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烟雾顿时蔓延开来,一时间,墓室里顿时变得鬼气森森,不时有狰狞的邪魂在烟气中出现,用邪恶嗜血的眼睛看着我们。
冰冷刺骨的阴邪之气令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无数邪魂的包围下,我只觉得如坠地狱,浑身颤栗不休,身子僵直的站着,甚至连手指都不敢活动一下。
这么多的邪魂同时出现,就算是鬼差恐怕也抵挡不住。
而九爷却要用这些邪魂为尸王锻魂化骨,将其炼成金甲魔僵。
要是真让他成功了,金甲魔僵现世,恐怕任何人都无法与之抗衡,到那时人间必然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我心中不禁暗暗后怕,可在这瘆人心寒的阴气威慑下,别说是上前阻止,连转身逃跑都做不到。
难怪他一直都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人家确实有这个嚣张的资格!
九爷将布袋扔到地上,两手掐住指诀,猛得喝了一声:“诸天邪魔,起魂化骨,速速归位!”
他话音刚落,半空中飞舞的黑符骤然下落,将铜棺层层包裹,一股肉眼可见的黑烟以铜棺为中心,化成了一道漩涡,逐渐被棺材吸了进去。
黑烟消失了,黑符横七竖八的贴在棺材上,一阵阴风吹过,几张黑符落到地上,上面的符印已经消失,符力很明显已经消失了。
九爷缓缓的走向了铜棺,手上拿着一个封鬼坛,上面赫然贴着一枚黑符。
这好像是之前我交给薛道长的封鬼坛,这么说,这里面装的就是那只纯金命的邪魂?
他站在铜棺之前,将封鬼坛放到铜棺之上,两手再结法印,口中念动咒语。
封鬼坛顿时颤抖起来,上面的黑符也被一股无形的阴风吹得猎猎作响。
只听啪的一声,封鬼坛破裂,封盖的黑符迅速向上方飘去。
一道淡蓝的光线逐渐落到了棺材盖上,一个身穿白衣的半透明身影缓缓的降了下来,眼中放着淡淡的蓝色光雾,浑身上下包裹着如蛛网般的黑丝,轻盈的落到棺材盖上,渐渐的渗了下去。
光线消失,墓室里静了下来,铜棺也不再砰砰作响,若不是棺材上依然贴满了黑符,我还以为刚才出现的是幻觉。
九爷脸上带着兴奋之色,立在铜棺后面,手上持着三炷黑木香,用残忍的眼神看着我们,几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开棺醒尸!”
砰的一声巨响,棺材盖被掀到了半空之中,重重地落在地上,将石头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棺材里传来浓重的喘息声,那声音像是地狱最深处的魔物发出的亘古长叹,随着一股有形无只的黑气从棺材里喷出,连火光都黯淡了几分。
棺材边缘溢出鲜血,顺着外壁渐渐淌了下来,恐怕那就是刚刚我和铜辫子流进去的血。
预想当中的起尸并没有出现,我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即将起尸的预兆,现在看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九爷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像是在故意掩盖着什么,对我们道:“尸魔正在挑选阳魄,你们之中若是有人主动牺牲,我倒可以放其他人一条生路。”
“哼,我们可都不想死,不如你来牺牲吧!”
“别跟他废话,你们的血起作用了!”薛道长对我们喝道:“快去毁了魔僵,还有机会!”
九爷脸色大变,眼神中竟然现出了惊骇之色,再不复刚才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这才确定了刚刚意识到的异样,邢云也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和我们一起向铜棺跑去。
九爷阴沉着脸,手端着黑木香,似乎不敢乱动,只能无奈而惊慌的看着我们:“你们别乱来,破坏了法事,连我也控制不了它,到时候可真就生灵涂炭了!”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的很。”铜辫子狠狠的瞪他一眼,先一步跑到铜棺之前,看也不看就举起砍尸斧,向棺材里砍去。
棺材里传来金铁交鸣之声,铜辫子这下好像看中了什么金铁之物。
难道这棺材里什么都没有,铜辫子是直接砍到棺材上了?
待凑到近前,往棺材里一看,才发现铜辫子的砍尸斧确确实实的砍在了尸魔的身上,却是连半点印记都没有留下。
只见那尸魔浑身上下都泛出金铁的光泽,本来身穿的衣服早已腐朽,表皮却长满了金色的肉鳞,如同真的身披金甲一般,脸上的皮肉也早已塌陷了下去,紫黑的胡子却依然在生长,直垂到膝盖。
虽然没有了眼皮,眼睛却并没有腐朽,反而泛着琉璃般的光泽,瞳孔是一点淡淡的金芒,细长尖锐的獠牙和指甲边缘也泛着金光,看起来竟有一丝神圣的感觉。
我见过很多死人的遗体,也见过行尸和僵尸,却从没见过像这样的金甲魔僵,和我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样子完全不同,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铜辫子提起砍尸斧,一看斧刃都卷了,惊讶的道:“我还以为砍到棺材上了,这也太硬了!”
“不能蛮干,不是有七星桃木钉吗?”薛道长在一边提醒道:“赶紧钉住它的手心、脚心、胸口和灵窍!”
“错了错了,你们不知道就不要乱来,这样只会破了我和它的通灵渠道。”九爷心急的道:“疯狗没了项圈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你好像动不了了嘛。”铜辫子翻出背包里的桃木锤,坏笑道:“等我把它解决了,下一个就轮到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邢云递来的桃木钉,对准金甲魔僵的灵窍,砰的一下钉了进去。
说也奇怪,本来刀砍斧剁都伤不了分毫的金甲魔僵,却被这桃木钉钻了进去。
尽管只是被钉进了一点,金甲魔僵却像是感受到了痛楚,身子开始抽搐了起来。
同时棺材底下渗进去的鲜血也开始更快的向棺外流去,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将这些鲜血清理干净。
“尸王化魔是真的!不进血食,不化不灭,不服万法,役使百邪。”薛道长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道:“动作快点!”
“这死玩意怎么这么硬!”铜辫子满头大汗,本来就失血过多的身体,因为用力过度,开始像绷紧了的弓弦一样颤抖起来。
我见状急忙将他手上的桃木锤夺了过来,使尽全身的力气,将桃木钉一下下的钉进它的灵窍之中。
只听砰的一声,尸魔的灵窍顿时泻出一股黑烟,它的喉咙里又传来一声刺耳的利啸。
我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发现他只是浑身更加剧烈的抽搐起来,并没有起尸的迹象。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快上来接着钉啊!”铜辫子翻了个白眼道。
“正常人都会害怕的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又跑到棺材边上,接过下一根桃木钉,钉向尸魔的胸口。
刚要落锤,薛道长却拦住了我:“尸气充盈,定不进去的,胸口要最后才钉!”
我闻言刚想把金甲魔僵的手翻过来,将桃木钉钉进到他的手心里。
然而邢云却忽然抓住了我的肩膀,猛然向后一转。
我身子趔趄了一下,与此同时,金甲魔僵竖起了利爪,猛然向上一抓,堪堪碰到我的鼻尖,差点没把我破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