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这几根烟卷是用什么做的,已经不重要了,你还不明白吗?我曾经也很信任你,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铜辫子有些激动的道。
薛道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对我道:“把剩下的烟都点上吧。”
“你想抽死自己啊?”铜辫子没好气的道。
我虽然心中疑惑,不过还是照薛道长说的,将剩下的烟都点上,放到他的嘴边。
薛道长几乎一口一根烟,每次吐出的都是蓝色的烟雾。
在吸到第五根的时候,他吐出的烟雾已经变成了红色,最后一根烟吸完,竟然直接从嗓子里咳出一口血痰。
随后他猛然站了起来,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好像又回到了初见时那精神矍铄的样子,甚至比那还要强上几分。
他两臂使力,只听啪的一声,手腕上绑着的红绳瞬间崩断。
我万万没想到此时的他竟然还有这种力气,铜辫子也大惊失色,抡起砍尸斧就劈了过来。
薛道长一闪身,躲过铜辫子的砍尸斧,借力轻轻一推,便将他推了个跟头。
邢云刚要动手,薛道长伸手拦住了她:“别再做无谓的纠缠,你们赶紧逃吧,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应付。”
我和铜辫子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不解的神色,心说这些道长不会是烟抽多了,失心疯了吧。
“那个人也来了?”邢云问薛道长。
“嗯,你们认识?”
“我和他有个协定,现在看来,他违约了!”
“我们都被蒙在鼓里,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薛道长咬牙恨恨的道。
邢云眼中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意,回头对我们道:“水池里应该有条密道,通向上面的山洞,你们两个想活命就赶紧走。”
我突然感觉事情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这薛道长和邢云似乎都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难道我刚刚的推论都是错的吗?
回想起自己那无比自信的样子,还以为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心中不由感到一阵羞愧。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铜辫子愣愣的看着邢云:“我怎么好像有点不认识你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想想看,这么久以来,我有没有害过你?”
铜辫子默然不语,邢云又转头看向了我:“卜封,赶紧带着铜辫子走吧,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你们两个,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忍无可忍的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是我错了,你们就直说啊!我卜封没什么本事,却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人!”
“哼哼哼哼!”墓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极其难听的冷笑声。
一个身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走进了墓室,乍一看像极了在路灯下引我们去西山公园的那个身影。
那人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露出花白的头发,黑缎唐装,一字胡须,紫黑大嘴,手上盘着两颗鬼工球,眼中精光内敛,虽然在笑,嘴唇却并不张开,笑声只从鼻子里传出来,所谓皮笑肉不笑,鼻笑嘴不笑,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他的身高和甘戈差不多,身体却要更加健硕,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把他看错是甘戈。
薛道长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你还有胆子现身?”
邢云也是握紧了拳头,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都会扑上去。
来人却像是根本没有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继续向我们走了过来。
他先是看了看墙上的壁画,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转而看看薛道长,眼中带着十足的嘲讽与挑衅,眼神掠过邢云,落到我们两个身上,摇了摇头,充满了不屑之色。
从他进来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的笑声就没有断过,好像不管是什么东西,落到他的眼中,都是一个笑话。
铜辫子沉不住气,冷声道:“你笑什么笑?比哭还难听,再笑一声把你牙掰下来信不信!”
那人闻言眼中的笑意更甚了,他搓动手中的鬼工球,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与此同时,铜辫子痛叫一声,捂着自己的手,直接摔倒在地。
撩开自己的衣袖一看,只见手臂上的人面疽竟开始疯狂的涌动起来,好像无数张婴儿的脸要从他的胳膊上钻出来一般,还发出细碎而尖锐的笑声。
薛道长见状,拽出一根红绳,在手上猛然一拽,红绳上顿时浸满了鲜血,随后在铜辫子的胳膊上又紧紧的缠了几道。
“他的胳膊已经废了,还做这些无用功干什么?”
“总比死了强!”
“错!你这样,他死得更快,哼哼……”
正在这时,一道白影从墓室外面窜了进来,跳到那人的身上。
我心中一动,恍然道:“你才是姚平仲的后人!”
“错!”
我愣了一下,只听他接着道:“准确的说,是姚家十九代单传的唯一血脉,你可不要搞错了!”
这家伙满脸戏谑的神色,看起来真他妈让人不爽!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看着他手上的鬼工球,铜辫子的异状肯定与这东西有关。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冷冷的道:“你们要是想让这小子活命,从现在开始,连根手指头都不要动一下。尤其是你这个肮脏的东西!”
他充满厌恶的看着邢云,不知为何好像很讨厌她。
邢云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脸上多了一股慵懒的媚态,慢条斯理的道:“姚九爷,我早该想到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来头?”
“哦?原来是本尊啊。”姚九爷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你如此弄险,该不是觊觎我家先祖腹内的尸丹吧。”
“这种东西我会看得上眼?”
“那倒是,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他说着瞟了我和铜辫子一眼:“莫非你是为了这两个小白脸?”
邢云冷笑几声:“这世间的男人都一个德行,连你这个老东西,都要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还有谁能入得了我的眼呢?你不用推测我的意图,我叫你一声九爷,是想提醒你,不要仗着自己是背阴倌的人,就坏了规矩!”
“喂,当着这么多人,可别把我的老底兜出去啊!”姚九爷冷笑一声:“或者,你是在逼我杀人灭口?”
“少来了,你设了一个这么大的圈套,本来也没想着留什么活口吧?”
“错!这只是略施小计,他们太蠢罢了。”
“薛道长,他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一旁有些抓狂的问道。
“他就是姚九邪,人称九爷,是个专做古董的商人。今天之前我还只知道这么多,万万没想到他也是背阴倌的人,而且还是这姚平仲的后人。”
“哼哼,你又错了,我干的可不是什么古董生意。”九爷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玉坠。
我定睛一看,赫然便是之前丽丽脖子上戴的那块。
“原来丽丽中邪也是你暗中捣鬼!”
“错了错了,我哪有那么神?只不过刚好在这个城市也有我的生意罢了,换句话说,即便你们不来,那个叫丽丽的也得死!”
“你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
“如你所见,当然是鬼器生意!”
“你用黑符四处收集邪魂,目的就是为了养炼鬼器,图财害命?”