又在一边看笑话,我心中有气,冷冷的道:“还有多久入夜?”
“我本来还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就现在吧。”
他说罢又打了个响指,天色随之一暗,周围又变成了黑夜。
我站起身来,将铜钱剑的把手牢牢缠在手上,向水潭中走去。
今夜,屠尽潭中恶鬼,不死不休!
“看你这么有斗志,我再帮你一把吧。”袁骨说着从自己的嗉袋里又拿出一粒白色的丹丸,递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上面还布满了白色的毛刺,便问他道:“这是什么?”
“这是避水丹,含在嘴里,能让你在水下多闭气一段时间。”
我向他点点头,算是表达谢意。
踏入冰冷的潭水中,四周一片寂静,和昨天晚上一样,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手掐法印,脚踏罡步,念动咒语,放在岸边的血池鬼兵顿时动了起来。
一阵阴风吹过,血池鬼兵直挺挺的漂浮起来,身上仿佛覆盖了一层黑烟。
在阴气的掩映之下,血池鬼兵似乎活了过来,猩红的双眼带着无限的怨毒之色,脸如蓝靛,口似血盆,浑身不清不黑,左手握着灭鬼叉,右手抓着一颗七窍流血的鬼头。
我有点意外的看着面前的血池鬼兵,这形象已经和书上记载的很接近了。
事实上不管要扎什么鬼兵鬼将,纸人起到的只是通灵媒介作用,真正出力的是被召来的真身。
而真身能否发挥出完整的势力,不光对作为载体的纸人有一定的要求,对于施术者的境界也有很高的要求。
扎纸秘术的初学者在封鬼入纸之后,纸人只能稍显灵异,像是回答两句问题,自行移动身体之类的,连替身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